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无可辩解

    雷古勒斯不停地打量着坐在他对面那张过分年轻的脸,不管怎么看，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外貌都只是一名少年的模样,雷古勒斯真是无法想象这样的面孔居然经历了千年的岁月,那脸上,甚至还有为褪去的稚嫩,不管这样的稚嫩并未浸透这位的眼睛,雷古勒斯根本不敢直视那双眼睛，若是看了，他觉得自己只能匍匐在地上,而无法起身像这样子坐着和他聊天了。那样的眼神,只能膜拜，别无他法。

    “你想要同你的兄长小天狼星一起继承你们的家族，”哈利将左手手肘放在餐桌上,撑着脸颊，翠绿的眼睛扫过雷古勒斯的脸，几乎在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雷古勒斯慌忙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有意思，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如此选择。”

    “确，确实……”雷古勒斯慌忙地说道，明明哈利的语气已经十分温和了，让自己独自面对哈利还是让雷古勒斯十分地紧张。“通常大部分家族都只有一个家主，我知道如果要让家族同时承认两个家主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不，如果是双方都心甘情愿地分享家主这个位置，要让家族的资产同时听从两个人的调度倒不是很困难。”哈利否认道，“这并不是没有先例的，一些家族成员特别多的家族，为了方便管理也有过同时拥有两位家主的情况。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会希望这样。”

    “……因为，我们布莱克家族，”雷古勒斯蹙起了眉，“说不好听些，几乎每个家族成员体内都含有疯狂的因子，这样的因子让我们一旦被某件事物所迷住，就极容易失去理智甚至是自我，如果是一人独大的情况下……极可能因为疯狂而让布莱克家族永远的消失掉，但若是有两个人的话，至少可以相互制约一下……”

    “这就是你的想法？”哈利问道。

    “是……是的……”雷古勒斯停顿了一下后才回应道。

    “这件事情延后一些在讨论吧。”哈利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说道。

    “诶？”雷古勒斯因为哈利这么说而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可，可是斯莱特林阁下，这是为什么？”

    “你问你自己这是为什么，”哈利用平静的语气反问道，而没有指责的意思，动动手指给杯子早已喝干的雷古勒斯也续上热茶。“你问你自己的心，你是否真的乐意这么做，还是只是为了敷衍我，因为小天狼星和我的关系非常密切。”

    “我……”雷古勒斯低下了头，但迟迟没有回答哈利的问题。“我很抱歉，斯莱特林阁下……”

    “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哈利接着问道。

    “因为我……不该企图欺骗您。”雷古勒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你真的认为你该道歉的是我吗？”哈利问道，雷古勒斯困惑地看着他，哈利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那杯红茶冒出的徐徐热气，轻轻叹了口气。“雷古勒斯，撒谎在欺骗别人的同时也在伤害着自己，除了毁掉别人对你的信任外，你自己真的能够从中得到好处么？既然你自己也清楚你其实并不想和小天狼星他分享布莱克家族的家主位置，就算是我协助你们让家族承认，你真的能够像你刚刚所说的那样做到么？亦或是一意孤行就算是小天狼星去劝你你也不听呢？而且，即便是你骗到了我，你可欺骗不了魔法，弄不好，甚至会反噬杀死你们。”

    “我非常抱歉。”雷古勒斯再次声音颤抖地道歉道。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哈利再度问道。

    “我不该让您为我因为这种事情费神的。”雷古勒斯回应道。

    “费神？”哈利轻笑起来，“我记得一开始请求我教导你的可是你自己，雷古勒斯，既然我答应了你，就无所谓费不费神的问题。而是，你真的明白了我对你说的意思了吗？”

    “我明白了。”雷古勒斯连忙答道。

    “那好，你把你的理解说出来让我听听。”哈利建议道，却立刻让雷古勒斯面露难色。

    “您教导我……”雷古勒斯硬着头皮回答道，“您教导我，不要撒谎。”

    “真的是不要撒谎吗？”哈利抿了口红茶后微笑着问道，对此雷古勒斯沉默不语，耳根则红了起来。“你看，你都已经撒谎成习惯了呢，无论是否必要，你都在试图撒谎呢，雷古勒斯。我不清楚你们家族，你的父母之前给你的教育是怎么样的，因此我无法做出评判，但是，谎言之所以是谎言，是因为它是构建在不存在的事实上的虚构之物，既然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那么什么时候都有可能被识破。即使是用无数新的谎言来弥补，也依然如此。雷古勒斯，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觉得应该撒谎？”

    “我……想着您的问题，脑子里多个主意挑挑拣拣之后，就用了我自己觉得最合适的那个回答。”雷古勒斯答道。“虽然我自己也觉得那是违背我自己的心，可是，实话实说的话，不是更容易得罪人吗？”

    “你害怕会得罪人？”哈利看着雷古勒斯，雷古勒斯脸色惨白地点了点头，不过依然不敢直视哈利的眼睛。“以前被欺负过么？”雷古勒斯摇了摇头。“你没有可以赋予真心的朋友吧？即使是拥有血缘的家人，你依然不敢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是吧？”

    “可是我没法说啊，”雷古勒斯拿着他的茶杯看着一圈圈的波纹，“我曾有一段时间觉得去格兰芬多学院也挺好的，当然，斯莱特林学院是最棒的！”雷古勒斯连忙补充道，“但是我有那样的家庭，当时小天狼星被分到格兰芬多学院之后，得知这个消息的我的母亲差点儿就寄了一瓶爆炸魔药给他了。母亲对我哥哥他失望透顶后我成了继承家族的唯一希望……我不能杵逆我的母亲。”

    哈利看着雷古勒斯那双和小天狼星一样是灰色，却没有小天狼星那样神采洋溢的神情的眼睛，当然雷古勒斯还是避开了与哈利直视，这回他没有发问，没有说什么，仅仅只是看着他，，雷古勒斯便觉得他一切的小心思都被坐在他对面的蛇祖大人给看得一清二楚。

    但这不是摄神取念，雷古勒斯知道伏地魔喜欢用摄神取念来探究食死徒们的大脑，确认他们是否忠诚，而雷古勒斯也会一点不精的大脑防御术，不过他几乎没有用过，在发现伏地魔制作魂器之前，他对伏地魔绝对是忠心耿耿，那时的他疯狂且狂热地不假思索地接纳伏地魔给他的一切任务，如同他的堂姐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那样。在发现了伏地魔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做成了魂器之后，他也没有几乎用到大脑防御术。他被囚禁在那个崖壁洞窟里的时候，伏地魔失去了他的势力和身体倒台了，而那将雷古勒斯囚禁的神明，则根本不屑于知道雷古勒斯到底在想些什么。

    “今天就先这样吧。”哈利站起来对走神得有些忘我的雷古勒斯说道，雷古勒斯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羞愧地看着哈利，但是哈利已经走到了餐厅的门口了，在雷古勒斯将他的视线追过去的时候，哈利回过了头，“雷古勒斯，如果你仍然想与你的兄长分享家主的位置，就自己找小天狼星他说去。我希望，我们下次谈话的时候，你会更加清楚你自己心中的选择。”

    目送着哈利离开餐厅，雷古勒斯还在愣神，他不清楚蛇祖是不是对他失望了，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想想那些话的意思，想想自己是不是应该不要撒那么多慌。即便是雷古勒斯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谎言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他自己在说的时候都没有意识到是在撒谎，而后却在无尽地后悔。但是斯莱特林又不是格兰芬多……到底，怎么样才算是一个真正合格的斯莱特林呢？雷古勒斯肯定，萨拉查・斯莱特林知道正确的答案，但他却似乎打算让雷古勒斯自己去找寻，对方相信雷古勒斯又这个能力。

    一道亮光在雷古勒斯的心中亮起，他觉得他找到了蛇祖想要传达给他的关键点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去证实，去更加透彻地理解。若他做不到，真的不配进入斯莱特林。

    怀着这样的心情，雷古勒斯决定去向哈利告辞后回布莱克老宅去好好地思考，然而他在找了几间房间都没有找到哈利，随便推来了一间没有上锁的门时，戈德里克捏着哈利的下巴两张嘴距离近得在雷古勒斯看来都贴在了一起了，雷古勒斯僵在了原地。

    “一个上午三次！”察觉到雷古勒斯过来而被哈利推开的戈德里克恼火地说道，“这个布莱克家的小鬼难道都没有点基本的礼貌先敲门吗？”

    “谁让你有客人在还锲而不舍地这么做？”哈利撇了戈德里克一眼警告到。

    “问题是萨拉每次我们都才刚开始啊，”戈德里克很哀怨地说道，“刚刚我们甚至都还没有碰到呢，就又被雷古勒斯给撞见了。”

    “雷古勒斯，你有什么事情吗？”见雷古勒斯有回过神的迹象，哈利便开口问道。

    “我该回去了，所以特地来和两位告辞。”雷古勒斯连忙回答道，“那个，斯莱特林阁下……”雷古勒斯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您每次都是被格兰芬多阁下引导的那位？”

    “雷古勒斯，你逾越了！”哈利的语气瞬间变冷了，明显是生气了。

    “诶？！”完全没有料到这个问题反而会激怒哈利的雷古勒斯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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