第六章 水中少女，一招定胜

    欲畏家族几乎每一代都会有一位欲畏传人，却不一定是直系。冠上欲畏家族姓氏的人，都有可能继承欲畏之力。如林老是欲畏，而林行之却是普通人，林雪琪又是欲畏传人。这并不是隔代遗传，而是上一代的欲畏之力传给了林老的侄女，林雪琪的姑姑――林雪梵。其他家族亦是如此。所以，为防止血脉外流，欲畏家族的女子，无论是否继承欲畏之力，都是不允许外嫁的。

    雷雨季节说到就到，该找的人没找到，倒是摊上了一堆破事。夜雾影还在撒网寻找下一个欲畏，却说只知道在这个城市，具体位置不知道。黎韶鸣新得了龙筋，整天思考着怎么把它制成弓毛。龙筋是蛟龙龙筋无法比的，所以要制得弓毛那么细，可要下一番功夫了。剩下林雪琪全当来旅游，可夜雾影白天整个趴在电脑前，说懒得出去；黎韶鸣窝在房间里摆弄龙筋；丁一一被林雪梵拉去叙旧，所以林雪琪每天只是自己逛，也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可忽略了现在正值雷雨季节，被困在公园凉亭了。

    “黎韶鸣你赶紧给我死过来！”

    古人的调调真不知道是怎么培养的，这样的场景一点儿也不诗情画意。林雪琪叹了口气，无聊地看着人烟稀少的公园。她每天几乎都来这逛逛。比如翠湖上的假山，富有古韵的凉亭，那棵巨大的百年老树，都可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闲人有闲人的活法，虽然写不出诗来，但感觉蛮惬意的。

    可接下来看到的画面可让她没心情陶冶情操了。一个女孩在雨中走着……这在常人眼中没什么稀奇的，可非常人的林大小姐可看出了端倪。朦胧的雨天别人看不出什么，可她却清楚地看见――那个女孩没有被淋湿，仿佛有一个自然的屏障一般，把她和雨天隔绝。

    身上一暖，被淋湿的衣服上盖了一件西装，调头一看，黎韶鸣上身白衬衫正好奇地向前面看去：“看什么呢那么出神？”林雪琪回望过去，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

    “没什么，可能……多心了吧！”林雪琪接过黎韶鸣递来的雨伞，走出凉亭。

    入夜，一道金光划过夜空……

    黎韶鸣站在后花园，试着给台子上的龙筋通电。“嘭！”爆炸声响起。台子已毁，龙筋还是完好无损。

    “这种方法还是不行……”

    “轰！”惊雷劈下，黎韶鸣一惊，他又没有念咒。金光闪下，黎韶鸣伸手接住。

    “闪灵令？”黎韶鸣拆开这封半透明的信件，看了一遍，然后……抖了一下。

    “小姐……我要请假了！”黎韶鸣一边摆放早餐一边说道，满脸苦不堪言。

    “为什么？”林雪琪随口问道。

    “那个……我师父发来闪灵令让我过去一趟。”

    “黎韶鸣，为毛你每次去你师父家总是一副要去赴死的样子？多久结束？”

    “起码两周吧！”

    “那我们应该还没走，你还是直接来这里。”

    一旁吃早餐的夜雾影接话：“做什么要这么久？”

    “你说呢？现在目标方位还没找到，难道要我败兴而归吗？”夜雾影无言以对，继续埋头吃早餐。

    机场…… 林雪琪顺便来送黎韶鸣登机。

    “小姐，该吩咐的事我都交代丁管事了，有什么事就联系吧，不过我不一定会接。这里不比那边，不要随便惹事。压力不要太大，就当是来旅游。目标找不到没关系……”

    “够了！”林雪琪不耐烦道，“我来送你不是来听你唠叨的。说的好像临终遗言似的，你不会真的要去赴死吧！你师父那么可怕？”

    黎韶鸣哭丧着脸道：“往事不堪回首。”

    “行了登机吧！一路顺风！”

    “嗯，一切小心。”

    林雪琪出了机场，深呼吸――“呼！今天天气不错，散步回去吧！”

    林雪琪漫不经心地在路上散步，到公园特意瞄了一下，昨天的女孩不在。林雪琪找寻无果，准备往回走，然而公园公告栏上的一张海报，心又提了起来：海报上一个女孩正在水中悬浮，白色长裙在水中飘起，美轮美奂，身旁绕着一只白鲸。这张清纯又不缺魅力的脸，她不会忘记――正是昨天那个雨中少女。看她在水中悠然自得的样子，果然与林雪琪的猜测一样，这个女孩有灵力附体。

    【“人鲸之恋”，海洋世界明晚8点正式演出】

    林雪琪拿出手机，拨通：“一一，帮我办件事。”

    “海洋世界”水族馆……

    卓雨溪来到池边，给一只白鲸喂食，边喂边摸着它光滑的脑袋：“飘儿，这次演出结束，就可以回家了！”叫“飘儿”的白鲸在池中游了一圈又转了回来。

    卓雨溪笑道：“别担心，我又不是不再找你们了，你们是我的宝啊！花落也在那儿，你不会孤单的。我给你们之间加了联系，你一定会找到他的。”飘儿又摇了摇尾巴，“我当然也不会孤单啊！我答应过你们，带你们离开这里的。”

    林雪琪在沙发上坐立不安：“好了没有啊！”

    “快了！”夜雾影敲着键盘随口应道。

    “这已经是你第十次‘快了’，查个人用这么麻烦吗？”

    夜雾影苦笑：“那是因为你每隔半分钟就问一次啊！而且‘海洋世界’工作人员名单里根本没有这个人，好像是临时工吧！”

    “在除妖公会网站上找了没？”

    “也找了，不过没资料。这么说，大小姐，你的推测真的有可能。”

    林雪琪淡笑：“终于找到线索了，我姑姑那边的ID你有吧！”

    “啊嚏！真是的，我最近下水很频繁吗？”卓雨溪捏了捏鼻子不解道。

    “卓雨溪啊~”林雪琪看着调出来的资料，“没安好心”地说道，夜雾影不禁打了个冷颤，只见林雪琪拿出手机接通：“搞定了？好，剩下的事我来办。”

    “你想干什么？”

    林雪琪挂掉电话冷笑：“我包场了。”

    “暴发户啊！”

    “我只包了她演出前的几个小时，又不是什么大投资。”林雪琪看了看表，“四点了，时间还很充裕，先去逛逛。”

    夜雾影苦笑：“你看来是胸有成竹啊！”

    “错，刚好相反，我是非战斗型的。”

    “难道这次要靠我？”

    “不，女生自有对付女生的办法，你个大男人就不用管了。”

    翌日早，卓雨溪坐在公园里写生。

    “这画很漂亮呢！”

    卓雨溪闻声转过头，一个女生已经坐到了她旁边。“真逼真，你是学美术的吗？”

    卓雨溪也没在意林雪琪的自来熟，摇摇头：“我的志向是学服装设计，常常写生可以提供灵感。可是家人不允许。”

    “为什么？”

    卓雨溪没有停下画笔，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家是医学世家，家族每个人都是医学专业的。”果然，这孩子还没入校。还好简学院是贵族制，不在乎高考成绩，高二上完想入就入。算算日子，最近应该是高考假期时间吧！简学院早在六个月前就开学了。

    “你不喜欢学医吗？”“倒也不是……唉！”卓雨溪停下画笔，“姐姐问这些做什么？”

    姐姐？我看起来很老成吗？林雪琪暗笑了一下：“没什么，到时候就知道了。”说罢起身边走边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卓雨溪看着她的背影，歪着脑袋想了想，思考无果，继续画画。

    正午，卓雨溪来到表演处准备再练一下动作，不经意地看到观众席上的一个紫色的身影。这个时候场地应该是禁止入内的才对啊！

    卓雨溪走过去，赫然发现观众席上坐着的正是早上的那个女生。

    “你好，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姐姐，这个时间这里是禁止入内的。”

    林雪琪无所谓地翻着身旁的饭盒：“没事，这里表演之前被我包场了。还没吃饭吧！过来一起吃。”

    这个女生虽然行为有些奇怪，但不像坏人。卓雨溪倒也没什么戒备，过去坐到她旁边。林雪琪递给她一个饭盒：“闲的无聊，想找人聊聊，你不介意吧！”

    卓雨溪咬着筷子，摇了摇头。

    “我叫林雪琪，叫我雪琪就好，我还没你大呢！”卓雨溪愣了一下，上下瞄了瞄她，“惊讶什么？我很显老吗？”

    卓雨溪笑了笑，有些挂不住面：“你很漂亮。”

    “谢谢，你也是。”

    “雨溪，你说它叫什么？”

    “雨飘，飘儿。”

    “真漂亮。”林雪琪学着卓雨溪的样子给白鲸喂食，白鲸也很配合地吃着。

    “她说她很喜欢你。”

    林雪琪摸着白鲸，装作不经意道：“你听得懂吗？”

    “嗯，飘儿说什么，我都听得懂。”

    “雨溪倒是什么都愿意和我说呢！明明才认识了几个小时。”

    “但我感觉的到，雪琪是好人，飘儿也这么认为，就一定不会错。”

    “雨溪真是个单纯的女生。”

    卓雨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是，经常有人这么说。”不过，只有在白天而已。

    卓雨溪兴致一起，拍了拍手，雨飘猛地跃起，和林雪琪一个对吻又回到池中欢快地游了起来。林雪琪惊讶地捂住嘴巴，然后大笑了起来：“白鲸，真是有灵性的动物呢！”

    卓雨溪看着林雪琪的笑颜，也会心一笑。她从没有和同龄人敞开心扉过。五姨告诉她，她们这种人是不能和平凡人走得太近的，因为白昼和黑夜的性格有反差。她曾经好奇过，难道她们要注定孤独吗？她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也许是从心底里觉得，这个女孩不是普通人吧！虽然她总是隐瞒些什么，她并不是坏人啊！

    林雪琪包场包的很彻底，整个下午水族馆一个客人都没有。卓雨溪带着她把整个水族馆都转遍了。林雪琪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道：“时间快到了呢！”

    “什么时间？”卓雨溪想也没想地问道，问完才意识到太阳快要下山了。

    “雨溪真的有些天然呆呢！是你、我最重要的临界时间啊！”林雪琪瞬间感到周围温度下降了几度，卓雨溪原本带着红晕的脸颊顿时降温，“看来我没找错人呢！”

    “你也是欲畏？哼，果然不是普通人。”

    “嗯？你指什么？”林雪琪笑眯眯地问道。

    卓雨溪面色冰冷地上下打量她：“你好像没什么变化。”

    “我吗？”林雪琪指着自己道，“我很擅长伪装呦！雨溪来猜猜我的欲是这样还是我的畏是这样。”

    “得了！白天一定是照着你现在的样子装出来的。”

    “宾果！”

    卓雨溪压下失望的心情：“你……是故意来骗我的？”

    “怎么能骗说呢？和你聊天很开心啊！你难道不开心吗？”卓雨溪冷哼一声，林雪琪嘟嘟嘴，“雨溪还是白天可爱点。”

    “不喜欢这样的我尽可以不用理。”

    “不不不！”林雪琪连忙道，“雨溪的畏很酷啊！怎么会不喜欢呢？”

    “不用奉承，说说吧，你的目的。”

    林雪琪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一个欲畏，来找另一个欲畏，有别的可能吗？”

    “我是第几个？”

    “第四个。”

    “不错，你们很厉害。”

    “雨溪，加入我们吧！”

    “你真的想集齐七大欲畏？这根本不可能。雷之欲畏一族早被灭族，七大欲畏只剩六个了，追及那个目标，已经不可能了。”

    “雨溪……发起这个行动的，正是雷之欲畏传人！我也是他六年前找到的。”

    卓雨溪一惊：“怎么可能？”

    “大家都说是天谴呢！的确，天谴是绝不会留下活口的，可若这所谓的‘天谴’是人为的呢？”

    “不可能，什么人能灭得了欲畏中最强的雷之欲畏！”

    “我也只是猜测。”

    7:48pm，会场已经坐满了人。卓雨溪换好白色纱裙，抚摸着白鲸准备开演。

    “飘儿，要加油啊！完美上演我们的最后一场‘人鲸之恋’。”

    “都说欲畏性格一变，爱好也会有所改变。就像夜雾影白天是个电脑狂，晚上好像对电脑就没那么痴狂了。可我看得出来，你的欲畏有一个通性――都很爱这种美丽的生物。”林雪琪看着水族箱里的七彩鱼儿，转头对卓雨溪道，“一招，一招定胜。若我赢了，就履行除妖契约，加入我们。”

    “我的能力不足，而你，似乎不是战斗型的。为什么这么努力呢？发起人并不是你。”

    “原因……我早忘了。而且雨溪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力不足呢？我看的出来，你是个很努力的孩子！”

    “你不明白，有些先天的东西，再努力也是没有用的……”卓雨溪喃喃道。

    7:55pm，卓雨溪站在池边，准备亮相。雪琪，你的内心有牵绊，而这牵绊恰恰成就了你。我本以为欲畏都是孤独的，也认定自己一生都不会再有突破。可你的出现让我明白，我们这种非常人的生命体，也是拥有同伴的，而同伴，可以让你跳出先天的限制，变得强大。

    林雪琪：“那就学会依附同伴吧！有了这种羁绊，就可以让自身强大起来。”

    8:00pm，卓雨溪跃入池中，纱裙在水中浮起，鱼尾裙包住腿部，如刚入水的美人鱼般缓缓睁开了眼睛。飘儿入池，开始绕着卓雨溪打转。

    “你还真有办法。”观众席上，夜雾影对身旁的林雪琪说道。

    “说实话，雨溪的态度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具象成物，雪舞。”

    “具象成物，雨霏。”卓雨溪手中绿光一绽，随即现出一根奇怪纹路的藤鞭。

    一分钟后……“雨溪，为什么……”

    卓雨溪淡笑着把雨霏一甩：“没什么，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实力，毕竟我要加入的队伍，不能太弱嘛！”绿光一收，雨霏消失，“雨之欲畏卓雨溪，正式加入你们的队伍，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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