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冭西的挑衅

    零轻轻推开贵宾间金檀木制的大门从中走出后，看了看两旁的侍卫立马将大门关紧了，回过神来看向堂里的朝野大臣们全都盯着他这边看，也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

    零有些尴尬地握着虚拳咳了咳，扫视了一圈说道:“皇后殿下说，诸位夫人们可以进去一同聚餐了。”

    话音一落便有许多贵族夫人们动身往贵宾间走去，零趁机沿着红毯走开，打算离开这里。

    韦恩和娜莎这时走到零的身边，零止步看着蹲下身搭着他的肩膀露出担忧神色的娜莎，她开口问向他:“杰诺，快跟爸爸妈妈说说，皇后殿下跟你聊了些什么？为什么要找你单独聊？你没说错什么话吧？”

    “没有没有……”零被娜莎搭着肩膀摇晃得有些无奈，“她只是问了我一些寻常的问题，比如……我多大了?喜欢吃什么？学习怎么样之类的……”

    娜莎抬起头跟韦恩对视了一眼，然后韦恩接着问他:“就问了这些？”

    “就问了这些啊……可能是因为上次我把公主弄哭了吧，不过我已经表达了深切的歉意了，相信皇后殿下深明大义，不会责怪我的。”零自信地笑了起来。

    “那还好……”娜莎松了口气。

    “那么，我就出去陪着姐姐他们了。”零笑着对韦恩夫妇二人说。

    “去吧。”娜莎说着起身拍了拍零的后背，零脸带笑容地点了点头后往门口走去。

    刚一回过脸，零的笑容便消失在了脸上，他回想起刚刚迪瑞雅皇后对他说的那些话。

    “杰诺，如果让你当那个一直陪伴伊瑟莉，监督她的行为举止的良人，并且爱护她，保卫她，守护她一生，你……愿不愿意呢？”迪瑞雅脸带笑意，眼神却无比认真地看着零问道。

    零咳嗽了两声，尴尬地笑起来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殿下……”

    “如果，让伊瑟莉当你的妻子，你会觉得开心么？”迪瑞雅一语惊人。

    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母后你说什么呢？”伊瑟莉惊呼，脸颊羞红地仿佛能滴出血来。

    迪瑞雅笑着把羞涩的伊瑟莉揽进怀里安慰着她，她目光认真地看着零，嘴角却一直带着笑容。

    “其实伊瑟莉很少喜欢这么粘着一个人，我看得出来她对你的依赖和喜欢，如果你也喜欢她，我可以向王上求情，让你们二人定亲，剑圣之子与帝国公主，倒也是一桩良配。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也喜欢伊瑟莉么？”

    零的眼角有些抽搐起来，他注意到躲在迪瑞雅怀里的伊瑟莉投来期望的目光，他的额角滑落了一滴汗珠。

    “皇后殿下……说笑了……”沉默半晌，零苦笑着干巴巴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话一出口，零就发现这位心思缜密的皇后殿下眼色一沉，但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她用温和的声音问向他:“杰诺不喜欢伊瑟莉么？”

    “那倒不是。”零赶忙开口，在皇后的面前怎么能说出不喜欢她女儿的话来呢。

    “公主殿下美丽纯真，相信每个人都会对公主殿下产生喜爱之情，至于我……我交友不广，伊瑟莉算得上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是很珍惜伊瑟莉这个朋友的。”零不卑不亢地说着，在“朋友”这两个字上额外加重了语调。

    迪瑞雅皇后没有说话，依旧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零的眉头轻轻皱起，继续笑着说道:“而且，我们还太年幼了，过早谈论婚嫁一事，未免欠妥，关键是对公主殿下来说太不公平了，也许我只是公主殿下成长道路上的匆匆过客，何德何能去担起公主殿下的终生幸福呢？希望皇后殿下多为公主的未来考虑啊……”

    迪瑞雅皇后听到这里掩口轻笑了起来，她一边抚摸着伊瑟莉的后背一边对零说:“我只是这么一说，你别紧张。”

    零尴尬地陪笑起来说道:“皇后殿下……真是风趣啊。”

    “不过你以后可要多为伊瑟莉提出好的建议哦，一定要帮助她成为你口中的受众民敬仰的公主。”迪瑞雅皇后温和地对他说。

    “那是自然……”零笑着答应。

    零面无表情地推开心爵堂的玻璃门走到外厅，看着一帮巧言令色贵族们相互恭维的笑容，他默默地向一旁走去。

    “你们把别人的命运当成什么了?玩具么？”

    艾文在聚会厅里一路小跑着，转角就碰到了零，二人撞到了一起，艾文没来得及反应险些被撞倒在地，稳住身形后才看清是零。

    “怎么了小子？你急什么？”零摸着被撞疼的鼻子问道。

    艾文的脸憋红着对零问道:“你知道厕所在哪么？我果汁喝多了，现在内急得厉害。”

    零看着艾文焦急地捂着自己肚子的样子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你可以找个侍者问问。”

    说着零环视了一圈，看到了不远处身着深红色工作服的男侍者，伸出手指着他对艾文说:“你去问问他吧。”

    艾文顺着零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后二话不说就往侍者那边跑去了，零叹了口气，继续往原来的地方走着。

    刚走到他们之前停留的地方，零就看到那个叫冭西的傻小子站在桌边面对着娜莎说些什么，而此时索菲和莱森却不在场，零看见娜莎一脸为难的表情，眉头瞬间紧皱起来。

    “那小子到底想干嘛？哪儿来的这么喜欢死缠烂打的臭小子？”零心里一阵不快。

    正在此时，零看见冭西趁莉娅不注意，伸出手去捏住了她的脸，莉娅抬起手拍打着对方的胳膊，可对方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她。

    “喂！臭小子你想干嘛？！”零走过去大声质问道，周围人群的目光纷纷被他这一声大喝吸引过来。

    莉娅听到零的声音，一脸委屈地看向他。冭西看见走过来的零毫不收敛，手里反而加大了力气，眼看莉娅的泪水就要流出来了。

    “你在干什么？”零压下怒气，声音低沉地问向冭西。

    冭西咧开嘴一脸得意地笑道:“我在捏莉娅的脸啊，我之前就跟她说我想捏她的脸来着。”

    “你说想捏？她同意了么？”

    “同意了。”

    “我没有！你强人所难，我从没答应过你，我讨厌你！”莉娅忍着眼泪喊出声，两只手抓着冭西捏住她脸的那只手腕。

    “你说什么？！”冭西脸色变得凶狠起来，手猛地发力，捏得莉娅吃痛地紧闭双眼。

    “喂，放手。”零压低了声音看着冭西阴恻恻地说。

    “哼……”冭西轻蔑地笑出声，“我不放，我要让你们知道小看我的下场。”

    零闻言不怒反笑了起来，他抿起嘴环视了四周一圈，接着目光定住向一旁走去。

    众人看着走向一边的零心底一阵唏嘘。

    “这克里特家族的嫡长子也太怂了点吧……”

    “看着自己的姐姐受欺负就这么走了？”

    “哎呦谁上前去把葛斯兰东家那小子拉开，别把事情闹大了。”

    “小孩子小打小闹而已……”

    ……

    零走到一个侍者身前，指着桌上已经喝空的酒瓶，微笑着抬头问向对方道:“你好，请问这个瓶子已经用不着了是吧？”

    侍者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回答说:“是……是啊，里面的酒已经喝完了。”

    “哦，那能借我用一下么？”零继续问。

    “可以倒是可以……”侍者说着将酒瓶拿下来递给了他。

    零接过空酒瓶说了声“谢谢”便转身走向原来的地方。

    “喂小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的爪子给我松开。”零眉头紧蹙，声音低沉地走向冭西说道。

    “哼！”对方哼了一声，原本已经有些放松的手指又紧了紧，莉娅被捏得张开了嘴无声地抽泣起来。

    “哐当！”

    “我特么让你松手，你聋了？！”

    零抡起手中的空酒瓶猛砸在了冭西的头上，瓶子在对方的头顶炸得四分五裂，碎玻璃渣夹杂着鲜血还有瓶底的残酒四下飞溅。冭西被砸得松了手，当即倒在地上捂着头嚎啕大哭起来。

    现场瞬间混乱了，零依旧没有罢手，猛地抬脚踢向了冭西的头，一边踢还一边骂着:“让你放手你不放！不放！当着我的面还敢动我的家人！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小看我是什么下场！”

    莉娅眼含泪水呆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周围一片哗然，人群纷纷向这边靠拢，有几名大人急忙出手阻止，场面十分混乱。

    “我的天呐！快拦住那个孩子！”

    “糟了！出大事了……”

    “太疯狂了，简直是太疯狂了！”

    “剑圣的儿子跟他父亲一样暴力……”

    “快拉住他拉住他！”

    ……

    零被一名大人环住腰部向后拖开，他依旧不依不饶地扒着对方的胳膊，踢着腿还想上前去。他此时满腔怒火，原本在家里被逼着学斗气就已经让他很抑郁了，再加上刚刚被喊过去跟皇后谈了一番话，让他心里更加不痛快。这个叫冭西的家伙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个时候跑出来挑衅，就是在给零发泄怒火的机会。

    零一脸恶狠狠地看着倒在地上捂着满脸血污嚎啕大哭的冭西被一位贵妇抱起来搂在了怀里，零破口大骂道:“混蛋小子你给我听着！从今往后你再敢碰她一下，我打得连你亲妈都不认得你！”

    “哪来的没家教的小混蛋！你是克里特家的那个傻小子？你父亲都没你这么张狂！”那名贵夫人红着脸大声质问着零。

    零听到这句话猛地咬住了牙，众人纷纷看到了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眼神中的阴狠。

    “我，不傻……”零咬牙切齿地出声，“我不傻！我就是张狂！我张狂怎么了？！我父亲是剑圣！剑圣！你们一口一个剑圣大人剑圣大人，现在我就张狂地说，我父亲是剑圣！他是这个帝国最强大的男人！”

    众人闻言纷纷停止了躁动，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个孩子，众人终于反应过来，这个看起来稚嫩却凶狠的男孩，是剑圣的儿子，他的父亲是这个帝国最强大最受人尊敬的大将军。

    “我父亲是剑圣！剑圣！”零抬起头张口大声嘶喊着，“你们有什么资格笑我傻！有什么资格欺负剑圣的儿女！”

    零盯着缩在自己母亲怀里不停嚎哭着的冭西，他的目光阴狠而又锐利，他伸出手指向冭西接着大声骂道:“这个没教养的小子连剑圣女儿的脸都敢捏……你找死！你们全家都找死！”

    “你……”乔丽抱着冭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表情扭曲着，她听到零的骂声，心底生出一股怯懦来。没错，这个男孩是剑圣韦恩的儿子，韦恩在帝国的地位举足轻重，他是这个国家公认的最强大的剑圣，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敢挑战剑圣的威严，没人有那个胆子妄想去冒犯他。

    “你们这些……你们这些道貌岸然、阳奉阴违伪君子！有什么资格妄称贵族！”零一针见血地抬头对着在场的所有贵族骂道，“看见弱小的人受到欺凌，站在一边，毫不作为，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享受上等人的生活！只知道继承家产的孬种！”

    “臭小子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剑圣就敢这么说话！你家里人是怎么教育你的?”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

    “就是！你出手那么快，谁来得及上前阻止？”

    “本来就是小孩子小打小闹，他这一股脑把我们都骂进去了……”

    “看来还是韦恩将军外出的时间太长了，疏忽了子女的教育啊。”

    “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居然敢指责大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快去把韦恩将军请来，把他家儿子带回去好好管教。”

    ……

    场面一边倒了起来，众人纷纷出言责备着零。零咬着牙站在原地默默地承受着众人言语上的攻击，双拳难敌四手，他争不过那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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