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几个女人几台戏

    一步步走回宿舍后身上的疼痛也渐渐消失了，九爷却不让我休息，偏要教我做一套八段锦和五禽戏，并且告诫我从此以后每天早上都得五点起床锻炼身体。我一听，简直想拔光他的鸟毛！可一想到自己虽然身子骨不算弱，但比起那夜叉的悍勇来实在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人的身体不够强壮，心脏就不够强大，遇事便容易畏缩。这样想着，我于是虚心地请教九爷强身健体的有效之法。

    在九爷的监督下，我开始逐渐习惯于正常的作息，不再熬夜赖床。虽然裂魂人的事情已经了结，三金得知了消息也终于放心，九爷也不再需要辛苦来回了。

    大一下学期的期中考试结束不久，我与日渐亲近的何梦妍正式走到了一起，这才从何梦妍口中得知，原来她们隔壁宿舍竟有一位从开学就暗恋着我的妹子，名字叫戴安安。

    我们学校的宿舍连着的两间共用一个阳台，因而两个宿舍之间往往也会比较亲密熟悉。何梦妍告诉我，刚开学的时候她们几个女生都凑在一起，那位戴安安是个内敛的姑娘，一见我便羞红了脸，躲得远远的。可是我这个人比较后知后觉，从未知道这件事，更没有注意过这个人。

    而正是因为这样，何梦妍对于我后来的好意虽然心有涟漪，却犹豫了很久。上学期放了一个寒假回来，戴安安不知道是不是去整容了，整个人大变了样子，也自信了很多。

    听何梦妍说到这里，我才想起似乎有听舍友提起过这样一个妹子，以前在他们面前都是羞答答的，这学期回校后在路上遇到，居然会主动冲他们打招呼。我有个叫季云涛的舍友，当时还问班里哪儿来的这么漂亮的女同学，想追她来着。

    不过何梦妍觉得戴安安整容这件事挺可惜，有时候她们一起聊天吃饭，说到一些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戴安安却好像没有参与过其中一般，只说她早忘了，还说以前全麻的手术，可能有点后遗症。

    何梦妍说，戴安安原来的那张脸偶尔化个妆还是蛮美的，整容完虽然更好看了，但毕竟对身体伤害太大。这次期中考成绩出来，戴安安从之前的系里前五名跌倒了尾巴。

    何梦妍叹了口气，又噗嗤笑了一下对我说：“倒是给我捡了个便宜。以前她那么喜欢你，现在整了回来反而看不上你啦。”我低头看着何梦妍弯弯的笑眼，自己也傻笑起来。

    大学生活中多了一项陪女朋友的项目，但我不敢在修行方面有任何懈怠。此时的我，一旦念起六字大明咒已经可以感受到周围有数名善男信女一同念喝之声，恍惚间还能看到某些信徒虔诚跪拜和祈愿的场景，甚是奇妙。

    九爷说，这程度还不到初通，但引渡鬼物的能力算是提升了一层。又考我符咒之事，我想了想，取了纸笔来提笔就画，却是早前得来的镇幽冥往生符。凝神、运笔、掐诀起符、符出！

    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我以道指随手一指，符纸就从桌上飞了出去，正闭眼掐出三清指，嘴中快速念到：“三清尊神在上，吾请四象，速临吾地，太阳归位，太阴破云，少阳…;…;”

    “吾去你大爷的！”

    我正感觉有飒飒风声入耳，却被一声太监骂打断，我转头看向九爷，只见刚才飞出去的符纸正从九爷头上飘落，呃…;…;指到自家人了，嘿嘿。

    “小子功力见长啊，就是准头不行！你以后也别请什么四象了，就找个牛头马面一类便可，四象什么段位，怕最后来的只是山鸡野猫，给人笑掉大牙！”九爷一脸不爽地揶揄我。

    我不敢顶嘴，捡起落在地上的符纸放到专门放置的纸篓里，九爷之前特意交代过，文字乃上古仓颉所造，具神性，不可轻易乱丢，必须集中到一起，一段时间后再统一祷告烧毁。这事虽然麻烦了点，但习惯了也就好了。

    九爷见我沉默着不说话，以为我因为做法被打断恼了，于是语重心长地教导我：“不是九爷不厚道，欺负你。虽然这四象才是镇幽冥往生符的标配，但以你的道行确实请不来这玩意儿，只会耽误了时机。咱们又不是那天子，满心怨念，非得搞杀鸡用牛刀的事，咱就请个牛头和马面足矣啦！”

    我收拾好桌上的笔墨，故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背过身不理他，没想到九爷这暴脾气直接飞到我头上又是扇翅膀又是用爪子挠我，搞得我赶忙求饶，却还是留了一条小抓痕在额头上，唉…;…;自作啊…;…;

    时间推移到年中，我跟何梦妍在一起才不过一个月左右，她便开始举止奇怪起来。

    每次我打电话给她，电话那头的语气总是像受了惊吓一样，吞吞吐吐，语气飘忽。人出现的时候也是心事重重的，不时转头四望，脸色越来越差。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摇头，还怕与我眼神接触。我从她嘴里问不出个名堂，只好约了徐青禾出来问问清楚。

    这天晚上，送了何梦妍回到宿舍楼下，我便等来了徐青禾。她正好要去超市买点东西，我们就边走边聊。

    徐青禾听完我的描述，点点头说，她也感觉不对劲，具体什么原因却并不清楚。不过前两个星期发生了一些事情，不知道小妍有没有告诉过我。我摇头说不知道什么事，徐青禾便娓娓道来。

    原来前几个礼拜小妍与徐青禾一起到市里买了些护肤品回来，其中有一瓶说是叫爽肤水，抹在脸上用的，她俩各买了一瓶一模一样的。前两周小妍才拆开自己的那瓶用，结果没过几天就发现少了大半瓶，她们怀疑是不是宿舍里谁偷着用了，但也没声张。

    后来有次她们去逛街回来，发现小妍书桌上的东西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她们疑惑地一一检查过去，以为是招了贼，检查到那瓶爽肤水的时候，何梦妍说好像里面的东西又变多了，俩人刚打开瓶盖，一股刺激的怪味就飘了出来。

    如果是之前被用了些也就罢了，可这件事太过蹊跷。首先，徐青禾的那瓶是早就开了用的，却不见少，也没被兑换过里面的液体。而小妍的那瓶，不仅之前少了，还被换成不知道什么奇怪的液体，很明显，这是针对小妍做的。

    此事让人细思极恐，万一真是自己宿舍里的人干的，这次她敢换你每天要抹在脸上的东西，哪天一冲动，往你吃的、喝的东西里放，那可就连迟疑的时间也没有了。她俩一商量，都觉得如果再沉默下去，这种事防不胜防，到时只能申请换宿舍了。

    于是她们当晚就跟宿舍里的另外两名舍友摊了牌，大家都说不是自己干的。小妍手上没有证据，自然不好乱安罪名。这时另一个叫何蕊的舍友指了指墙说，她们出门从没关过阳台门，会不会是隔壁的…;…;

    想到这里，大家都同意以后只要宿舍里没有人，最后一个离开的必须关好阳台的门窗。

    这样过了一个礼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新换上的护肤品并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小妍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跟两个舍友道了歉。

    我听完徐青禾的讲述，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件事疑点很多，应该并没有完。”

    徐青禾边挑着零食，边说：“我也这样觉得。可惜抓不到人，没有证据，你又能怎么样。”

    “那之后呢？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儿？”我追问。

    “嗯…;…;还有一件，不知道算不算。”徐青禾把选好的零食放到购物篮里，才想了想说：“上周五晚上，我们因为宿舍夜聊睡得很迟，睡前小妍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爬到我床上了，说她有点害怕，能不能跟我睡一个晚上。”

    我听着这话，脸一热，缓了口气才继续问：“她有说害怕什么吗？”

    “没有。”徐青禾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们男生啊…;…;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

    “你家三金难道不是男的？”我故作镇定地回道，徐青禾怔了下，说也对。

    帮这朋友妻提着一大袋垃圾食品送到宿舍楼下，正要转身离开，徐青禾又突然喊住我，悄声说：“我再帮你问下，你做好心理准备，要万一是有了别人…;…;嘻嘻，那我可帮不上忙啊。”

    我刚想说谢字又生生憋了回去，冲她笑了笑说：“别乱开玩笑了，梦妍要是有了别人，我就跟三金过去。”

    被徐青禾瞪了几眼后我准备回宿舍，却看见宿舍楼里一个女生正站在楼梯口处望着我，嗯，还挺漂亮的，可惜哥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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