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悠闲的日子

    李仕水抱着琴，亦步亦趋的跟在了竹儿身后。

    当然现在的李仕水已经不是原来的李仕水，而是伪装成竹儿远方表哥的李仕水。

    一路上见到的人基本都会避着水仙儿她们，不过李仕水总能听到一些丫鬟小厮对他的指指点点，甚至有时都不避着水仙儿的面。

    李仕水早对这种情况有所准备。

    水仙儿来到醉仙楼的这段时间，从来没有使用过小厮，就竹儿一个丫鬟，现在突然无缘无故冒出一个李仕水，肯定好奇的人很多。不过毕竟只是一个小厮，而且看样子也没什么出众的，大家看过之后，也只是好奇两句吧了，接着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这不是水仙儿妹妹吗？几日不见，妹妹又变漂亮了。”一个妖\/娆的声音说道。

    水仙儿连忙停住，说道:“纤柔姐姐好。”

    李仕水第一次过来，还有些紧张，没有注意到水仙儿被人挡住了去路停了下来，差点抱着琴撞到了竹儿身上。还好他虽然是急停住，也没有出任何差错，然后不着痕迹的往竹儿旁边让了让，不过还是惹得竹儿翻了个白眼。

    李仕水连忙眼神示歉，接着抬头看了一下拦住水仙儿的人。

    来人媚惑天生，不过打扮的艳俗，反而有点失去了她自身本来的气质。

    纤柔看着面前见礼的水仙儿，微眯着眼说道:“妹妹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了？哦，我差点儿忘了。”

    纤柔拍了下脑袋，失笑一声，说道:“今天是妹妹接客的日子，怪不得能有缘见到妹妹。说起来，前面也不知道有多少客人正翘首以盼的等着妹妹呢。”

    听到纤柔如此说，李仕水不知为何有点生气，不禁微微直起了腰。

    竹儿早就听了不知多少像这样类似的话语，早已处变不惊。不过竹儿还是感觉到身边李仕水的变化，连忙小声解释道:“这是醉仙楼原来的花魁，咱们不用管她，小姐才不会理她的。”

    果然水仙儿也没生气，只是说道:“姐姐说笑了，妹妹只是会弹几首琴曲，难得众人喜欢，才捧妹妹这个场。不过妹妹的心愿一直是希望能觅得一知音即可，不像姐姐这么美艳动人，自然能得万千宠爱的。”

    纤柔看着水仙儿没有说话。觅一知音，寻一良人，即使是流落烟花之地的人，哪个女子心里最深处没有这个愿望？不过对于现在的她，应该是绝无可能，只能是妄想了。

    所以纤柔并不怨水仙儿夺走了她的花魁之位，毕竟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怨恨的。只是在她听说了水仙儿倾尽所有，只愿能慕得一良人后，不知为何每次再见到水仙儿时，总是会拿话刺她几句。

    不过水仙儿看似柔柔弱弱，每次却仿佛能看见她的内心深处，让她无所适从。

    “时间不早了，妹妹先去准备了。”水仙儿不想，也从没想过跟醉仙楼里的任何人有什么交集或者冲突，毕竟她本就是暂借醉仙楼而已。所以跟纤柔告辞后，就准备绕过她朝前走去。

    纤柔一时生气，虽说水仙儿现在在醉仙楼的地位大不如前，但她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尤其是今天，楼里一大半的客人都是冲着水仙儿来的，现在可不能把她怎么样了，要不鸨妈肯定不会饶了她的。

    不过看到从他面前走过的李仕水，纤柔眼神一亮。她本来就是听说水仙阁里无缘无故多了个小厮，而且并不是醉仙楼原来的人，今天就是特意过来看一眼这个小厮的。

    如果这个小厮是一个俊俏的少年，到时什么不用她做，她就等着看热闹，看水仙儿陷入无休止的流言中，看鸨妈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容忍着她。却没想到这个小厮远看还行，走近一看，竟然是这么其貌不扬的一个人。

    纤柔眼光暗了下去，不过神情一动，却向正向前走去的水仙儿说道:“妹妹既然要寻一良人，那自然是得精挑细选。不过妹妹的眼光可要再提高一下了，挑小厮就算了，什么歪瓜裂枣只要入得妹妹的眼，都能留在身边。不过其他人妹妹可要仔细挑挑了，挑错了可没地方买后悔药的。”

    “多谢姐姐关心，妹妹必定会仔细挑选的。”水仙儿并未停，只有平静的声音传来。就连那个小厮也是一丝波澜未起的跟在她身后，脚步没有任何变化。只有竹儿转过头来，愤愤的看了她一眼。

    是了，据说这个小厮是竹儿这个丫鬟的远方亲戚，那就没什么意思了。纤柔心里想到，看着远去的水仙儿，自己也就回去了，周围看热闹的人自然也一下散开了。

    李仕水虽然并未回头，但心中倒还是挺无语的。没想到他特意易容成这样，还能给水仙儿她带来麻烦。还好这个麻烦不是太大，只是言语上的一些夹枪带棍罢了。

    不过水仙儿不是醉仙楼的花魁吗？纤柔即使对她有不满，也不应该这样明面给她对上才是。难道是水仙儿对外显示的性格太柔弱了，才让她们肆无忌惮？不过也不对，刚才言语的交锋，水仙儿也并不是完全的防守的。

    看来不管是水仙儿，还是醉仙楼，让他不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

    水仙儿在醉仙楼待的时间并不长。

    先是在有透明轻纱遮挡的舞台上给楼中所有客人\/弹上了一曲，不过由于客人的热情，水仙儿不得已又弹了一首。

    接着由竹儿按照水仙儿的意思挑选了几位客人，到早就准备好的雅间中和水仙儿品了一杯茶，并由水仙儿在他们面前亲自弹了一小段。

    接着，就没接着了。

    一杯茶品完，送走那几位挑选的客人后，水仙儿便直接返回了水仙阁。醉仙楼之行，根本没花多少时间，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醉仙楼由水仙儿到来就引起的热闹氛围并未结束，但已经不属于水仙儿她们了。

    李仕水整个过程一直谨慎的跟在竹儿身边，一句话不多说，一个动作不多做，生怕因为自己惹出什么事。结果现在自己跟水仙儿一起待在她的书房\/中时，还有些不明所以，这就完了？

    这就是名满达南城的水仙儿？这就是让他们趋之若鹜的醉仙楼花魁？结果，除了几个幸\/运的人，其他人也就是听水仙儿弹了一两曲，还是隔着轻纱的。

    要是让那些人知道他能随时跟水仙儿一起单独品茶，还能让水仙儿单独给他弹奏，不知道那些人嫉妒的眼神能不能杀死他。

    其实也是李仕水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从小到大跟一个美貌并不输水仙儿的师姐凤冰一起生活，并不能理解一个美人，特别是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美人对平常人的吸引是多么的大。

    李仕水觉得他跟水仙儿待的这几天挺平常的，其实只是因为他从小就是这样生活的。要说有一点不一样的就是，他跟师姐凤冰太熟悉了，对水仙儿还有些好奇，要不当时他也不会那么想留下来。

    不过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他既不愿意猜，也不会去故意打探。并不是他不想知道，只是有点怕麻烦。

    所以，对于李仕水的留下，水仙儿一开始还有点担忧。但时间一长，她就感觉她自己好像跟李仕水一直生活在一起似的，根本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也没有发生任何让她担忧的事，恍惚他本来就一直在她身边。

    李仕水又在水仙阁待了两天。日子仿佛就这么平静又安详的过去了。仿佛他不需要再去送信，水仙儿也不是醉仙楼的花魁，不用去寻找她的良人。

    每天不是悠闲的跟水仙儿说说话，就是惬意的听她谈谈琴，然后再被竹儿指使着做着仿佛永远也做不完的活，但其实这些活做不做又都没有任何影响。

    悠闲的时间总是很快，又到了水仙儿去醉仙楼的日子。

    上次回来后，水仙儿当时就跟他说让他不必介意纤柔说他的话。纤柔说他什么啦？哦，说他长的歪瓜裂枣，还说水仙儿识人不明，才会留下他。他有什么好介意的，当天本来就不是他的真实面貌，再说纤柔本就是不怀好意的。其实该介意的应该是她才对吧。

    李仕水也私下里向竹儿打听了纤柔敢这样对水仙儿的原因。原来水仙儿是自己找到醉仙楼的，一开始成为花魁的水仙儿确实让醉仙楼名声大噪，慕名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虽然水仙儿定价只是见她一面就需要千金，但每次总有几个人愿意做这个冤大头。不过后来愿意掏钱的人就越来越少了，一是因为掏的钱并不少，但却只能见一面，喝个茶，二是很快已经传出\/水仙儿只想找一良人的想法。

    之所以会传出这个想法，其实是水仙儿故意传出的。别人既然掏了千金想见她一面，肯定不是为了只想见一面，但还没等那些人说出其他的想法，水仙儿已经告诉他们，她这一生只愿寻得一良人。

    这时的水仙儿是醉仙楼当之无愧的摇钱树，就是鸨妈，也是水仙儿说什么是什么，所以这个消息越传越开。纤柔她们那时候哪敢表现什么不满，要不肯定会被鸨妈责骂的。

    听到这，李仕水当时也好奇问了一句水仙儿真的是来寻一良人的吗？竹儿踌躇了一下，只是说道她家小姐是这样说的。李仕水就没再多问了。

    再之后，愿意掏钱的人就变少了，鸨妈\/的脸色自然越来越不好看。不过鸨妈也不敢强逼水仙儿，毕竟现在醉仙楼一大半的客人都是水仙儿吸引来的。即使他们不在水仙儿身上掏钱，但只要他们能在她楼里姑娘的身上掏钱就行。

    楼里的人哪个不是察言观色的好手，一看鸨妈没那么护着水仙儿了，像纤柔这些人就会偶尔冒出来一下。

    虽然竹儿知道，但显然也不在意这些。她和她家小姐的目的又不在此，自然毫无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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