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混乱时空的核心

    梦中，曼陀罗隐约听到绝望的哀嚎，凶残狞笑与黑煌急促的喘息，最终一切淹没在接连不断的爆炸轰鸣中……

    带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早已离开了那座噩梦一般的地下研究所，“黑狗！”恍惚刹那后，立刻便想起了意识涣散前发生的重重，羞怒交加一回头便看到坐在不远处石板上的黑发少年。

    即便已经确认了身份，可曼陀罗仍感到匪夷所思，那头凶残狡诈的大黑狗居然变成了相貌并不出众的少年，除去嘴角不时露出的那一抹熟悉的狞笑外，根本看不出端倪！

    稍稍愣神后，她猛地瞪大眼睛，目光惊骇像是想到了什么。

    见其模样，黑煌耸了耸肩，道：“如你所想，这个世界就是我曾经的故乡，而你现在看到的也是我曾经的模样。”

    “怪不得你的很多行为与妖族格格不入……”

    二者相视，沉默无言，神色说不出来的复杂，迷失在这片时空已有近十年，如今再见时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黑煌从怀中取出一支香烟，含在嘴里点上，深吸一口吞云吐雾，却是不住咳嗽，不免有些尴尬，对上了曼陀罗古怪的目光，“要不要也来一口？”

    “这玩意百害无利。”

    闻言，黑煌无所谓地摇头，他抬手缓缓指向天空，“真还是假？”

    “亦真亦假。”

    曼陀罗立刻会意，神色凝重道：“这原本该是本王以你记忆造成的幻梦一场，之所以会从时间长河逆流来到这片时空，怕是与你的封印在左臂中的时间之力有关！”

    “这片时空来自过去，是因为我们的到来从时间长河中强行分离出的一条支流，而现在这条支流就要消散，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说着话，她的目光也转向了那风起云涌的天边尽头，继续道：“这片时空里，本王机会失去了所有力量，千万年前如此孱弱还是第一次，但并未丢失，而是被这片天地所排斥失去了对力量的感知。”

    “也就是说，这片时空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只有咱两是虚假的？”黑煌接话问道。

    “差不多，你我本体仍旧在天灵大陆，但如果在这片时空被抹杀，你我本体真的也会命陨！”

    “而且本王推测，这片时空内的时间流动与天灵大陆并不同步，虽然我们迷失在这里近十年，但或许天灵大陆只是过去了一瞬间……”

    讲到此处，曼陀罗眼底生出了恐惧，用诡异得到眼神看向黑煌，“你应该也感应到了，数日前这片时空突然爆发大混乱，加剧了消亡的速度，而且……我们在无意中穿梭时间已经触碰到了禁忌，冥冥中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寻找我们！”

    “若非如此，本王也不会出此下策，若是晶光术的时间一过……好在你及时赶到，虽然情况仍旧紧迫，但只要能找到这片时空的‘核心’就能离开……”

    “曼陀罗，未来可以改变吗？”黑煌突然开口，语气却有一种绷紧的感觉，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疯狂！

    “若说改变记忆，多本王而言那是信手拈来，可若是改变未来，哈哈哈……”曼陀罗一愣，跟着大笑但很快收敛因为看到黑煌脸上的认真，没有丝毫玩笑“难道你想……不可能！”

    “你刚刚说，这片时空来自过去，确确实实的存在着！未来怎么就不可能改变？”黑煌咄咄逼人。

    “不可能！”曼陀罗的却异常激动，多次重复并且语气加重，欲要如此彻底打消黑煌这个念头，却不曾想反而让对方更加遐想连连，便突然窜到面前，直勾勾盯着黑煌的眼睛，“未来无时无刻都在改变！现在你做出的任何一个举动，决定，都可能改变未来的走向。”

    “注意，本王说的改变都是没有办法预测的！”

    世间有大道天机，生灵亦有命数，但却各不相同，有大能以逆天之术可窥探些许天机，推衍先天境之下生灵命数，因为这是冥冥注定无法改变的！

    而以曼陀罗所述，未来并不属于命数，大到江山社稷兴亡衰败，小到命途多舛福祸相伴，这都是天机的一部分，即便窥探分毫甚至洞悉因果，却也不可泄露！

    “黑煌，在当下这片时空你是未来之人，洞悉因果，而且你应该没少干所谓‘改变未来’的事情吧？”

    闻言，黑煌的眼瞳不由自主的紧缩，如果照曼陀罗所述理解，自己从提前进入汪家的那一刻起就在‘改变未来’！

    “果然如此。”曼陀罗立着蛇瞳，声音变的冰冷，有着无形的压迫感，讥讽道：“狡诈如你，却因为私情耍起了小聪明！”

    “本王最后提示你一遍，这里是过去，你所谓的未来是现在！”

    这短短一句话，好似雷霆疾射，在脑海中轰鸣，瞬间击碎了黑煌所有的幻象，他浑身发颤，声音干涩，“真，真的不可能吗？我明明已经将记忆中未来的走向改变……”

    “都会被抹除！”

    曼陀罗瞪眼厉喝，“黑煌你清醒一点！本王开头就说过了，这片时空只是时间长河分割出的一条支流，这里发生的一切最终都会消亡，所有变数也会被禁忌中的东西抹除，而且那东西已经察觉到了你我，如果在终结来临之前没有找到‘核心’离开这里，你我也会被一并抹除！”

    “一切都会回归正轨，天机不可变！”

    “不！不是这样的！”黑煌却突然大吼，表情狰狞显得疯狂，脸色阴沉冷笑着，“曼陀罗你一如既往的没和我说实话……天机可以该变，只是那个禁忌中的东西在阻止罢了！”

    一针见血，让曼陀罗哑口无言，欲言又止数次才憋出话来，“所以才无法改变！”

    “禁忌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没见过，不知道！”

    “那这片时空的‘核心’又是什么？”

    “不知道！”曼陀罗喘着大气，着实被气坏了，但还是强忍着开口解释，“所谓核心就是形成片时空的原因，可能是人，可能是死物……所以从哪里找起需要你的判断。”

    “你说的核心，难道不就是咱们两吗？”黑煌发愣。

    “没那么简单，如果仅是你我，就不该出现你原有记忆外其他的事物！”

    这个回答太过模糊不明，黑煌无法理解，好在曼陀罗以一句简单粗暴的话让他豁然开朗，“如果这片过去的时空发生的事情，颠覆了你曾经记忆中的认知，那么你我就不是‘核心’！”

    “你是说……”

    “对，这片混乱时空就像是一篇故事，谁是这故事的主角，谁就是核心！”

    黑煌表情拧成一团，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我们究竟算什么？”

    “鲜花旁边的绿叶，可有可无的小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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