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决定与选择

    “兔崽子送个快递要这么久，你想忙死我啊？”事务所老大胡老头，一把年纪还整天唠叨，总喜欢看李炎忙碌，不让李炎有一刻闲下来的机会，而他自己么，捧着一本比基尼写真杂志看得一脸傻笑。

    老滑头！李炎虽偶尔抱怨两句，却从未真的往心里去，胡老头把李炎带大的，送他念书，教他做人的道理。

    至于父母，额，李炎是超生儿，如今这年头超生严重违法，人口急剧膨胀的28世纪，超生一个崽，罚款足够一个小家庭倾家荡产。

    金牌单身汉收养了一个弃儿养老送终，这很合理。

    “老头，我出去送东西了，别老在太阳底下待着，天气热当心中暑。”李炎不耐烦的喊了一嗓子，又开始忙碌，今天下午还有许多东西要送，小区街头巷尾网购的人实在太多了。

    “早点回家，别惹事。”胡老头盯着手上的美女图片，故作正经的嘱咐。

    “嘁。”李炎露出嫌弃的表情，骑车朝小巷子开去。

    上午的经历似乎已经淡忘，李炎习惯了这种平静没有波澜的生活，平凡充实，不再有不切实际的梦想，只是每天努力的活着，就像老头子期待的那样，无病无灾无祸事。

    没有人会在意李炎想做什么，从来没有过，街坊邻居更多的是让他听话，听老人的话，安分守己的做人。

    有时夜深人静了，独自醒来靠在小床上，隔层的楼顶小房间里，他脸色不甘的凝望窗外的世界，夜晚城市灯红酒绿，又仿佛不在意的嘁一声，捂上被子。

    送快递，至少可以证明你是被人需要的，这个世界人太多，传闻中各大国家都在开展移民计划，只有被需要的人，才不会被遗弃在这个日益虚无的星球。

    忙碌中时间过得很快，日子和往常一样平静，九月一号，是学生开学的日子，这一天事务所会来几个打零工的小子帮忙送快递，还有邻居家的小子。

    九月一号，今天李炎难得清闲，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五天，五天时间足够没心没肺的他忘记那些东西。

    只是，内心却有一股悸动无法抹平。

    火焰，毒蛇刀柄，死亡虚无，第二世界，神的游戏，神的世界，只有想成为神的人才有资格进入！

    这些字眼总会在李炎即将放弃念想的时候冒出来，勾起李炎的好奇，冲动！

    有一条通往神奇世界的道路摆在你面前，强大的力量，神秘与未知的诱惑，你真的能甘心拒绝，继续做个平凡的人么？

    早上十点，虽然是秋季，天气仍旧炎热，按照以往的尿性，十月份会突然降温，巨冷！

    李炎坐在门口发呆，胡老头又买了新番杂志，看得津津有味。

    活了十多年的大肥猫趴在李炎脚背上打滚儿，漆黑的肥猫，李炎喊它肥仔。

    一阵手机铃声唤醒了发呆的年轻人，李炎摸出手机解锁。

    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喂，幸福小区快递事务所李炎，您哪位？”

    “嗨呀呀，这么快就忘了我了，鄙人司马琴啊！”

    嘁！李炎表情很不爽，“不是还有两天么，现在打电话干什么？”

    “嗯，打扰你了还真是很抱歉呢，不过我也是没办法呀，谁让我这个人热心肠呢！”

    “有屁快放。”李炎不耐烦的说道。

    “咳咳，陈虎的妹妹来找你了，我跟她说她哥哥去执行一项机密任务，所以在她念大学期间，就得你来照顾她，因为你是她哥哥最信任的战友，你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我都给她了，呐就这样吧，好好享受你短暂的假期年轻人！”

    “喂？”我靠，挂电话这么快？李炎傻眼儿，若不是疼爱手机，真想把它砸了。

    怎么办，要不要履行自己的承诺，帮还是不帮，这是个问题！

    李炎又开始发呆了，模模糊糊里，仿佛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光头在说：“照顾好我妹妹。”

    “否则，我弄死你！”黑脸光头忽然狰狞的大喊。

    “哎哟我的天！”李炎回过神擦了擦额头冷汗，心说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这时周围几个忙碌的小子都抱着快递在看李炎，李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前似乎有一片巨大的阴影遮蔽了阳光。

    什么情况？李炎抬头。

    他看见了一座山，“好大一座山！”呆愣的自语，然后又仔细一看。

    “我的妈耶！”李炎一屁股从板凳滚在地上，仰望这座大山。

    一个巨大的胖妞，仿佛电影里面强大的女怪兽，梳着羊角辫，穿着白色连衣裙，目光单纯的盯着李炎，还用娃娃音问：“你是李炎哥哥吗？”

    “这，这……”李炎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是陈虎……”

    完了，她是陈虎的妹妹，完了，苍天大地，我这是作了什么孽？

    一母同胞的差距为什么如此巨大，陈虎好歹人模人样，不可能有胖成如此不讲道理的妹妹啊！

    以我的薪水怎么可能养得起这样一尊大神？

    李炎完全陷入呆滞，双目无神，面如死灰，仿佛身心遭受了无法弥补的创伤。

    过了十多秒，这十多秒的时间里，李炎完全是一片空白的，回过神，李炎慢慢站起来，目光无比复杂的盯着胖妞。

    胖妞可怜兮兮的不知所措，大脸羞红，李炎的体格站在她面前，跟芭比娃娃差不多。

    李炎叹气伸手想去拍拍她肩膀，奈何身高不够，只好拍了拍她手臂，语气悲凉的说道：“不要怕，我答应陈虎了，就算你这么胖，我也会努力挣钱养活你的！”

    胖妞一愣，急忙挥手解释：“不是的，李炎哥哥，我是陈虎哥哥的表妹小梅，我表姐在我身后呢！”说完她挪动脚步让开。

    “额！”李炎一呆。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胖妞后。

    轻风吹拂，她带着黑色帽子，浅白的长裙摇曳，白皙小脸挂着很淡的笑容，一双迷人眼眸泛着水波，娇柔的身段看上去弱不禁风，两手交叠放在身前，旁边立着紫色的行李箱。

    “李炎哥好，我是陈瑜。”小姑娘略微羞涩的打招呼。

    “额，你好。”李炎还没缓过来，这种反差着实让他吃不消，一时间有些窘迫，过了两秒钟，李炎就收拾好复杂的心情，“等等，我去给你拿你哥的钥匙。”

    正转身往事务所走，陈瑜扶了扶风吹乱的秀发，“不用了，我哥说，以后我跟你住一起，他说你是个好人，不会欺负我的。”

    好人！

    李炎动作僵住，尴尬的一笑，慢慢转身，故作洒脱的走过去拖着行李箱，“跟我来吧，家里还有两间空房。”

    “表姐我先回学校了，改天再找你玩，李炎哥哥再见。”胖妞打完招呼走人，陈瑜笑眯眯的挥了挥手。

    “再见！”

    李炎感觉头很大，老头子根本不在乎李炎做什么，对于刚刚发生的这一切，老头子没说一个字，只是傻笑继续看杂志。

    离开事务所朝小区三栋走去，一路上李炎因为心中有太多的秘密，所以根本不知道该和这丫头说点什么才好，总不能告诉她“你哥死了”，所以他只好沉默。

    陈瑜就跟在李炎身旁，一路上都在观察李炎的表情，看他脸色沉重双目无神，根本没留意身旁的青涩美少女，这让她很好奇，甚至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降低了。

    想起刚才见面的一幕，陈瑜就忍不住想笑，“这家伙呆头呆脑的，哥哥怎么会有他这种朋友，真是奇怪！”

    不要怕，我答应陈虎了，就算你这么胖，我也会努力挣钱养活你！

    脑子里还在回忆他说的话，那种表情和慎重的态度，实在是，很搞笑啊！明明看起来也不比我大多少，还装的这么成熟。

    李炎和老头子住在小区一楼一号房间，空房间很多，带着陈瑜进屋，给她收拾好屋子，买好生活用品，又去买菜给她做饭，总之一直在忙碌，机械的忙碌，脑子里却考虑着即将面临的选择。

    陈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开她的电脑聊天玩游戏，偶尔起身望两眼默默忙活的李炎，想去帮忙，却被李炎挥手拒绝。

    夜幕降临，老头子坐在餐桌旁催促快点上菜，又笑嘻嘻的和小姑娘聊天，似乎一老一少很聊得来。

    最后一道菜端上来，李炎给老头子盛好饭，夹好菜，这才抬起头来，端正的坐着，目光不再游离不定，而是，带着一种决心。

    “老头。”

    “嗯，怎么了？”

    “我可能，会换一份工作了。”李炎说。

    “哦，可以啊，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趁年轻。”他说。

    李炎看向扒饭的女孩儿，“老头，我欠这丫头人情，以后你得当亲孙女儿待她，她就是我们的家人了。”

    陈瑜小脸微红，偷偷的看了李炎一眼。

    老头子淡淡一笑，“嗯，你决定了就行。”

    你已经长大了，啊炎。

    “对了，我嘛，稀里糊涂的过了大半辈子，最近决定和几个老伙计一起去旅行，以后我不再的时间里，你要看好我们的家。”老头子忽然说道。

    李炎愣了愣，用围裙抹了抹手，“嗯，注意安全。”

    “嗯，会的。”

    少女端着碗，看着爷孙两奇怪的对话方式，又看看桌子旁那位心事重重的大男孩儿。

    第二天到来，早上八点，老爷子什么都没带便走了，早上十点，丫头去了大学城报道。

    李炎辞去了事务所的工作，新来的会是谁，他不关心，独自一人在熟悉的街上瞎逛了一天，看落叶纷飞，看人来人往。

    傍晚时陈瑜放学回来，李炎准时做好饭菜，放在桌上，他自己则缩在沙发上，盲目的调着节目频道。

    “李炎哥哥，有个叫司马琴的人给你发短信了，让你明天去初阳咖啡馆面试。”丫头吧啦米饭，举着李炎的手机朝他喊道。

    李炎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遍信息，扔下手机说道：“丫头，需要花钱的地方就告诉我，你哥哥能给你的，我都会尽力给你，不要担心什么。”

    陈瑜呆了呆，似乎很不满丫头这个称呼，瞪了李炎几秒，泄气的嘀咕几句，大声问道：“你说的换工作，就是去咖啡厅做服务员吗？”

    李炎神色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算是吧！”

    陈虎是一名资深的第二世界成员，原则上来说，他不会很缺钱，从他房屋设计就能看出来，所以说眼前这位大小姐也不应该缺钱才对，不过她执意要住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随便你吧，只要我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就行。

    “喂，李炎哥哥，你听说过神的游戏吗？”陈瑜吃完饭也凑到了沙发上，睁大眼睛望着李炎。

    李炎心中一惊，脸色平静的摇摇头。

    “嘁，土包子。”她很小声的吐槽，“你太没意思了，我回房间玩游戏了。”

    什么鬼，这丫头怎么会知道第二世界，玩游戏，难道她已经进入那个世界了吗？

    一连串的疑问浮现，李炎不知道该不该问一下司马琴，很烦躁，只能把它们都藏在心底。

    约定的这一天终于到来，李炎很早就起床了，还特意打扮了一番，不过具体效果并不大。

    给小丫头买好早餐放在桌上，李炎留了张便条就走了，丫头应该还在睡觉吧，他这样想。

    骑着电瓶车驰骋在马路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一条人山人海的长街上找到了目的地。

    人口大国果然名不虚传！感叹一句，李炎把车停好，走进了咖啡馆。

    早上九点半，刚走进去，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大厅的过道上。

    司马琴还是那身行头，笑嘻嘻的站在那儿，一看李炎走进来，他便欢喜的打招呼，“来啦，很准时嘛！还以为你会放弃呢！”

    李炎嘴角扯了扯，瞎扯淡聊了两句，关于陈瑜的事情，没有和司马琴提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无权替别人决定道路的对与错。

    “跟我来，这次玄武街区的新人有三个，等会儿见了面，你可要和他们搞好关系，在那个世界里，最值得信任的人是你的队友，当然，最值得戒备的，也是你的队友，所以你千万要当心。”司马琴在前面带路，李炎跟着他朝里面走。

    这家咖啡馆很有意思，外面与寻常咖啡馆一样，走完那条长长的过道，是一扇拱形的门，门里面模糊一片的光芒笼罩。

    司马琴把李炎带到了门口，“决定了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还可以拒绝？”李炎神色狐疑的问。

    司马琴哈哈一笑，“我只是礼貌性的问一下而已，你不能拒绝，因为我们现在真的很缺人手！”

    靠，真虚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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