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溜鲸

    夕阳西下，伊奇坐在几米高的桅杆上，欣赏着他从未见过的美景，上辈子伊奇只见过上海市那美丽的外滩夜景，五光十色的人造灯光是一种别样的美丽。

    而现在，远方散发着橙色光芒的遮天火球，正向着海平线缓缓下降，海面上反射的光芒，是如此令人着迷。

    伊奇不再晕船后，终于开始能够享受这样的海上生活，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整艘捕鲸船其实都在等他们这群不适应大海的菜鸟，前面几天都是小打小闹，真正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他们将要前往霜火岭外的火山海，只有那里才能真正狩猎到撞角鲸这种巨兽，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碰着白爪氏族或霜狼氏族的捕鱼船。

    伊奇心里满怀着希望，对美好的明天，充满了期待。

    几天后，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诞生了，伊奇靠着桅杆，吹着凉爽的海风，伊奇对某种真实的力量产生了新的理解。

    那就是时间，时间就像没有开关的永动电锯！飞速转动着，无人能够阻止，那些美好的东西，要么在它的力量下消逝，要么它就让你习惯那些美好，让你的心灵不再产生任何触动。

    伊奇保持着“懒人躺”的姿势，看着太阳缓缓沉入海平线，回过神来，他爬了起来，走向围栏，看向海底。

    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令他感到有些畏惧的深渊，人们对未知的东西总是会心怀恐惧，而伊奇现在的恐惧，名为深海恐惧症。

    他直直盯着那片黑暗，伊奇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克服那种恐惧。

    莫名奇妙的，他脑海里回想起了一句话。

    “当你凝视着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哈！”惊醒过来的伊奇，连忙抬头看向星空，还是这样的黑暗更让人舒心，闪烁着点点星光的黑暗。

    伊奇缓了口气，重新看向海底。

    “嗯！！！”发出长鼻音的伊奇，看到了海底中亮着两道光芒，黄色的光芒，伊奇对这种光芒十分熟悉，他曾经见过。

    黑暗中野兽的目光，伊奇流着冷汗，心里对比着两眼的间距，那是某种未知的，巨大的生物正在上升。

    伊奇还有些不敢置信的擦了一下眼睛。

    “哈哈，变多了！”

    他吓的一屁股坐在甲板上，脑子里飞速晃过那些恐怖记忆里的神话生物，深潜者，美人鱼，达贡什么的，吓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奈默克的声音将伊奇从恐惧里拉了出来。

    “右满舵，躲开这些撞角鲸的上升路径！”

    伊奇会过神来，原来都是他么自己吓自己，这就是他们的目标。

    伊奇连忙爬了起来，等候着船长的命令，这艘捕鲸船也像起死回生一样，兽人们活了过来。

    “快！萨满们准备和我一起施法！”

    伊奇站在一处法阵外，那是个三人法阵，奈默克在中间，其他萨满为他提供元素能量，伊奇就相当于备用电池，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轻松上船的原因，谁会不喜欢这样的“电池”多一些？

    捕鲸船被一股飓风，推着离开了那片区域，伊奇看着一堆巨兽就像海豚一样冲出海面，那场景简直壮观的让人畏惧。

    据说那是撞角鲸的求偶方式，冲的最高的撞角鲸代表着力量也是最大的，那样更容易撞碎浮冰，捕获猎物。

    “扬起船帆，伊奇过来顶替我的位置，呼唤飓风，跟上那群鲸鱼，我来调整方向。”

    伊奇的考验来了，这是奈默克早就告诉过他，万幸只是呼唤飓风，伊奇还是办的到的。

    伊奇站在了法阵中间，开始施法呼唤飓风，他心里明白，自己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因为别的萨满都是靠着强大的元素之灵施法，而他只能靠自己，虽然他施法方式和元素之灵一样，但两者的精神力是不是一样，伊奇就不知道了。

    精神力会随着时间慢慢变强，冥想也是锻炼精神力的一种方式，伊奇觉得自己应该算是一个诞生了10年还不断冥想的元素之灵，而其他萨满定下盟约的元素之灵活了多少年，就没人可以知道了，有可能是一万，也有可能刚出生，伊奇心里明白，自己只能竭尽全力，别无他法。

    阵阵强风推着捕鲸船，追着那些撞角鲸，奈默克需要等待机会，等待单个汇集过来的独行撞角鲸，或者独自离开的。

    伊奇坚持了大概2个小时，奈默克给了伊奇一个欣慰的眼神，把他换了下去，伊奇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表现的不错。

    这样的航行持续了整整两天，船上的萨满们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他们到火山海了，这里是撞角鲸交配的地方。

    地如其名，这里的海底都是火山，海上里时不时就会冒出很多蒸汽，这里的海水是温热的，撞角鲸随着一股寒流来到了这里。

    伊奇有些害怕，他害怕什么时候一股巨大的水蒸气泡掀翻捕鲸船，但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后方奈默克骂骂咧咧的嘀咕着，走出了船舱。

    “运气真差！一只落单的都没有，賊老天，非要把我耗在这儿。”

    伊奇大概了解了一下，如果运气好，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但现实是好运是不存在的，他们还要在这片海上呆上好几天，继续吃好几天的咸鱼和橘子。

    伊奇看着远方冲天而起的深海巨兽，内心祈求着各路神明，让他们早点完成交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平静而又无奈的日子又这么过了两天，就像一颗小石子丢进了平静的湖水里，枯燥的海上生活出现了一点变化。

    他们碰到了白爪氏族的捕鲸船，两船靠近后，兽人们此时的表现，让伊奇想起前世的一句话。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都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啊，两个氏族达成了协议，合作捕捉撞角鲸，兽人们都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

    他们要强行狩猎海中的巨兽，方法很简单，引鱼出洞，远远放出法术，惊动鱼群，然后立刻逃跑，追击的鱼群，总会有掉头返回的落单鲸鱼。

    引鱼出洞的任务被交给了白爪氏族，因为他们船更快，白爪氏族的人少，船也做的更小一些，更小的体积，同样的动力自然快了不只一点。

    现在正戏开演了，伊奇看着一堆巨兽追着白爪氏族的小船冲了过来，黑石氏族的捕鲸船则躲在一处冰山后。

    奈默克突然从冰山顶端跳回了船上，大喊着：“正阳方向，全速前进！”

    伊奇蓄势已久，催动着飓风法术，捕鲸船迅速冲了出去，伊奇看到了那只落单准备返回的撞角鲸，鼓足了精神，加大了风系法术的力度。

    捕鲸船就像火箭一样冲了过去。

    “右转舵，投矛手准备，伊奇减缓法术强度，平行于那条巨兽就行。”

    伊奇照办着，奈默克则站在船头，手里聚集着雷霆。

    “放！”几根出捕鲸矛发射了出去，牢牢钉在撞角鲸的硬化巨角里。

    “伊奇！放缓速度，让这只鲸鱼拖着我们走，控制方向不要让它回去！”

    伊奇突然明白奈默克说的遛狗一样的感觉是什么意思了，与其说遛狗，不如说现在的感觉更像钓鱼，不断的松线再拉紧，消耗着巨兽的体力。

    直到那只鲸鱼开始游不动了，奈默克一发雷霆巨枪，把巨兽电晕了过去。

    他们拖着巨兽回到了冰山，用铁钉把巨兽身上的绳索钉在了山上，这样它醒了也没法迅速跑掉。

    现在只等白爪氏族的捕鲸船返回，他们再这么来一次，就大功告成了。

    时间过了很久，奈默克知道出问题了，黑石氏族的捕鲸船开始向着计划的逃跑线路航行，想要找到白爪氏族的捕鲸船。

    最终他们找到了，出乎预料的，情况正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白爪氏族的运气好，追逐他们的撞角鲸追着追着就只剩最后一只了。

    所以白爪氏族顺势就对这只撞角鲸发起了攻势，不过因为他们船小，所以溜鲸的时间要更长。

    奈默克招呼着让捕鲸船靠近，平行于撞角鲸，让鲸鱼进入了萨满法术的射程，全船萨满一起蓄力，把这只鲸鱼电的直抽抽。

    两船靠近，白爪氏族捕鲸船的船长和奈默克拥抱了一下，激动的交谈着，这是一次完美的合作狩猎，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么一头巨兽怕是够白爪氏族吃上一个月。

    在友好的互相告别后，伊奇他们返回了冰山，拖着还处于昏迷的鲸鱼，启程准备返回黑石码头。

    回程的第二天，这条鲸鱼醒了过来，伊奇又一次体会到魔法的神奇力量，奈默克施放了一个类似安抚野兽的法术，让撞角鲸平静了下来。

    伊奇能感知到奈默克和这头撞角鲸达成了某个协议，他们用独特的语言进行交流后，那只撞角鲸甚至愿意拉着他们的船，向着黑石码头游动着。

    伊奇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特别想知道奈默克和这头鲸鱼说了什么，让它这样，心甘情愿的自投罗网。

    遥望着远方熟悉的黑石码头，伊奇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没什么，我只是和它说，在我们氏族的码头外，我们饲养三头的雌性撞角鲸，可以随便他挑。”

    伊奇表示惊讶！

    “真的？”

    “真的，等它交配后，它就会变成肉。”

    伊奇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卖力拉船的撞角鲸，心里想着，这是为了达成后宫成就，而甘愿赴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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