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顶天立地

    王霸问武云阔，“你知道是谁杀了杨盛？”

    武云阔说道：“我不知道是谁杀了杨盛，我想说的是，今天是我的寿诞，王堂主答应我了，请兄弟们吃一顿寿宴。这查找凶手的事，还是等寿宴完毕再说吧。”

    王霸面目狰狞，脸上的肌肉直抽搐，说道：“武云阔，这时候你还想着你的寿宴？我告诉你们，今天不找出杀害杨盛的凶手，寿宴没得吃，皮鞭烙铁，管够！”

    武云阔皱起了眉头，还要再说话，王霸挥了一下手，命令行刑柱前的狱卒们，“给我继续打，狠狠地打！”

    王霸有命令，狱卒们是撸胳膊挽袖，卯足了力气，把鞭子抡圆了，朝犯人们狠狠地抽去。

    有几个犯人身体孱弱，挨了上百鞭子之后，血肉模糊，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狱卒上前检查了一下，说道：“堂主大人，这犯人死了。”

    王霸说道：“换一个犯人，继续给我拷打！”

    狱卒把那死掉的犯人从行刑柱上解下来，然后去第二排又抓了一个犯人，绑了上去，继续抽打。

    有的犯人吓得六神无主，撒腿就跑，结果，刚跑出两步，身后的狱卒就手掐法诀，念起了咒语，嘭的一声，那犯人体内的灵符爆炸了，炸成了一堆碎肉，漫天飞溅。

    王霸恶狠狠地叫道：“今天不查出凶手来，你们谁也别想走！”

    犯人们像待宰的羔羊似的，在屠刀下瑟瑟发抖，有的犯人说道：“到底是哪个没种的王八蛋，敢做不敢为，他杀了杨盛，要连累我们所有人去死。”

    “对，这人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王八蛋，你杀人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怎么成了缩头乌龟，不敢站出来了？”......

    犯人们七嘴八舌，说出各种各样难听的话，像钢针似的，扎着夏禹的耳朵。

    夏禹神情凝重，感觉陷入了从未有过的为难境地。如果他站出来承认是自己杀了杨盛，他必死无疑，如果他不站出来承认是自己杀了杨盛，王霸这么疯下去，要害死很多犯人，可能还会杀死自己。

    就在夏禹万分纠结，犯人们咒骂不已的时候，突然，有人吼了一声：“别打了，杨盛是我杀的！”

    这一声叫喊犹如石破天惊，所有人都是一愣，循声看去，说话的人是虎子。

    武云阔大吃一惊，说道：“虎子，你......”

    虎子看着武云阔，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武爷，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虎子这是在向武云阔告别，武云阔心里一痛，想要阻拦虎子，但是，虎子已经迈步走出了队列。

    王霸气急败坏，看着虎子，叫道：“把他给我押上来！”

    几个狱卒扑上去按住了虎子，把虎子拖拽到了高台上。

    夏禹看着虎子，心里像是刀割似的疼痛，他做下的事，要虎子来承担，这种滋味比杀了夏禹还要难受。

    范德彪是个机灵人，他在旁边看着夏禹，觉得杨盛的死好像和夏禹有关，他害怕夏禹一时冲动、出去自首，便悄悄地拉住了夏禹的衣袖，低声说道：“夏禹，咱们大家可都指着你呢，虎子牺牲自己，这是为了保住你，让你救大家，你可不能辜负了虎子的一片心。”

    夏禹咬着嘴唇，叹了一口气，强作镇定。

    狱卒按着胳膊、揪着头发，把虎子押到了高台上，王霸打量着虎子，问道：“杨盛是你杀的？”

    虎子扬着头，很是从容，说道：“没错，杨盛是我杀的。”

    王霸不是傻子，不能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王霸问虎子，“你为什么要杀杨盛，是怎么杀死的杨盛？”

    虎子说道：“我馋酒了，想去库房偷口酒喝，遇见了杨盛，杨盛嚣张跋扈，出言不逊，惹恼了我，我就掐死了他。”

    虎子要顶罪，不光要有勇气和决心，还要有智慧，得让王霸相信他是凶手。

    刚才上台的时候，虎子用瞳术透过白布，观察了一下杨盛的尸体，杨盛的脖子断掉了，而且没有锋利的伤口，应该是被人用硬力掐断的。

    虎子说他掐死了杨盛，这和杨盛的死因一致。王霸看着虎子，皱起了眉头，他还是有些怀疑，说道：“就因为几句口角，你杀了杨盛？”

    虎子说道：“几句口角只不过是导火索，我早就看杨盛不顺眼了，王八操的，他是个什么东西。”

    王霸目光如炬，盯着虎子，说道：“你说实话，你有没有同伙，有没有幕后主使？”

    王霸相信了杨盛是虎子杀的，但是，他对虎子说的杀人动机还表示怀疑，他要虎子说出幕后主使。

    虎子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说道：“我没有同伙，也没有幕后主使，整件事就是我一个人做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霸看了看虎子，心想，你是武云阔的人，甭管武云阔有没有指使你，我得让你把武云阔供出来。

    王霸早就视武云阔为眼中钉、肉中刺了，那次有人刺杀武云阔，夏禹救了武云阔，那刺客就是王霸雇佣的。

    王霸想要借着杨盛被杀的机会，干掉武云阔，他再三质问虎子，“你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王霸连着问了好几遍，虎子轻蔑一笑，说道：“王堂主，你怎么了，是岁数大了，耳朵不好使，还是得了老年痴呆，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整件事就是我一个人做的，没有什么幕后主使。”

    “你他妈的放屁！”王霸抡起了拳头，一拳打在了虎子的脸上，顿时打得虎子鲜血横流。

    武云阔、夏禹他们在台下看着，心如刀绞。

    王霸指着虎子，命令狱卒们，“把他给我按住了！”

    狱卒们七手八脚，按住了虎子，王霸拿过一条鞭子，照着虎子狠狠地抽打过去，叫道：“说，谁是你的幕后主使，说！”

    虎子忍着疼痛，毫不畏惧，还扬着头，一脸轻蔑地看着王霸。

    王霸简直要被虎子那副模样气疯了，叫嚷着，拼命地朝虎子抽打过去。虎子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似的，直挺挺地站在王霸的面前，任凭你拼命抽打，任凭你淫威大发，就是屹立不倒！

    听着鞭子抽在虎子身上的声声闷响，夏禹、武云阔他们感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心，攥得生疼，都要流出血来了。

    夏禹看着虎子，眼泪忍不住涌了上来，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愧疚过。

    王霸一口气抽了虎子几十鞭子，把虎子的皮肉都抽烂了，白森森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王霸停下来喘口气，叫道：“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说不说？！”

    虎子气息奄奄，但是，那一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看着王霸，说道：“王霸，人在做天在看，你嚣张不了多久了！”

    “去死吧！~~~”

    气急败坏的王霸抡起了鞭子，一鞭子抽在了虎子的脸上，把虎子的脑袋抽成了两半。

    夏禹、武云阔他们闭上了眼睛，一颗心都碎成了渣。

    王霸怒气冲冲，看着虎子的尸体，叫道：“把他拖下去喂狗！”

    狱卒们把虎子的尸体拖了下去，台下几个狱卒战战兢兢，问道：“堂主大人，这些犯人怎么办？”

    台下的行刑柱上还绑着一群犯人。

    王霸看了看那些犯人，说道：“把他们放了吧。”

    那些犯人欣喜若狂，感觉自己像是捡了一条命，连滚带爬，回到了队伍里。

    武云阔看着高台上的那些血迹，想着虎子的音容笑貌，一双手颤抖不已，他想要冲上去和王霸拼命，为虎子报仇。

    夏禹捂着胸口，万分沉痛，对武云阔说道：“武爷，咱们还得按计划行事，不能让虎子白白牺牲。”

    武云阔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心想，虎子，你在天之灵别散，看着我如何给你报仇！

    王霸扔掉了沾满血迹的鞭子，怒气未消，转身要走，武云阔叫了一声：“王堂主！”

    王霸停下脚步，看着武云阔，说道：“怎么，你还有事吗？”

    武云阔说道：“我的寿宴还办不办了？”

    王霸笑了一下，说道：“武云阔，你现在还有心思办寿宴？好，你们办吧，你们尽情地吃喝，乐呵吧。”

    王霸走了，一些犯人把酒菜从库房里搬出来，分给众人，众人就席地而坐，在操场上吃喝。

    面对着美酒佳肴，很多人都吃不下去，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武云阔。他们不知道越狱的事，心想，虎子可是武云阔的亲信，忠心耿耿追随着武云阔，如今虎子刚刚惨死，血迹未干，武云阔就要操办寿宴，大吃大喝，武云阔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武云阔看着面前的酒菜，万分悲痛，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噙满了泪水。

    夏禹说道：“武爷，这酒咱们还得喝。”

    武云阔强忍悲痛，端着酒碗，站了起来，叫道：“弟兄们，今天是我的生日，大家为我祝寿，喝下这碗酒。”

    犯人们虽然不愿意，但是，大多碍于武云阔的情面，端起了酒碗。

    有一些犯人性情如火，直接说道：“武爷，现在这时候，这碗酒我们喝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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