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震怒

    望着这俊逸儒雅的青年，几名妇女老脸一红，也不敢看他。

    “对了，几位姐姐，我知道张老爷收义子是件喜事，你们怎么说是去送死呢？还有那个疯婆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警惕的几人，李纪荒不动声色的拿出几根银簪递了过去。

    看到这精美的银簪，几名妇女心神一动，连忙收了过来，又偷偷看了看周围，小声道：“这事情我们跟你说，你可不要跟别人说是我们告诉你的啊！”

    看到李纪荒点头，她们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这事情还要从去年说起......”

    听着听着，连李纪荒都为之愤怒。

    那被称为疯婆子的女人无依无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后来一直在村中游荡，捡着些剩菜剩饭吃，常常被村里的人嫌弃、打骂。

    后来这疯婆子的肚子不知为何大了，更多的人驱赶她，认为她肮脏，下贱，勾引男人，小孩与妇女都用石头砸她，驱赶她走。

    后来，张府传出了一个消息，张老爷要收义子！

    那疯婆子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也不知怎么把肚子里的孩子安全生出来了，还是个男孩。

    有一天，她抱着孩子踉踉跄跄的走到张府门前，把孩子给了张府的下人，从未开口的疯婆子说话了，说要把这个孩子给张老爷当义子！

    无数人为之震惊，纷纷指点着她，疯婆子没有在意，飞快地跑了，不时偷偷躲在角落看着张府大门，思念孩子。

    后来，疯婆子才知道了，张老爷因没有子嗣，感到绝望，不想死后也孤独，就说要收义子，实际上是找一个孩童与他陪葬，当他的祭品！

    村民们都知道这一点，所以都在热议，并没有参与，只有不知情的疯婆子参与了！

    知晓全部事情的疯婆子真的疯了，每日跑到张府门前哭喊着要回孩子，可每一次都被张府的下人打走，甚至连腿都打断了，浑身血迹，每日都出气多进气少。

    后来，张府张灯结彩的那一日，也就是张老爷下葬的日子，收了钱的村民们抓着疯婆子塞到笼子里，打断手脚，塞入巨石沉入宽河中，把对方淹死！

    因为张老爷说，不希望孩子有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母亲，也怕对方死后到他坟前报仇，让他不得安宁，干脆沉入江中。

    传闻死在江中的人，怨气很大，会被困在水中，难以解脱，永世不得轮回，这样就不会惊扰到他了！

    便有人将这疯婆子打断四肢，浑身插满了辟邪的桃木枝，用巨石沉入江底，被无尽的流水冲刷，永世不能超生！

    所以，河边少了很多洗衣服的妇女，可穷人没法避免，几名抱着衣物的妇女才想起了今天这件事，纷纷觉得晦气。

    听到这一切，李纪荒心中有些发堵，甚至是愤怒。

    在这个西漠荒境中，人族的境遇十分艰难，而那些无权无势的凡人更是如此，有的人连安身之地都没有，悲惨的苟活着。

    而这疯婆子，恐怕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每日里装傻充楞捡着村民的剩菜剩饭生存，常常遭到他人的辱骂与殴打，可为了生存，故作痴傻的活着，后来甚至被强人施暴。

    可她为了肚中的孩子，并没有绝望的死去，而是每日里捡着剩菜剩饭填饱肚子，喂着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常常被孩童们用石头砸伤，她也没有怨恨。

    直到有一天，她听说了张府的富老爷收义子，才喜出望外！

    因为张老爷有钱有势，只要能把孩子送过去，哪怕是当个最低贱的下人，都能混口饭吃，不用在担心被他人辱骂，也不用担心每日饥肠辘辘！

    可孤苦伶仃、遭受辱骂的她，哪里知道这是一个阴谋！

    或许，旁人眼里觉得这个女人真的疯了，竟然露出笑容把孩子送到张府、给张老爷陪葬，简直就是妖魔！

    可他们哪里知道疯婆子的心！

    或者说是一位母亲的心！

    为了孩子将来好好的生活，她忍受了众人的辱骂与冷眼，忍痛的将孩子生了下来，满心是喜的将孩子送到富贵人家里当义子！

    女人知晓了事情的真相，真的疯了，整日哭喊的跑到张府中想要回孩子，却被一次次的打出，甚至腿都被打断了，到了后面甚至被人打断四肢沉入江中，用桃木剑钉死胸口与四肢，永世不能超生！

    李纪荒难以想象，一个睡在山野或路边、整日里捡着剩菜剩饭混口饭吃的女人，是如何一个人在寒冬腊月中将孩子生下来，这种痛苦简直是难以忍受！

    寻常人家生孩子，都要精心伺候着，生怕掉了一根毫毛，孩子生出后还要精心照顾坐月子。

    可这疯婆子，整日吃着剩菜剩饭、翻着村口的垃圾，捡着山里的野菜，一人含辛茹苦的将孩子生出。

    生完孩子的女人，是最为虚弱的，可这位母亲，竟然连缓和的时间都没停留，生怕孩子过得不好，拖着残躯跑到了张府中，想让孩子做张老爷的义子，过最好的生活。

    这究竟是多伟大的母爱，才能做得到这世间极为艰难的一切！

    尤其是这位母亲，知晓了自己将孩子送到张府的行为，是去送孩子死，会有多么的绝望、多么的痛苦！

    恐怕她认为，就算自己死千次万次，孩子都不能受一次苦！

    这位母亲遭受着世间极悲的痛苦，又被村民打断四肢、浑身插满桃木枝，沉入江河中！

    这......这简直就是一群畜生！

    怪不得整个村子到了后面全都变成了坟地！

    李纪荒心中悲痛万分，强忍着出手的冲动，飞快的跑向了河边。

    “哎，这人真奇怪！”

    几名妇女有些发愣，谩骂几句后，飞快的抱着衣物回村了。

    “不要！”

    待赶到宽河边时，李纪荒发现水中已经漂起了一片血红，那木笼已经沉入了江河中，几名吐着唾沫谩骂的汉子看见了他，十分惊恐与愤怒。

    忽然间，几人举着扁担冲向了他，似乎要将这看见他们犯罪的青年打杀，一同沉入江河中！

    噗......

    刹那间，手起刀落，几颗大好的头颅飞天而起，那眼中充满了不甘。

    李纪荒没有看他们一眼，杀气腾腾的走向村东的张府！

    那个孩子，不能被陪葬！

    若有敢阻拦的人，尤其是张府的人，都斩了！

    “喂，不可带刀入张府！”

    “啊！”

    “......”

    一时间，张府内惨叫声不断，血溅当场，无数人为止恐惧，仓皇的逃离着。

    这群分明在吃人肉、喝人血的人，竟然怕一个拿着刀进入的青年。

    “呵呵，跑？我看你能跑到那里去！”

    原先在门口收礼记账的账房看见他后，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李纪荒冷笑着，浑身是血，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宛若幽冥中走出的凶煞恶鬼般，令无数人为止惊恐。

    “找到你了！”

    看到那缩在人群中的账房，李纪荒冷冷一笑，一把将他揪了出来：“就是你给那老头建议，打断那女人四肢、用桃木戳在身上后沉入江底的！你这奸邪小人，人模狗样，竟然如此歹毒，生生残害了一位母亲！”

    “不是我，饶命啊！”

    噗......

    刹那间，一只断臂飞出，那账房痛苦的倒在地上一阵打滚。

    “这只是利息！”

    噗......

    几阵刀光闪下，账房的手指全被他斩落：“你能当账房？是靠出毒计当上的？竟然如此恶毒！说，孩子在哪！”

    “孩子！孩子在天没亮的时候就被葬入地底了，我们回来才庆祝的，饶命啊！”

    待账房说完，一颗大好头颅飞起，渐了一地的血！

    此时，无数村民逃离了张府，偌大的张府中廖无人烟。

    砰......

    似乎到达了什么极限，画面开始支离破碎，周围的景象在飞快的变化！

    那片阴冷孤僻的环境又出现在天地间！

    李纪荒目光冰冷，并未理会周围的恐怖景象，漠然间收回宝刀，冲向外界。

    很快，那一股熟悉的窒息感又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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