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流

    “老莫，这么急着召开长老会议？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应该是几天前吧？是因为这届狂欢节我没有参加吗？”坐在真皮座椅上身形佝偻的老人玩笑道。

    偌大一个会议室，只有一张长方形会议桌，五个真皮座椅，一台投影仪，环境有些黑暗，只有窗外一点微光。

    “这么巧？我也没去。”另一个身着着短袖的精瘦老人闻言干笑道。

    坐在莫风左边的独眼老人也笑了，“那真有可能，我也没参与，看来这次会议是批斗大会啊。”

    莫风手指轻轻叩了叩椅子上扶手，“哒 哒 哒”，淡淡道:“我没那么无聊，你们几个哪一届参加过。”

    只有右边的约瑟卡·列夫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那到底是有什么事，我还要去马尔代夫卖防晒油呢。”精瘦老人微微有些不悦，这种重要的会议是能随便召开的吗？自己不远万里从美女如云的黄金海岸赶回来可不是为了听他卖关子。

    “自己看吧。”莫风拿起桌上遥控，轻按下去，投影仪射出一道白光，众人面前宽阔白板上开始浮现出之前狂欢节比赛的画面。

    画面快进，直接跳转到最后一场，楚凌空和凯特悍然对峙。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没有兴致去看嘛，每一届都是凯特和楚凌空的对决，没意思。”佝偻老人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稍稍直了直身子。

    莫风微微一笑:“老家伙，这一届，可是有黑马的啊，继续看下去吧。”

    这时独眼老人注意到一个生面孔，指着唐瀚宇问道:“他是谁？新生吗？”

    “他是老莫特批的x，几天前的长老会老莫提到过他，好像叫唐瀚宇。”佝偻老人回答道，目光却投向莫风，不知莫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画面继续，很快到了炽天使一剑洞穿楚凌空，三人心中了然，“果然，凯特熟练言灵后就成为了最强学生，论自身实力楚凌空比凯特还要强上一线，可他的言灵只是序列号35的风啸杀。”

    旁边的列夫闻言脸色阴沉，右手紧紧扣住扶手，一言不发。

    “嗯？这个新生还没有放弃？”精瘦老人愣住，发出与当时在场所有人一样的疑问。

    画面中，唐瀚宇强撑着站起身，眼中金光流转，下一刻一尊与凯特近乎相同但更加雄伟的黄金六翼天使呈现在他们面前。

    “列夫，这不是你们家族相传的言灵吗？他怎么能够释放？”三人一脸懵逼，莫非唐瀚宇是他的私生子？！如此劲爆？？？

    列夫脸色阴沉的可怕，“我怎么知道？当时他释放出炽天使，我比你们所有人都要震惊。”

    画面已经结束，三人还没缓过神，“不敢置信，一个新生打败了凯特，还拥有炽天使言灵？！”

    莫风摇摇头，手指微动，回放到唐瀚宇释放言灵那一段，沉声道:“你们可能没看清楚，再看仔细点。”

    他把画面暂停，列夫脸色猛然一变，震惊道:“他是在复制凯特的言灵！”

    同时手指指向凯特炽天使身上的空间漩涡。

    “我靠，真的！这小子居然能够复制言灵！？”三人一脸惊讶，独眼老人更是爆出粗口。

    莫风点了点头，道:“所以才找你们来，我想问的是，你们之前见过这种言灵吗？”

    精瘦老人沉吟片刻，迟疑道:“序列号50的镜花，似乎是可以复制目标言灵的。”

    佝偻老人摇了摇头，“镜花只能复制比它低级的言灵，而且这小子复制的炽天使，明显比凯特的更强。”

    列夫脸色不悦，却又无话可说，因为老人说的没错。

    “各位，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莫风抬起头环顾四周，眼中精光闪烁。

    “什么？”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莫风想表达什么。

    莫风摇摇头，手指凌空虚点画面上的唐瀚宇，“这意味着他，我们史无前例的x，完全有能力，也是最适合成为“黎明”的人选，因为他的实力，将会没有上限。”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些许阳光温暖不了黑暗冰冷的会议室，列夫脸色愈发阴沉，猛的站起，双手重重一拍桌子，吓得其余三人一激灵，莫风早有预料，只是微笑看着他。

    “干什么，列夫？！老莫踩你尾巴了这么大反应？”三人缓过神，怒斥道。

    列夫紧紧盯着莫风，咬牙切齿道:“如果是这样我反而能忍受，问题他摆明了不想让凯特成为“黎明”人选，甚至放弃了楚凌空，选择一个初入学院的新生！”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黎明”需要的是最强的学生，这一届狂欢节学生们的表现，列夫族长也是有目共睹啊。”莫风怡然不惧，回敬以注视。

    列夫怒极反笑，“好，好，好，我说不过你，那你就好好培养你的“x”，但愿他能不负重望，而不是像你的儿子那样昙花一现。”

    “这就不劳列夫长老操心了，他会有一天，成长为全学院，乃至全世界的骄傲。”莫风听到最后一句右手悄然攥紧，骨节咯吱作响，看向列夫的目光冰冷如雪。

    列夫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莫风站起身走出会议室靠在石柱上，仰起头，轻轻点起一根雪茄，只留下三位面面相觑的长老坐在会议室……

    ——

    一间十来平米的房间，四周墙壁贴满海贼王的海报，最大的一张是索隆的三刀流奥义，天花板呈现大海般的深蓝色，吊着个四四方方的雪白吊灯。

    楚凌空从昏迷中醒来，头痛欲裂，腹部也有些难受，他左手撑着床挣扎坐起，右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这是在比赛中被击败的后遗症，过两天就好了。

    比赛应该是输掉了，又让父亲失望了吧，那个男人，从小就让他树立极难实现的目标，不得不说很累，很多时候他想放弃，甚至想过用自杀来解脱，但同时实现目标的感觉真的很棒，让他一次又一次超

    越自己的极限，他也很享受周围同龄人对他的仰望，仿佛坐在龙椅上接受他的臣民们的膜拜，这一点，想必凯特与他深有同感，他们是一类人。

    妈妈在他五岁时走了，据说是因为急性阑尾炎，之后的生活一直是由父亲料理，与正常人相比，他除了血裔的血统，应该还少了些母爱带来的温柔，更多的是来自父亲的性格。

    学院那些试图接近他的女孩，往往会被他生人勿近的气息所吓退，久而久之，他多了一个“冰块男神”的称号，人气却反而不增反减，这种诡异现象经过学院那些自称情圣的单身狗分析，类似于男人都想要征服女王般高傲的女人。

    然而有几个人知道他并不想高冷，只是没有温柔的能力。没有身处光明，谈何给予他人温暖？他如果是真的冷如寒冰，那么比赛中会对上官姐妹手下留情吗？

    除了那个拥有奇怪言灵的林薇灵能够看透他的内心，他也能大致感受到林薇灵的内心，所以两个人能够像一对欢喜冤家，见面互怼几句。

    他莫名其妙想起十岁那年父亲带他去爬华山，他们走的是侧道，陡壁料峭，鬼斧神工般的崖壁接近于九十度，除了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就是稀松的裸根树木，他瞬间怂了，恐高症是连血裔都无法避免的，父亲却告诉他这就是你的下一个目标，徒手登顶华山。他颤颤巍巍伸出手向上攀爬了一会儿，就感觉不行了，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爸爸，我害怕，我们回去吧，这次我真的做不到。”

    “好的，别怕，跳下来吧，我接住你。”

    楚雄天淡淡微笑，双手上拥，他打了个寒战，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距离父亲已经太远了，向上爬的时候没有发觉，现在回头却已经晚了。

    那时还不知道血裔的能力，恐惧最终战胜了他对父亲怀抱的信任，一番天人交战他选择含着泪水开始奋力攀爬，没有退路就只有拼命了啊，不知道爬了多久，他不敢往下看哪怕一眼，因为他怕看一眼就会失去继续攀登的勇气，淡蓝色的牛仔裤早已沾满黄泥，膝盖处裤子破了，白色纤维翻了出来，沾满了猩红色，他浑然不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爬上去！

    陡峭如刀的悬崖石质疏松如土，一不小心脚下那块石头直接滑落，在他凄厉的惨叫声中坠入雾气萦绕的悬崖底部，万幸他抓住了一根孤傲盘踞在崖壁的青柏，一如后来骄傲强大的自己，他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把两条胳膊压在树干上，两条早已鲜血淋漓的腿拼命蹬上一处沟壑，他不敢休息，因为不久前他学到那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怕，他怕自己一旦停下脚步就在也没有攀登的勇气，于是义无反顾的尽力攀爬，正是如此才有了如今一人一剑无所畏惧冲向炽天使的他。

    良久，他摸到了一块石板，然后一只熟悉的温暖大手拉起他另一条胳膊，把他拉到平台，周围满是游客，用奇怪，惊骇，见鬼般的各色神情看着他，楚雄天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恭喜你，孩子，你战胜了最恐惧的东西，你成功了，现在再回头看看刚才恐惧的东西吧。”

    他闻言愣住片刻，随后环视四周，很奇怪， 再也没有一丝畏惧，就只是看风景一般的，感觉很美很壮观，刚刚仿若恶魔巨口欲择人而噬的深渊现在藏匿在白云下，温顺的像卧在草堆吃草的绵羊。

    “咚咚咚。”连续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回忆，“进。”他简洁有力答道。

    “嘎吱”一声，门把手拧转，木质房门应声而开，身着西服的楚雄天出现在楚凌空面前。

    “爸——爸爸？”楚凌空一愣，显然没想到楚雄天会回家，这时候他应该在执行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楚雄天点点头，带上门，然后走进来，拉了把凳子放在他旁边，坐下。

    “凌空，首先恭喜你，获得这届狂欢节胜利。”楚雄天微笑着开口，看着楚凌空。

    楚凌空一脸懵逼，“我们赢了？爸爸你没搞错吧？我被击败了啊。”

    “你表现的非常棒，这份勇气远胜于我，而且选择队友的眼光也很棒！”楚雄天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校园网首页置顶的视频，直接把进度条拖到尾部，屏幕上楚凌空正握剑决然冲向巨大的炽天使等三人，被凯特的炽天使一剑击败。

    唐瀚宇拖着被枪击的伤躯颤抖站起，在众人的嘲笑下释放言灵，一尊浩气磅礴的黄金天使傲立虚空之上，两剑，只用了两剑，一剑击败两个a级，一剑击退s级的凯特，满座皆惊。

    楚凌空脸色复杂，“实在没想到学弟隐藏这么深，可这是他太强了，就算胜利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楚雄天摇摇头，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儿子，你看不出来吗？他是因为你的勇气，才有支撑下去的信念，而且你一个人抵抗掉对方三人的言灵，你真的非常棒。”

    楚凌空心底柔软处就像有一道电流划过，鼻头一酸，差点落泪，“儿子？”多么熟悉又陌生的词啊，第一次被这个男人这么称呼还真是不适应啊，有多少年未曾流泪了？

    “知道爸爸为什么从小就对你如此严格的要求吗？”楚雄天问道。

    楚凌空摇摇头。

    楚雄天还在笑，只是有些苦涩，“因为爸爸希望你有一天能够有足够的实力和勇气保护你所爱的人，不要看着她在眼前消失。”

    以爸爸的实力也有保护不了的人吗？楚凌空呆呆望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没事，记住这句话就好。”楚雄天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

    “嗯。”楚凌空虽然不明就里，仍是重重点点头。

    ——

    唐瀚宇指着面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炫酷跑车，嘴巴有些发干:“灵姐姐，你确定这是狂欢节奖励吗？”

    幻夜黑，通体流线型设计，车头似巨齿鲨大嘴可以看到牙齿般的风罩，车灯呈倒三角极具科技感，敞篷，尾灯红光闪烁，引擎此刻正轰隆作响。

    林薇灵打开车门，修长大腿迈出，然后拔出钥匙递给他，嘟囔道:“拿好，法拉利laferrari aperta，全球限量209台，售价4500万rmb，现在价格估计得翻倍，这一届狂欢节院长真是下血本了。不过他也无所谓吧，反正是以校费的名义向那群老财阀获取资金。”

    “给我干嘛？这是我们共同获得的胜利，而且我连驾照都没有。”唐瀚宇苦笑。

    林薇灵眉毛一挑，“第一，你是mvp，你是游戏高手，想必比我明白其中含义。第二，会开就行，驾照可以慢慢考，院长已经无证驾驶一百多年了。第三，我已经有了台红色款兰博基尼aventador，楚凌空就不用说了，布加迪威龙，比你这辆还要拉风。或者说，你是准备把它切开均分？那我提前预定四个轮胎。”

    唐瀚宇无奈，只能接过钥匙，“谢谢你啊，灵姐姐。”

    林薇灵向副驾驶挪了挪，狡黠笑道:“跟姐姐客气什么，不过有了这么一辆拉风跑车不打算带姐姐出去兜兜风？难得放了三天假哦。”

    唐瀚宇有些心动，这么炫酷的跑车应该是所有男人的梦想了，说不想尝试那是自己骗自己，于是坐上主驾位置，插上钥匙，拉上车门，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感受这温润的质感。

    启动瞬间， 引擎发出猛兽般怒号，这架钢铁巨兽以每小时八十迈的初始速度冲出，短短3秒就逼近260，巨大的推背感让两人一窒，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心跳加速。

    “喂喂喂，别直接到底啊，慢一点。”林薇灵面色微白，有些惊慌失措的系紧安全带。

    原来小魔女似的林薇灵也有怕的时候，唐瀚宇轻笑一声，脚尖微抬，窗外的景象这才逐渐清晰起来。

    林薇灵瞪起美眸嗔怒的看了他一眼，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望着窗外，眼神有些忧郁，欲言又止。

    车子开出学院时毫无阻拦，依稀听到a说了句平安归来什么的，到了院外，窗外景色随之一变，恢复了正常建筑的气息。

    “宇弟，你……比赛时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林薇灵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

    唐瀚宇短暂思考后点点头，“其实我本来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是师兄的无所畏惧给了我站起来的勇气，后来好像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我释放出言灵，可能与我的血统有关吧，之后我的身体好像被接管了一样，战斗结束我又重新获得掌控权。”

    林薇灵松了口气，道:“难怪当时我查看你内心，与平时截然不同，似乎换了个人，我还以为你受到刺激心理出了问题，现在看来应该只是触发了血统的力量短暂失去意识，以后这种力量还是少用为好。”

    唐瀚宇轻笑，“明白，谢谢灵姐姐关心，放假三天想去哪里玩啊？”

    “先去给你买几套衣服吧，这校服真丑。”林薇灵撇撇嘴。

    唐瀚宇看着自己蓝白相间的校服，有些尴尬，说起来虽然是校服，但是学院好像真没几个人穿，现在也不缺钱，是该置办几套衣服了。

    唐瀚宇一脚油门到底，林薇灵的惊呼伴随着钢铁巨兽的咆哮怒吼着扬长而去。

    ——

    “列夫族长，很有闲情逸致嘛。”赤瞳青年毫无征兆地现身在列夫·约瑟卡面前，低着头端着杯绯红液体轻轻晃了晃。

    列夫·约瑟卡被惊了一跳，手中盛满红酒的雪白骨瓷杯子“哐当”一声掉在桌子上，酒液四溅，“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青年微笑，仰头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随手一抛，杯子化作一团血雾消失，“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有着同样的目标，当你答应与我合作自然会知道我的身份。”

    列夫冷静下来，强自镇定道:“什么目标？”

    “推翻莫风对学院的……独裁。”青年露出两颗雪白尖利的牙齿，笑容阴森诡异。

    列夫脸色瞬间煞白，几乎同时就欲释放言灵，冷声道:“呵，原来是吸血鬼，我们建立学院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你不清楚？竟敢来找我合作？”

    “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是有把握，我敢肯定你一定会跟我合作。”感受到来自列夫的杀气，青年却毫不在意的微笑道。

    列夫有些动摇了，他紧盯着面前赤瞳青年，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睛看出其真实想法，可他不是林薇灵，更没有能够读心的言灵，什么都看不出来。

    “劝你不要瞎猜，你没有这个能力。”他慢吞吞的道，“你的儿子凯特，很优秀。”

    两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却让列夫神经紧绷起来，双眼射出两道凌厉寒光，一字一句道:“最好不要打我儿子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不不不，族长你误会了，”青年连忙摆摆手，“我的意思是，因为他的优秀，很快学院会有一项神秘艰巨的任务交给他，如果你不和我合作，我可很难保证他的安全。”

    他笑了笑，补充道:“只要你与我合作，不仅你的儿子凯特会平安无事顺利完成任务，你更能够成为学院的院长，我们要做的就只是把莫风扳倒，然后我们暗中扶持你坐上院长的位置。”

    “我凭什么相信你？再者，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去告诉莫风？把你招供出来一切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列夫冷声问道。

    “不，你不会的，一旦你告诉他这一切，他第一件怀疑的事必然是你和我们早就勾结在一起，只是因为你儿子凯特的缘故不得不告诉他部分真相，你不知道那个任务对他有多重要，而且，你和他的关系…想来不用我多说了，难道你真的不想把莫风踩在脚底下吗？”青年血红双眸看向他的眼睛，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逐渐动摇，最终陷入迷茫。

    他回想起会议室里莫风那咄咄逼人的可恶样子，还有不顾一切，甚至排斥楚凌空，只为把一个新生立为黎明人选，一条黑色恶龙逐渐占据他的内心，他有了定夺。

    “成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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