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意识沉沦

    肥哥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对面正有一位白衣白发的美丽女子站在那里，女子的脚下是写着“某某航空公司”的大型客机，四周则被滚滚乌云漫天密布，不见天光烈日，狂风和雷电在云层里交替着肆虐，耳畔还有是不是传来如同洪荒巨兽咆哮声一般的奇怪声响。

    眼前所见，除了那位女子之外，整个就是一副末日浩劫的图景，让肥哥不由产生一阵心悸，好似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但是那自称雪未来的白衣女子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淡淡的笑容让肥哥看之如沐春风，心中的那丝仅有的惊悸也被刹那间抚平。肥哥看着眼前这张面孔，听着这个似乎有些印象的名字，总感觉曾经似乎和眼前的这个人有过一些联系，只是却并不能想到什么具体的内容，但是当他心中略微思索之后，忽然间就有很多信息从脑海深处涌了出来。

    这些信息逐个填补到肥哥记忆的空缺里，让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很多东西：原来自己刚刚正在一架通往失落之堡U城的航班之上，但是飞机中途遭遇风暴，自己才从飞机里出来，想要看看能不能帮助这般飞机脱离风暴，至于对面自称雪未来的白衣女子，这是同机的乘客，之前他就已经发现了这女子身负修为，此刻出现却是分不清是敌是友。

    于是肥哥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冷冰冰的说道：“我叫许芮，不知雪姑娘有何见教？”

    “原来是许公子。”雪未来微微曲膝，依着古法给肥哥行了一个礼，才又继续说道：“公子不必担心，我与你乃是同一个目的。”

    ……

    此后两人经过一番彼此试探和磋商，最终确定下了合作探查魔鬼鸦巢穴，窃取魔鬼鸦羽毛的计划和策略。肥哥虽然觉得两人的对话总有一些熟悉的感觉在里面，却始终找不到原因。尤其是左思右想，自己所做的决定好像也没有受到什么干扰，全都是经过了一番思考，符合自身利益合情合理的决定，所以也便不在多花心思到纠结那丝熟悉的感觉。

    随后两人先是一同出力，救出了困陷风暴的飞机，然后便就各自祭起法宝，冲破云雾向着风暴的深处探查过去。一路之上风平浪静，雪未来还给肥哥介绍了一番魔鬼鸦的特性和实力，一切看上去都非常顺利。

    但是当到了风暴最中心那一片平静的区域之时，雪未来却忽然之间隐去了自己的身形，而当肥哥察觉到这等情况的时候，躲在暗处的魔鬼鸦已经被惊醒了过来，随后便亮着它那森寒无比的利爪，不讲道理地向着肥哥扑杀过来。

    生、死危局就在眼前，肥哥已经顾不得自己遭遇的变故，赶忙御起身法，尽全力躲闪，这才堪堪保住自身，不至于被撕裂在那双利爪之下……

    此后肥哥便陷入到了被魔鬼鸦疯狂追杀的过程之中，虽然他也曾经借助九吝死火和丹桃剑影进行一定的回击，也有一定的效果，但是对整个事情发展方向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干扰，只能算是拖延时间。

    好在，当肥哥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承受极限，再也无法继续坚持下去的时候，雪未来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对肥哥说道：“快走！”

    她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些兴奋和焦急，随后肥哥又一次躲过了魔鬼鸦的致命一击。于此同时，雪未来的身影也是显现了出来，但是两人并没有说太多的话，雪未来的身上忽然有白色法阵闪现，随后她的身影便就从肥哥眼前消失不见。

    “可恶，又被卖了一次！”肥哥怒火攻心，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话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又字，实际上他也没有时间再去关注这些细节了，身后的魔鬼鸦又一次攻杀到了肥哥眼前。

    更可怕的是，这一次，魔鬼鸦不知为何，似乎是被触怒了一般，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恐怖的气势和杀伤力，眼中的怒火几乎已经要把它的身体点燃。以至于，魔鬼鸦这一番出手，变的极为迅捷，肥哥甚至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得唤回一百零八柄丹桃剑作为防护，于此同时双手交叉在胸前，想要抵挡这一次攻击。

    硬抗魔鬼鸦的攻击，以肥哥眼下的修为来说根本就没有胜算，如今他所做的这些遮护，不过就是一种本能的防御姿态，实际的意义并不明显。

    和肥哥的预料相同，魔鬼鸦这一击果然强大无比，他根本就抵挡不住，只一个接触，肥哥骄傲无比的丹桃剑影就破碎了，紧随其后的，则是他的身体被利爪撕扯成了粉碎。

    在身体破碎的最后时刻，肥哥的意识陷入到了迟滞之中，离留之际，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啊，自己不应该也不可能在这里死掉啊。

    “不应该啊！”肥哥仅存的意识在黑暗里陷入了沉默。

    这一刻，在雪未来的意识之中，肥哥已经算是死去了！如果持续这样的状态的话，等到了最后，无论试炼以何种方式结束，雪未来通过或者不通过，只要试炼之力将虚无意识里的境况照入到现世之中，那么肥哥必然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甚至极有可能直接神魂破碎，意识湮灭。

    所以，肥哥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地步，稍不注意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破局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雪未来放弃自己正在进行中的试炼，回过身来寻找肥哥意识沉沦的地方，然后想办法弥补，并最终唤醒他的意识，将这段经历重新拉回到原来的正轨之上。另一个办法则是需要肥哥自己的意识在黑暗之中自我觉醒，想明白眼前的遭遇问题出在哪里，到时候便可以逆转这段回忆，重新经历，弥补过错。

    但是这两个办法，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指望雪未来回身拯救肥哥，且不说两人的交情有没有达到那个地步，就算雪未来真的愿意这么做，可是它现在身处试炼之中，根本就不清楚肥哥有进入他的意识空间之中帮助她这么一件事，又让她如何不顾一切的回头拯救肥哥呢。

    而至于肥哥自己觉醒意识，这却很大程度上是看运气的了，毕竟他自己的意识已经沉沦下去了，想要自己觉醒，谈何容易。

    于是肥哥的意识便就在黑暗无边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实际上他自己因为意识完全停滞，也不知道身边有没有什么变化或者时间经历了多久，但是肥哥意识沉沦下去之前，脑海之中的那最后一个问题却并没有消失，而是一直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之中回荡，回荡，回荡，迟迟没有退去。

    一切看上去都已经停滞了，但那个声音，那个问题还在，“不应该啊！”。

    或许是量变引起了质变，又或者是肥哥沉寂的意识虽然运转缓慢，但是并没有停止思考。在不知多久之后的某个时刻，肥哥的意识里回荡得那个声音忽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重复的“不应该啊！”几个字，而是变成了，“确实不应该！”

    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肥哥沉寂如同死水的意识忽然之间像是被冲破了一道闸口，开闸放水，无有止境的涛涛奔流而出，再不复先前的平静。

    与此同时，肥哥的意识也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所在，事情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有了偏差，才会出现最终让肥哥感到无比惨痛的结果。而出现问题的根源就在于一开始的时候，涌入肥哥脑海里的那一段记忆，这些记忆并不完全并且伪装得极好，以至于肥哥都没有忽略掉，这中间少了他是如何来到飞机顶上的过程。

    那段记忆里，关于这个过程的描述其实也有，只是过于模糊，当时由于情势太过紧急，肥哥来不及思考，但是现在再回头看去，很多细节都经不起推敲，或者干脆那些细节就不存在，与其他无比清晰的记忆相比，这点差别就太过明显了。

    所以肥哥意识清醒过来之后，立刻就锁定到了这段记忆的偏差，并以此作为基准点，迅速的不断追根硕源，终于是找到最初的问题所在。因为劫力限制的原因，肥哥并不知道自己当初因为某一些原因，所以选择了使用泥人作为傀儡去到飞机之外，并引发了后续的一切，实际上劫力也是故意抹去这一段经历，好让肥哥本体出战，然后本体被击中，最后本体被击杀，以此将肥哥打入万劫不复。

    但是哪怕真的时间可以倒流，可以让一个人不断重复做一件事，但是只要这个人还是他本身，那么对于同一件事的思考和决定或许会有细微的差距，但是本质却一定是相同的。

    所以，肥哥能够判断出自己这里出了问题，根本原因就还是他本体出去迎战这件事完全不符合他的自己的性格和思维方式，以至于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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