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虚空凝液

    随着蓝新鸾哼了一声之后，它调动法力，身上的章鱼腿齐齐舞动，挥舞不断。霎时间，天地之中无数蓝色触手无根自现，化作一片蓝影，覆盖身周一大片的空间，更有蓝色无源之水自虚空之中凭空生长出来，滴滴缕缕汇聚融合，越聚越多。

    这些蓝色触手的挥舞动作好像是有某种特定的轨迹，每一次挥动都会在天地之中留下一道一道浅浅的痕迹。痕迹很淡，很微弱，粗看之下，很难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随着其数量越来越多，若有观察者经验足够丰富，那么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这每一条轨迹其实都蕴含着一些自然规序。

    只是这些规序基本都来自天外虚空，大部分的修行者被修为限碍在天地之间，基本上是很难见到的，所以这等手段哪怕此次参与斗剑大会的所有人都汇聚在一起，也很难说会有几个人能够将其认出来，比如此时一脸懵逼的吕策索。

    但是肥哥却不在此列之中，这主要得益于他身上的无垢之魂，此魂通透清澈，除了让肥哥魂魄力量无比强大之外，它的存在也使得肥哥对自然规序非常敏感，哪怕受制于修为，只能做出些微的感觉，却也已经让他将其它同辈修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所以在吕策索还对蓝新鸾这看似毫无意义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的时候，肥哥已经看出了其招式的厉害之处。

    但是呢这些蕴含自然规序的攻击却还只是蓝新鸾整个攻击手段的前奏而已，更关键的地方还是在那蓝色液体之上。

    毕竟以它们现在的境界修为，哪怕是无限接近于神象境界，可终究只是接近而已，始终是还没有跨入象境的。没有修成神象的修行者，无论如何对自然规序的使用都是会有很大限制的，即便像它这样精修多年，也只能用于强化自身攻击而已，发挥不了太多其他的能力。

    但是那蓝色液体不同，很显然是它特地准备安排的东西，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挥动那些自然规序本质上的目的也是为了获取这些蓝色液体。

    此种液体忽然出现，凭空产生。五根无源，又没有蓝新鸾的法力附着在上面，单单以肉眼和感应来看，这就好像是无中生有，由虚化实一般的神奇手段。

    但是呢，肥哥却知道，虚实转化这等手段想要做到最基本都要虚境圣尊才有可能，此间众人，数量不少，但无论是谁，显然都不可能具备这样的能力。

    在这等基础条件之下，肥哥自然清楚，这些液体必然是有其根处来源的，只是碍于实力修为或者其他原因，一时不能被察觉而已。

    当然，找不到其来源并不影响肥哥对其威力的认知，从其刚刚出现的时候开始，肥哥就已经将自身的感应精神力延伸了过去。

    与其初一接触，肥哥顿时感受到了一股仿佛天地初开之时的洪荒气息，这种感觉并不强烈，而且非常短暂，转瞬就已经消失不见。

    肥哥的感应才刚刚接触到上面，立刻就被神秘的力量给弹开了，仅有的那点儿感觉不断在肥哥脑海之中萦绕冲击，久久不去，直到片刻之后，肥哥脑海之中猛然想起了一些被他忽略的东西。

    “虚空凝液！是这个东西吗？”肥哥眯着眼睛喃喃地说道，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因为这东西实在太难找到了。

    “虚空凝液？！那是什么东西？”吕策索听到了肥哥的话，本以为帮他开疑解惑了，却没想到这名字听都没听过，反而是又多了更多的问题。

    吕策索这个一路摸爬滚打走到今天，可不是那种好面子的人，既然没听过，眼前又难得有比自己见多识广，修为高深的大佬可以请教，那自然是不要放过这等机会的，赶忙将问题问了出来。

    肥哥被他这一问，方才从那些许的失神之中回转了过来，随即自嘲一笑，说道：“虚空凝液，物如其名，乃是在天外虚空之中不断凝聚起来的一种特殊液体，本身带着虚空的属性，可以消磨世间之物，将其逐渐侵蚀。”

    “嗯？”吕策索一听，眉头皱了起来，感觉好像没什么特别的，遂说道：“侵蚀和消磨，这样的能力世间大多数修行者都能做到啊，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肥哥微微一笑，并不奇怪吕策索的疑惑，只是接着说道：“虚空凝液自然是有它的特别之处，此物虽说是虚空之中凝聚，实际上却是来自天地初开的时候。那是天地清浊尚未完全分清，世间阴阳混乱，虚无于现实的界限不甚明显，各种大妖凶怪充斥其间。”

    肥哥从传承的记忆里缓缓将记载的内容取出，然后再通过自己的语言描述出来，那种亘古洪荒的场景和气息竟然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在他自己的脑海之中一一呈现，使得他自己都沉醉到了其中。

    不仅是他，就连他身边的伊伊和吕策索两人也都同样陷入到了相似的场景之中，仿佛在入迷的听肥哥讲故事。

    “再后来，清气逐渐上升，浊气越发下降，天地之别越来越明显，但是天地之中却依然充斥着数量庞大的虚无之力。这些东西会消磨现世天地，永无止境，若是让他们存在下去，经过旷日持久的时间，天地终将被消磨殆尽，重归虚无。”

    “啊！那可怎么办啊！”伊伊皱着眉头，伤心的依偎在肥哥的脖子旁。

    “傻丫头！”肥哥抚了抚伊伊的脑袋，笑着说道：“后来，传说天地之中有仙人诞生，他们看到了世间走向末日的根源，于是合力将这些虚无之力一起送出了天地，置于天地之外。”

    “天地之外不是星空吗？”吕策索疑惑的问道。

    然而肥哥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继续说道：“天地本是从虚无混沌之中诞生，那么在天地之外其实便是虚无，所以将这些虚无之力送到天地之外，它们本该重新归于虚无之中。但是它们在天地之间所呆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以至于沾染上了太多的现世的力量，早就变得不那么纯粹。于是根本不可能再归于天地之外的虚无世界。”

    “你不会是要说这些力量就化成了现在这片天外虚空，星辰世界吧！”吕策索不可自信的说道。

    肥哥却笑着点点头：“混合天地现世有的力量，有同时具备虚无之力无得属性，两者共生，恰如阴阳并存，是为太极，太极一边包裹现世天地，另一边联通虚无，实际上便成了一片缓冲的地带。”

    “等等，这些东西和虚空凝液有什么关系呢？我好像没听到它在这个过程中参与了什么？”吕策索回味了片刻肥哥的故事，却是猛然想到，这跟他们最初探讨的疑问毫无关联啊。

    肥哥却说：“不，我已经提过了。”

    吕策索咀嚼着肥哥的话，又思考了片刻，猛然惊醒：“难道说……”

    “对，你猜的没错！”肥哥看着吕策索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想到了，随即欣慰的笑着。

    “等等，等等，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不知道？”伊伊被肥哥两人给搞迷糊了，瞪大了眼睛，竖起脑袋，疑惑地发问。

    吕策索这会儿难得见到伊伊落后他一步，顿时高兴得很，主动说道：“我给你说吧，是这样的……”

    “去去去，谁要你说，我要芮哥哥告诉我！”伊伊嘟嘟嘴，满脸不屑的撇了吕策索一眼，了把后者憋得那叫一个脸红头热。

    肥哥见状，“呵呵”一笑，伸手将吕策索的话拦了下来，自己说道：“这些虚空凝液实际上就是当初从现世天地里驱逐出去的虚无之力。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外虚空越来越大，这些虚无之力也越摊越薄，到了如今力量早已不比当年。”

    “嗯嗯，原来是这样！”伊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吕策索这个时候却又想到了什么，看着肥哥问道：“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天外虚空之中那么多日月星辰是怎么回事儿。”

    肥哥摇摇头，实际上这一块并没有记载，又或者本身记载有一定的出入，这些东西谁又知道呢，他只好说道：“我说的这些实际上只是家族传承的记载，里面可能有很多神话过的成分，只是并不影响虚空凝液的属性来源，确实和虚无之力有所联系。”

    实际上肥哥没有完全说实话，他刚才讲的内容里，并不完全来自家族传承记载，其中还有一部分来自魂魄深处，或者说来自那枚得于苍云圣尊的混沌道种。

    此物从肥哥得到之后就一直处于沉寂状态，直到方才虚空凝液出现以后，才忽然在肥哥的魂魄之中躁动起来，然后便传递出这些信息与葬脉传承的内容糅合在一起被肥哥说了出来。

    只是这些内容还有很多不能理解的地方，肥哥也搞不清楚这是否是苍云圣尊的手段，所以说道这里，他也就停止了言语，转而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蓝新鸾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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