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8 心底的阴霾

    眺望着这位没有踏足仙道领域就拥有真仙战力的另类成仙者，敖乾淡淡道：“和你推论的一样，也只有仙域的顶级高手仙王，才有资格踏足界海。”

    “至于真仙，也只有毫无一丝进步可能，并且没有任何牵挂的那些，才会选择以命相搏，进入界海去寻找成为仙王的契机。”

    敖乾说着瞥了一眼天庭的几位天尊，道：“你们就不用想了，老老实实在仙域修行好了，在界海中别说波浪，哪怕一丝涟漪，都能让人道修士骨断筋折，也就帝尊能稍微扛上几下，然后因为脱力，无法回归仙域死在界海。”

    他并没有掩饰自身的轻视，就算众人之中，有人能成为真仙又如何，他一个仙王家族的真仙，还会怕草根吗？

    况且，比起他的仙王老祖来说，他可是奉天帝之命镇守此界，千万年以来一直履行自身职责，哪怕当初大战，有黑暗王者麾下的大军杀入了飞仙界，他都不曾逃命，反而借助诸位仙王遗留的力量与此界规则，歼灭入侵之敌。

    到最后飞仙界也并未毁灭，只是当初他立下的飞仙界石碑被打碎了一部分。

    有这种资历在，哪怕今天的几位人道巅峰中有人逆天成王了，也不可能因为他打碎法器之事，追究他的责任。

    略微嘲讽了一下心底冒出不切实际念想的某位天尊之后，敖乾转回了正题，他道：“除了异域和仙域相邻外，界海中的确存在别的界域，但却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有太多。”

    “上千个纪元以来，仙域不乏有横渡界海的仙王归来，但是他们都没有真正抵达过别的界域，只是与别的王者交流时，听说过其它界域。”

    说到这里时，敖乾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说起来，三千年前有一位出身于别的界域的王，偶然来到了仙域，而登陆地是月王的领地，一场大战后，那位王则是加入了仙域。”

    一位天尊愕然道：“加入了仙域？”

    敖乾颔首，随口道：“当时这件事波及甚广，否则真仙不可能知道仙王级的隐秘，据传是那位王在尝试新法时，扭曲了原本的时空，跨越了不知多么遥远的距离，来到了仙域，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那位王刚来仙域不久，还没多少仆从，说起来你们能去试试，如果被仙王看上，也是幸事。”

    说完后，敖乾自言自语道：

    “说起来，造化仙王出身的域，是叫阳神界域，还是阳域来着？”

    想了片刻，懒得去深思这件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之事的敖乾，道：“界域有限，而界海中的王，虽然不少，却也很多年都难以见到一位，破王成帝的帝者，已经不是界海中有几位了，而是任何一位帝者，都能俯视茫茫界海无数纪元。”

    “‘任何一位帝者’很容易让你们理解为界海中的帝者不止一位，但事实是，界海的帝者基本只有一位。”

    敖乾此言让长生天尊皱眉，他恭敬道：“大人，那两位天帝是……”

    众人也有类似疑惑。

    他们明显听出，无论是荒天帝，还是曾名为玄天仙王的天帝，都超越了仙王，但为何敖乾会说界海的帝者只有一位，还有既然仙王都不知道界海多广阔，一位真仙是怎么确定茫茫界海只有一位帝者的？

    “两位天帝早就超越了我之前说的帝者层次了，走到了仙路的尽头，同样也是修行的尽头。”

    感慨一番过后，敖乾指了指背后的天地，说道：“常识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你们去仙域吧。”

    他犹豫了一下，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时间……也许不多了。”

    想到当初听到造化仙王加入仙域之前，听到的那件事，敖乾心中浮现阴霾。

    如果说曾经还怀疑那件事的真假，可是见到造化仙王这种其它界域的王者，都顺利的成为仙域的一员之后，敖乾已经不抱有幻想了。

    最糟糕的时代，也许真的快到了。

    “诸天万界血流漂橹……”

    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时，敖乾重新戴上了黄道仙金面甲。

    “重瞳仙王发现的那块超巨型世界石并不古老，也就是说在并不久远的岁月前，有一方不逊色仙域的界域，已经灭亡了。”

    “是自然灭亡，还是有人打穿了别的道路来到了界海？”

    有面甲阻隔，所以九天十地的众人没有看到敖乾的脸色有多沉重。

    “时间不多了？”

    在天庭部众朝着天地的另一端前进时，叶凡心中微沉，感觉不妙。

    一位真仙，总不会莫名其妙说这种话。

    “什么意思。”

    叶凡直言道。

    如果敖乾想说，他也就省得自己琢磨，如果敖乾不想说，他则就……

    呃，他的成道法器还在后世，而敖乾有两件仙器，并且还是很强的那种，他暂时应该不是对手。

    而敖乾的反应，有些出乎叶凡的预料，既没沉默，也没有直接说出答案。

    敖乾仰望天空，看着从仙域投影而来的漫天繁星，语气复杂道：“众生看不到黑暗，不是因为黑暗不存在，而是有人竭尽全力，背负所有将一切的黑暗，拦在了众生的视野之外。”

    “无论你、我、还是王，都是被悉心呵护的花朵，但比起我们，王则有资格见识真正的黑暗……以及残酷。”

    巨大石碑上的敖乾低头，俯视着叶凡、帝尊二人，沉声道：“哪怕成不了王，你们也能成仙，只希望到时，能牢记是谁拦下了黑暗，尽自己所能让世间变得更好。”

    至于另外几位天尊，敖乾并没有理会。

    叶凡蹙眉，没想到敖乾冷漠且高傲的外表之下，会隐藏着这些。

    虽然听上去云里雾里，和之前敖乾所说的那些，似乎存在冲突，但是叶凡却隐约察觉到真相。

    “真仙、仙王、帝者、天帝……”

    “修行的尽头。”

    叶凡暗自低语。

    然而就在此时，敖乾却倏然站了起来，看向了飞仙界的另一端。

    那里是仙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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