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天命之下,难有万全

类别:武侠仙侠 作者:月见九字数:2164更新时间:24/11/23 08:43:11
    见沈言鹤这幅样子,温琢抱起双臂,有些微愠地看着他。

    她猜的一点不错,若是这法子万全,沈言鹤就不会吞吞吐吐。

    “事到如今,你还打算一个人承担整件事吗?”温琢强压心火说着。

    尹夕川知道温琢那小脾气又上来了,可事关重大,若是这法子真会叫沈言鹤丢了性命,即便是他也不能认同。

    沈言鹤也不是有意隐瞒,多半也只是习惯了这种方式罢了。

    “不过是肉体消散,不入轮回,换得五洲平定也是值得。”言罢沈言鹤看向一边,显然是不打算同温琢多说。

    “你不穷尽最后一丝希望活着,你总觉得是自己的意愿,可你又怎么知道,这是否是子烨的意愿?!”

    温琢咄咄逼人地问道,眼底有些湿润。

    她不敢去想,如若俞子烨知道了沈言鹤为救她元神,已剩堪堪两千余年仙寿,会是如何的心痛。如今为了五洲平定,沈言鹤连条命都不想要了,打算投身命盘不再轮回,俞子烨会不会比死还难受。

    温琢心中知道,俞子烨这丫头虽说懒散自在,好像没什么在意的事情。可越是这样的个性,执着起来就更是不肯回头。若沈言鹤当真那么做了,她定不会独活……

    尹夕川看着温琢,他知道她眼眶湿润着道出这几句话是为什么。

    那时从桐定阁逃到云海,温琢一心求死,却总是无法得偿所愿,尹夕川日复一日地陪着她,带给她活着的希望和意义,温琢也才终于知道,心上有挂念之人时,活着便再不是一个人的事。

    沈言鹤闻言,心中也是刺痛不已。他攥了攥拳头,无奈开口淡然说道:“天命如此罢了,天下哪有能万全之事。”

    温琢强忍着泪,她从鬼门关逃了回来,再不愿见到任何人重蹈覆辙。

    “最后这段日子,我会安抚好子烨的情绪,我相信她也会明白我的决定。温琢,夕川,还请二位莫同她说,时机成熟我自会亲自解释。”沈言鹤眼中满载着诚意,坦然说道。

    闭起眼睛,强顺了几口气,将眼泪生憋了回去,温琢自知是肯定拗不过面前这男子,便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尹夕川站起来拍拍沈言鹤的肩膀:“你说的我自然知晓,只是事关重大,你也要尊重子烨的意思。”

    沈言鹤默默点点头,心中升起一股熟悉的暖意。

    八百年前,他一心为了五洲的安定而活着,忽略了所有人世间的美景和情感。为了平定五洲,父亲母亲相继丢了性命,同胞反目,他从没想过要倚靠谁,反而是芸芸众生,都将期望放在了他身上。

    失去记忆的这八百年间,他孤独的活着,自己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亦不必为任何人负责。

    而如今,心间却写下了一个名字,喜怒哀乐都被牵动着,却是幸福的负担。

    俞子烨,你会原谅我的决定吗……

    此时的墨庭之内,是夜,俞子烨莫名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谁在念叨她。

    这会儿她正光明正大地在自己房间,修炼着流云密卷上的法术。修为的确增长了不少,一旦可以运用起水行之力的力量之后,修为长进很快。

    倒不是说可以一举击倒沈渔才这么胆大包天,而是最近沈渔的确很少出现,大多数时候,墨庭就俞子烨一人。

    她便也懒得跑去什么后山结界的,直接拿好吃食,在屋中一坐就是一天。早些将密卷啃下来,也好早点伺机行动,拿到钥匙,取出沈言鹤的元神。

    沈渔这么一凭空消失,俞子烨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他竟能如此放任自己在这墨庭,估计是出了什么事,谭月也是未曾出现过。

    前一阵子沈渔险些入魔,后来看着倒也无甚异常,可谁知道邪术的凶险呢……

    俞子烨倒了杯茶饮了一口,定了定心神,这沈渔,这会儿最好别出什么事情。不然这操控之术断了后,又不知何时,五洲才能有个安定了。

    然而这会儿好奇沈渔去向的,也不止俞子烨一个。孟长海刚从墟源回到无涯殿,也是头痛不已。

    几日前沈渔留书叫他照看好命盘,便消失了踪迹。好在沈渔不在,稳定命盘倒也不会遭到太重的反噬。

    只是好些时日前,他从禁书室偷出来的偷生决,他到现在还没来得及研究出个头绪。

    正在庭院里端着壶茶,仔细研读着偷生决,却听到门口有轻巧的脚步声,孟长海抬头一看,竟是连双双。

    她这么晚来干嘛?

    手忙脚乱地将偷生决的古籍藏到袖子里,孟长海稳了稳手中的茶壶,轻笑着问道:

    “双双,你来了?”

    自从上次带她进去那间侧殿,连双双看到那女子的衣衫和首饰之后,二人就没再说过话。

    听见孟长海唤她,连双双面色不好看,开门见山地说道:“近日云上有异动,云海受邪力侵扰,不太平。我走一趟,来和你说声,这几日照看好子烨,不必寻我。”

    说完就要离开,孟长海走上前去拉住了连双双的手臂:“还在气我?”

    她站定身子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轻轻甩开孟长海的手:“你我本无甚特别的关系,我也没有理由气你。”

    自那日进入孟长海的侧殿,连双双心里也十分苦楚。如此真实地见证了孟长海心中的执念是如何深切,又想起自己之前同他做戏,简直像个笑话一般。

    若只是逢场作戏,此时并非在沈渔面前,也没必要演下去,他便最好别来招惹自己。

    孟长海轻轻收回手,想着不如就告诉她吧,她信也好,不信也罢了:“双双,其实……”

    连双双背对孟长海,举起只手打断了他的话。

    她来的路上,的确想过孟长海会否给她个解释,可她思虑再三,实在不忍心听到任何可能会令难过的话,便决然离开了无涯殿。

    与其被伤害,不如就不去挂念了,连双双如此说服着自己。

    孟长海站在夜风中,缓缓闭上了眼睛,眉头轻蹙着,他是拿连双双毫无办法。可也纳闷,自己怎么就把自己弄到了这步境地。

    凉风轻轻吹动他慵懒披散着的微卷黑发,衣袍轻扬,心如同这夜色般泛起涟漪。

    双双,你何时能信我,我是否真的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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