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

那个小女孩叫什么？玄奘并不知道，不过他给小女孩取了个名字，叫白。原因倒也简单，一来小女孩的确挺白的，二来玄奘觉得她好像一张白纸，对任何事都觉得新鲜。白跟他一样，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类。

    就像他不用吃喝一样健康成长一样，白只需要待在水里就可以建康成长了。

    “我们俩还真像啊！”玄奘总是站在水缸前，跟蹲在缸底的白说这样的话。白似乎不会说话，每次都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今天又来了一个智者呢，听说是李志的弟子呢。”

    “你怎么会被渔夫捉到呢？这么多天了伤口才好呢。”

    “你说我以后会不会成为智者？”

    白拼命地点点头。

    “你也这么认为吗？哈哈我也这么认为的。”

    “我听李志的徒弟说这个世界上有叫大海的地方呢，比金山下面的金山湖大无数倍呢，你在水里生活你知道吗？”

    白这一次更加激动了，冲出了水面一边点头，一边流眼泪。

    “你怎么哭了？”玄奘伸手将白抱在怀里，不停地替她擦着眼泪。

    “你的家在大海吗？”

    玄奘抱着白，他不停的说话，白不停地流眼泪。

    大概过了好多年，那一年玄奘十八岁，正是成为唐部落第七位智者。他跑到水缸前，看着已经长成少女的白，笑呵呵的说道：“我成智者了呢！”

    白还是不会说话，高兴的点着头，伸手让玄奘抱她。

    “你都这么大了呢，我快抱不动了！”玄奘笑呵呵的伸手将她抱起来，可是却有些吃力。

    白听了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脑袋埋在她怀里。

    “我已经去看过大海了，好漂亮啊！”玄奘高兴的说道。

    白抬起头，有些好奇的看着玄奘。

    “我希望以后做一个幸福的智者，在海边建一所房子，从此柴米油盐，知识作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玄奘说这话的时候，白定定的看着他，感觉像是看到了太阳。

    “你觉得怎么样呢？这样你也能回家了呢，我们还可以做邻居。”玄奘开心的对着白说道。

    白楞了一下，然后笑了，用力的点头。

    第二天，白不见了。玄奘发了疯一样四处寻找，可是白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了踪迹。

    八年时间，白慢慢地流光的眼泪，开始有了笑容。

    八年时间，玄奘慢慢习惯了对着白没日没夜的倾诉。

    白是他最好的听众。

    从回忆中拉回来，玄奘看着周围空空如也，只有一头变异老虎的尸体作伴，不禁有些痴了。

    “白，你还好吗？”

    玄奘必须继续前进，心里有个声音一直敦促着他，走下去，走下去。

    “这个世界上，无法直视的东西，只有两种，中午最烈的太阳和皮囊之下的人心。”

    这句话是玄奘在历史正文里学到的，并且将其当作真理。他很清楚，自己内心深处诸多幻相，万般悲喜纷乱如麻。他无法正视内心，只好一路前行，有句话说得好，时间会给你最好的答案。

    ...

    ...

    第八天。

    幸运的是，一路上玄奘没有在遇到任何的袭击，日子平淡的只有日月相伴。

    他一直都有些不合群，当然本来就跟别人一样，能和群才怪了。以前也尝试过融入到异能者的集体里，可是却发现他也融不进异能者团体里。因为他除了不用吃饭睡觉之外，一点儿战斗力都没有。

    玄奘就这么独自一个人生活，除了白。但是白就像他生命长河的过客一般，在斜阳返照霎那，在他生命中泛起点点浪花。在金山上的别院里，他的房间也是最偏僻的。后来白不见了，他将院子中的水缸砸了个稀巴烂。

    “你不能再走下去了。”玄奘慢慢走着的时候，之前出现的白色光球又从他身上飘了出来，悬浮在他肩头。

    “为什么？”玄奘反问道。

    “你会死的。”

    “我知道。”玄奘显得有些平淡。

    “你不怕死？”

    “我最怕死。”

    “那你还不停下？”

    玄奘停下来，回头看了看刚刚升起的太阳，苦笑了一声：“你觉得而我走回去就一定能活下来吗？既然没有退路，又何必执着呢？”

    “根据我的计算，你现在回头活下去的几率超过百分之八十。”

    玄奘笑了，继而大笑，跪在地上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知道吗？自从我有了这个念头以来，这么多年了，终于再一次迈出了脚步，你让我回头？”玄奘有些竭斯底里的吼道。

    白色光球，光芒闪烁了几下，最后说到：“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玄奘在地上跪了好久，直到太阳到了头顶，才站起来，带着莫名的笑意，继续朝西走去。

    “问菩萨为何倒座，叹众生不肯回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大概是观世音来唐部落之后的一年，部落里忽然就多了这么一句话，劝解人们不要轻易踏出部落。可是玄奘却知道，所谓神佛不过是人而已。他们跟人类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所掌握的科技极其高明。高明到玄奘都分不清那倒地是科技还是神迹了。可是玄奘依旧坚信，那只是科技。

    因为白身上有一颗奇怪的珠子。有一次他带着白下河玩耍的时候，白忽然将那珠子递给了他。并让他含在嘴里。然后将他拖进了河里。玄奘本来极其害怕，可是下水之后，却发现自己不但可以视物，而且呼吸顺畅，丝毫不受影响。

    后来玄奘曾经问过白，那是什么宝贝，可是白却一直摇头。本来玄奘以为白也不知道，可是有一天他听完李志的课之后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这是不是什么科技产品啊？”

    白立刻拍着水点头。

    “那神是什么？”

    白摇摇头。

    “他们也用科技产品吗？”

    白又点点头，并且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就好像在奇怪为什么他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一样。

    “呵，原来，这就是神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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