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中村双雄

    13-5  中村精神病院棋牌室  日 内

    刘棒来到棋牌室，只见数十人正在围观二人下棋。这二人，正是成败大会上被狄不就用“众口铄金”所伤至疯的萧仁、郑得志。

    郑得志：我怎么没走这一步呢？唉，错失良机啊！

    过了一会，郑得志惨叫。这声惨叫，简直惨不忍睹，惨绝人寰，惨无人道。

    郑得志：我走这一步就赢了，怎么走了步废棋，我这眼是瞎了吗？

    郑得志又是咬手，又是抠眼，又是打脸，苦不堪言，因为懊悔，一直折磨着自己。

    萧仁见状，和声细语，如婴儿呓语。

    萧仁柔声：下棋嘛，图个乐呵，何必太当真呢，咱们要心平气和，你说是吧？

    突然，萧仁音调陡变，如猛虎咆哮。

    萧仁爆吼：你走错了你怨谁，你活该，谁叫你不好好的走，啊？你个王八犊子！

    围观病人不寒而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爆吼，吓得纷纷跌坐在了地上。其中一人，倒在地上，一阵痉挛，居然被吓得抽风。

    刘棒小声：这二位是？

    病人一小声：这位说话一声高一声低的，叫萧仁，绰号“静不下”，喜怒无常，情绪难以自控，防不胜防。

    病人二小声：这位看似踌躇满志的，叫郑得志，绰号“输不起”，事事要强，一旦输了就会做出发疯举动。

    刘棒暗惊：原来是他们！想当年，他们在成败大会上，何等的风光，没想到现在落魄成了这个样子，实在可惜啊。我呢，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13-6  棋牌室象棋桌前  日 内

    郑得志一着不慎，已是全盘皆输，却是心有不甘。

    郑得志：我退一步棋，行不？

    萧仁柔声：退棋，当然可以，咱们又不是什么成败大会，赢什么千万奖金，只是打发时间，自娱自乐罢了，正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病人一：这话说的在理，此处应有掌声。

    萧仁爆吼：无规矩不成方圆，赌场尚且无父子，你我又谈何友谊，大丈夫赢了就赢了，输了就输了，何必婆婆妈妈，做妇人之状耶？

    围观病人闻言，再度跌倒。那痉挛之人，闻这霹雳之声，眼睛一翻，脑袋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病人二：他有病，你让着点，也就是了，何必动怒。

    萧仁柔声：诸位，对不住了，恕我脾气不好，再次请你原谅。

    病人三：没事没事，谁没脾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萧仁爆吼：但是，我不是也有病吗？我让着他，谁让着我了，你们只考虑他的感受，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安的什么居心，啊？啊？啊？

    围观病人，忍无可忍，双手掩耳，尽皆夺门而去。痉挛之人，猛然醒来，一边痉挛，一边没命鼠窜。

    唯剩两个傻子，正自呵呵傻笑，刘棒目瞪口呆，啼笑皆非。

    郑得志落败，气急之下，将象棋塞到口中，狠狠咬了一口。

    萧仁柔声：不来了，再来你也是个输，多此一举。

    郑得志：不行，我要赢。

    萧仁爆吼：赢你个头，走，打台球去。

    郑得志：好，这回我一定要赢。空口无凭，请这三位病友作证。

    萧仁柔声：好啊，谁输了，买饮料。

    郑得志：没问题，反正我会赢，一定不会输。

    萧仁爆吼：这俩傻子，傻了吧唧的，怎么做得裁判。兄弟，你来。

    萧仁不容分说，拉着刘棒便走。

    13-7  棋牌室台球桌前  日 内

    萧仁一到，打台球的病人扔下球杆，逃命而去。

    萧仁柔声：跑什么跑，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们？

    萧仁爆吼：见到我就跑，我哪里得罪你们了。我恨不得吃了你们，连骨头也不吐一根。

    郑得志：别说了，开始吧，三局两胜，看谁是英雄。

    萧仁拿起球杆，与郑得志打起了台球。

    第一局，郑得志大胜。

    郑得志扔下球杆，一边呼喊，四肢并用，围着球桌快速转圈。

    萧仁柔声：三局两胜，还有两局呢？骄兵必败，不要得意的太早！

    萧仁爆吼：我要是再让你赢一局，我就不姓萧，改为复姓，姓狗屎，我的名字就叫狗屎仁。

    第二局，萧仁险胜。

    郑得志：再来！

    第三局开局，郑得志连进七球，胜利在望。可惜，第八球总是打不进。

    郑得志又打一杆，球不进，气的连连打脸。

    刘棒：没事，别着急，还有机会。

    郑得志：对。

    不多时，萧仁亦只剩下一球。

    郑得志焦躁，又打偏了，直接用球杆打头，打得自己一阵眩晕，差点晕去。

    萧仁瞄球。

    郑得志闭眼，连连念咒：不进，不进，不进，进不去，就不进，决不进……

    萧仁挥杆，完美结束。

    萧仁柔声：球呢？

    郑得志睁眼，四处寻顾：对呀，球呢？

    萧仁爆吼：赢了！

    郑得志恍然，指着一球，目眦欲裂。

    郑得志：都是你，都是你，你若进了，我早就赢了，我恨不得吃了你。

    郑得志气愤之下，想也不想，把球塞进了口中，再也拿不出来，苦不堪言。

    13-8  中村精神病院餐厅  夜 内

    餐厅内，众人入座，熙熙嚷嚷。

    别人都在吃饭，郑得志只能喝水，见谭不燕走过，哼哼唧唧求救。谭不燕匆匆离去，取了一杯水。

    谭不燕：喝了。

    郑得志仰头喝光，哼哼唧唧，出言询问。

    郑得志：啥水？这么有味！

    谭不燕附耳低言：你喝的，是我的尿。

    郑得志只觉腹内翻江倒海，一阵呕吐，台球顺势滚出。

    13-9  中村精神病院走廊  日 内

    翌日，郑得志收到医药账单。

    郑得志：怎么回事？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一天多出了两千元？

    刘棒接过账单，逐项查询，终于找到了根源，指于郑得志，但见上书：口腔大手术，圣水神药，两千元整！

    郑得志怒气冲冲，找谭不燕而去。

    13-10  谭不燕办公室  日 内

    谭不燕正在练瑜伽，身材柔美。

    郑得志推门而入。

    郑得志：你一杯尿，也值这些钱，你扔厕所里都没人要。举手之劳，也要费用吗？

    谭不燕心平气和，轻声细语。

    谭不燕：没有我这杯尿，你就不会呕吐，你不能呕吐，就不能吃饭，几天下来，你的小命就没了。所以说，不要单看物质表面的价值，更要看它最终发挥的作用。你说，你的命两千元，多么？买一只小狗，还好几千呢，难道说，你连狗都不如吗？

    谭不燕故作同情，感同身受。

    谭不燕：不过说句实话，这个手术不在你的报销范围之内，如果改成肛门大手术，因精神抑郁，导致大便不畅，用神药灌肠，那就在情理之中了。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不知你意下如何？

    郑得志：这么说来，我的口腔不成了肛门吗？

    谭不燕：利益所趋，只好如此了。

    郑得志想到家境贫寒，沉吟良久，唯一声长叹，算是默认了。

    郑得志：悉听尊便。

    谭不燕轻笑：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你比刘棒那傻小子可开窍的多了。

    13-11  中村精神病院小树林  日 外

    郑得志：愿赌服输，我请你们喝饮料。

    刘棒开瓶：中奖了。

    郑得志：妈的，我怎么没中？

    郑得志开始打脸，咬手，自残起来。

    萧仁柔声：不中就不中，碰个运气而已，何必太当真。和你这么多年的同学，我对你真是太了解了，你呀，就是志大心高，事事太计较了，这毛病得改。

    萧仁爆吼：你不中就不中，弄个熊样给谁看，你以为你是谁，地球都得围着你转吗？吊本事没一点，不学上进，还整天争强好胜的，你说你能出息到哪里，啊？我看着就来气，恨不能一脚踢死你。

    一只苍蝇嗡嗡的飞来。

    萧仁柔声：咦，一只苍蝇，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苍蝇落到了萧仁脸上。

    萧仁狠狠拍脸，把苍蝇拍死在脸上，如一颗黑痣。

    萧仁爆吼：世界如此之大，你为什么单单落在我的脸上，活该，这下被我拍死了吧？

    郑得志：不行，我再买去。

    郑得志一连买了十瓶，终于中了，方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刘棒喝完饮料，随手往后一扔，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中。

    这垃圾桶，洞口极小，能够一投而进，纯属巧合。

    郑得志心下不服，连扔了几十次，一次未进。

    刘棒：巧合而已，不信，我再扔给你看看。

    郑得志心下稍安。

    刘棒捡起一个瓶子，往后随手一抛，又进了。

    郑得志：两个巧合，还叫巧合吗？

    刘棒：再来一次，我都开始怀疑我自己了。

    刘棒随手再往后一抛，又进了。

    郑得志：不行，我也要进。

    郑得志反复投掷，一次未进，又开始自残起来，自残过后，再反复投掷。

    萧仁柔声：坏了，郑得志又发疯了。

    刘棒：怎么办？

    萧仁爆吼：快叫护士，给他打针镇定剂。

    护士赶来，给郑得志打了一针。

    郑得志方才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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