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家二小姐

沈家二小姐扶起于凤娘，然后看到身后脸色大变的三人，笑道：“三位哥哥，别来无恙啊。”

    三人诚惶诚恐的上前施礼道：“还好，托小姐的福。”

    二小姐先是走到齐巍面前道：“齐哥哥，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齐巍赶紧答道：“多谢沈小姐救命，在下身体已经无妨了。”

    二小姐道：“还是要注意，得多保养。”然后又走到陆越铭身前，打量一下他，道：“陆哥哥，小妹弄的这把剑还趁手吧，你佩着这剑，看着很威武啊。”这剑有四尺长，立起来能到陆越铭胸口了，佩在腰间实在是显得很大，为了防止拖地，这剑的剑耳处比较靠近中间，于是这剑看起来，从腰间伸出很长一截的样子。

    陆越铭也慌忙道：“在下何德何能，受沈小姐如此大礼，实在非常惶恐。”

    二小姐道：“＇君不见凌烟功臣长九尺，腰间玉具高拄頤。＇现在看来，陆哥哥你真有凌烟功臣之范。”

    陆越铭一听，知道齐老大的分析之怕是对的，于是道：“这哪敢当？小姐谬赞了。”其实这几句话，他是每答一句就施一礼。

    二小姐又转到任风那里道：“任哥哥，凤娘还算贤惠么？”

    任风也施礼道：“很好很好，多谢二小姐成全。”

    二小姐又走到那老人旁边道：“向你们引见一下，这位是玄铁门的门主区荀，为陆哥哥制剑的便是这位区门主。”

    陆越铭和其他人赶紧施礼，陆越铭道：“在下也多谢区门主……”

    区荀笑道：“莫谢我，应该谢沈小姐。”于是陆越铭又一次向二小姐施了礼。

    这短短片刻，几乎就见沈小姐不住的对三人客气，而三人也惶恐的施礼好几遍。便是官场，这一幕也会嫌太过繁琐了些。

    二小姐于是把三人招呼上楼，找雅间坐下。沈小姐先倒上酒道：“小妹今天主要是向三位哥哥赔罪，那日知道齐哥哥身体不好，怕耽搁了，就连夜赶去请司马天，没想到居然出了何公子那事，当时小妹如果在，一定尽全力帮三位哥哥，小妹实在是愧对哥哥还有齐家班众兄弟姐妹，还有伯伯们。”

    齐巍诚恳道：“二小姐，您为我们齐家班，已经做的太多了，请千万不要这么说。”

    二小姐接着道：“而且小妹本想让了尘大师等人来帮忙出面，没想到还是害得陆哥哥亲自犯险，还好一番辛苦。小妹也愧对陆哥哥。”

    陆越铭只知道赶忙连说“不敢”，任风道：“二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多亏了这样，陆兄弟也能报了仇。”

    二小姐道：“对了，说到报仇，今日小妹又有薄礼。说罢让旁边丫环送上两个大盒子。三人一打开，正是何猛，何勇的人头。

    二小姐道：“这两人在齐哥哥开刀的那天晚上，上大般若寺要行不轨，万幸，小妹这次总算是及时到了，没有负了二位哥哥义气。”

    于凤娘也对任风道：“那晚我出去，被他们打的腰都伤了，多亏小姐来救了我，你怎么连我腰受伤了都没看出来呢？”

    三人看着这两个盒子，在见到沈小姐时的惊惶神色又浮现在脸上了。二小姐接着说：“这两人，那天作恶的时候都在，哥哥可以拿来给齐家班众兄弟作祭拜，至于何家门其他凶手，还要从长计议，不过三位放心，哥哥的仇人，便是小妹的仇人。”

    这时区荀说话了：“陆小弟，也多亏了你跟何铁公那一战，你的武功才能如此精进，你说是不，你知道为什么你武功突然那么厉害么。”

    陆越铭只知道连说不知，而任风道：“我这兄弟，是海难里面被我们救的，已经失忆了，我想或许他以前是个高手。”

    区荀道：“什么高手，那天你们在后山上没事练练把式，我和沈小姐正好路过，我是看出来了，这小兄弟人挺好学的，基本功很扎实，就是打起来，一是太死，二是没有胆。至于你这内功，是真不错，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练的。按说这个还真不是勤练能达到的。我当时就对沈小姐说，这个人他练武要是上道了，能很强。就是你这上道实在是太慢，我都没见过。而且，你这人属于挑兵器的，有的人就不挑，十八般兵器都能练好，拿来就能用。沈小姐就是这种的。你不是，你这种的是有趁手的家伙，挺好，没了就不怎样了。沈小姐就想让我给你打个兵器，问是不是你的那个鬼头刀太重了，我说不是，轻了，你这样应该用更重的，你的问题在于那个刀重的太不均匀了。而且别看你练的是刀，其实你适合练剑，还是必须是我给你做的那种剑。不是老夫夸口，老夫这一行干了几十年，我看一下人的体格，再看他耍两下，我就能知道他适合啥兵器。”

    陆越铭道：“前辈指教的是，晚辈多谢了。”

    区荀笑了一下道：“其实真正能指教人的还是打，那种拼死了的打。说真的，你这样的，我都感觉你这辈子是开不了窍了。不过你跟何铁公那场就帮了你大忙，哈哈，比你厉害多的人，就是要你命，打不过你就死。这么逼着我看你还怕不怕，放不放得开？说白了，我看你还上不上道？这就是佛家讲的＇棒喝＇，打得你非得悟道。”

    陆越铭听了感觉非常受教，连声称是，接下来区荀还告诉了他这剑的保养，打磨，以及如何订作类似的练功用剑，陆越铭赶紧记下。沈小姐看他说完了，道：“今天我也多谢三位哥哥，不嫌弃小妹为人庸俗，肯和小妹相识一场，也是小妹福份了。”

    齐巍一听话不对，赶紧道：“沈小姐哪里的话，能结交沈小姐这样的人才是我等三生有幸。”

    二小姐道：“唉，现在的富家公子，庸俗浅薄之辈太多，三位哥哥惹上的就是一个。没办法……不过也害得三位哥哥开始对我都有误解。”说罢略带调皮的一笑。

    任风和齐巍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了，陆越铭则是一边红一边白，手也开始发抖了。

    齐巍愣了半天，声音颤抖的说：“沈小姐，我等那天浅薄粗鄙之语，现在想起来，实在是悔到无地自容。”

    二小姐笑道：“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齐巍手颤着，都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的样子，哀求道：“沈小姐，在下求您别折煞我等了。”

    二小姐于是举起酒杯道：“现在误解都澄清了，大家就喝一杯，以后好好做兄弟吧。”这下三人赶紧跟着举杯，连酒量很差的陆越铭也丝毫不敢马虎，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区荀声称有事，先离了席。二小姐也摒退下人，然后道：“三位哥哥，小妹虽然以前和哥哥们交往甚少，但三位哥哥文武双全，为人品格高洁，今天厚着脸皮结交，总算是成了。尤其是陆哥哥，你说话挺少，但是我觉得你心里想的挺多的，一定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才。”

    陆越铭心里咯噔一声，他不确定这是不是他认为的话里有话，只有道：“二小姐太抬举在下了，在下不过一条丧家犬一样的人，哪里能当得起这种话。”

    二小姐正色道：“陆哥哥只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而已，哪能凭一时境遇来轻易下定论呢？”

    陆越铭道：“这话……或许……只是说说吧，真正的英雄怎会这样这样呢？”

    二小姐语气开始严肃了：“这龙王阁的来历你可清楚，你进门时看到店里面摆的那个金龙头了么？当年有一条巨鲸冲到岸上，死了。这店老板觉得那是海里的龙王。就把头骨拿了来，把两个下巴骨插在眼窝上当龙角，在外面包上铜，做成龙头样子。这店家的名字也这么来了。所以小妹我说龙困浅滩之事，不是虚言吧。”

    这时候齐巍对他道：“陆兄弟，沈小姐都这么抬举你了，你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陆越铭立刻反应过来了，这时候，抬举他是什么意思还不清楚么？他哪有资格能再这样谦虚呢？但是这时候，却一时想不出回答什么才好。

    二小姐看他面露难色，于是道：“说到这龙困浅滩，确实，三位哥哥现在是有这困扰。不是我提扫兴的事，只是三位哥哥招惹了何家门，在这里恐怕很不安全。而小妹要奉父命，去海津镇主持家事，恐怕没法长久的帮三位哥哥。小妹我今天提一个路子，不知三位哥哥意下去何。”

    三人听了赶忙施礼道：“请二小姐指教。”

    二小姐道：“照我的意思，不如三位哥哥随我同去海津镇，量何家门不敢有阻拦，小妹在这里保证，我有多安全，三位哥哥便有多安全。再说小妹虽然不才，去津门经营也能赚些钱。而只有小妹自己赚钱，心里实在不安，还是三位哥哥同小妹一起赚钱才好。”

    三人心里真是且喜且忧，喜的是救命稻草终于有的抓了，不必担心何家门的加害。二是齐巍的猜测如今已经应验了大半，看来那首侠客行真的不是称赞陆越铭有古之侠客风范了。这一次离了虎穴，又会进入哪里呢？

    齐巍首先发话：“承蒙沈小姐看得起，我等今后愿肝脑涂地报答沈小姐。”说罢站起来深深一拜。

    任风也起来，施礼道：“沈小姐，我本来就是个粗人，就知道混日子，那天说那话，现在想起来太混账了，你能不计较，还这么帮我们，这份情这辈子是报答不了了，只能说，兄弟我以后为了你，两肋插刀也不会带眨眼的。”

    陆越铭也起身施礼道：“在下也愿随沈小姐左右，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二小姐也起身，先扶起三人，然后道：“三位哥哥不用说的那么重，今天主要是认哥哥，来吧，因这个咱喝一杯。”说罢把桌子上各自的酒都倒满。

    三人不敢怠慢，和沈小姐一起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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