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茧之境界

    “看见没，这妮子怕是要输了。”

    因为主仆二人感应到了异样的灵识波动，在安雨茜走后，他们就追了出来，时间上比少女落入仿真流场还要早了一步。所以此刻在百米外的一座楼顶上，李凛垂手而立，静静的监视着流场内的战斗。

    “我反对你的看法，安雨茜的斗气是不如人家，但在魔法的造诣上，要比诨魅老头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加菲猫的主人摇头说道。

    “这么说，你是看好她咯？”

    “影响战斗结果的因素有很多，我不否认这一点。”

    兰斯的表情相当不屑：“我的战斗经验要比你好多了，敢不敢来打个赌？”

    “好哇！”李凛摸着加菲猫的头继续说道，“你举个彩头。”

    “双份牛排！”兰斯兴奋的手舞足蹈。

    “吃货滚开……”

    这一片散落的碎冰块无分上下的洒来，遭受靡恩手中巨型花岗岩盾牌的压迫，径直垂落在柏油路上被榨成了粉末。

    而后两脚弹在灯架上，轻巧的翻身落地。靡恩双手环抱，冷眼的焦点注视着少女道：“老朽的警告依然有效。爱丽斯，不要再耍小把戏了，在老朽面前，你认为能赢吗！”

    “既然如此，前辈，请小心了！”安雨茜漠视掉警告，神情自若的完全没有因为战术失效而慌乱。纤纤十根玉指结印，繁杂的手势飞舞，唇中喃喃念出：“优雅的水之精灵，遵从吾之召唤，将所有事物冰冻吧！从古至今，吾为水汩，兽之名……爱丽斯！”

    结印既成，纵使在仿真空间内，空气中蕴含的水分子依然遵从着少女的召唤而激烈的抖动，于气流中逐渐的碰撞与融合，在诨魅族的兽人身上凝结成零落的水滴。当靡恩试图移动的时候，却发现脚下已被冰层冻结，他连抬脚都很困难。

    安雨茜伸出白皙手掌，目光中是闪耀到极致的湛蓝，在轻呼中眉头紧锁：“坠！”

    “瞎了，我竟然看走眼了！”兰斯向前迈步，走到了顶层的边缘，此刻两只猫爪踏空，漂浮在气流中，“年纪不大，对自然法则的领悟如此杰出。白鸠，怕是形式要逆转了。”

    “表面上是这样，但实际上诨魅兽人还没开始使用斗气。若第六层斗气爆发，以安雨茜的魔力，这类太过于深奥的魔法，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加菲猫对主人墙头草两边倒的行为十分不满：“喂！你到底向着哪边？刚才还说看好小妮子的！”

    “我只是阐述下个人见解嘛！”李凛不好意思的摸着头道。

    “那也需得分个轻重主次！”加菲猫老气横秋的教训着主人，“以你所言，若是小妮子有什么不测，我可是会出手的哦。”

    这话太让人惊奇了：“咦？兰斯，我不记得你会这么好心。”

    “哈哈！其实也不算什么，因为我闻到小妮子身上牛排的味道了！”

    “别挡我观看战况……”

    “叮叮叮！”煞是悦耳的风铃声于狭小的空间内一连串的爆开，为小心谨慎，靡恩侧耳寻找美妙声音的来源，但那是找不到的，这个魔法的本质是水分子的聚沙成海，待他发觉不妙为时已晚，头上悬挂的是一枚枚可以穿心透骨的冰刃，铃音正是从刃身的碰撞中发出！

    高调的出场到现在，靡恩终于感到了一丝恐惧，郑重而言：“想不到，老朽毕生钻研魔法理论，才窥得半貌。女娃娃倒是可以，年纪轻轻就已踏入‘坍缩’之境，族里对你的情报，应该更新一下了。”

    并不多做回应，仿若靡恩的称赞于她而言是当之无愧的。安雨茜直接挥出手掌，白皙的脸庞下滴落着汗珠，于她的状态而言，施展这类魔法无疑会导致精神力的溃败，或者造成疯癫都有可能。但她避无可避，靡恩的身上突显出了一圈土黄色的透明罩子，那是他凝聚的斗气！

    “落！”湛蓝色的眸子散发出极端的光芒，如银河星芒灿烂无比的冰刃铺天盖地的下坠，令兽人靡恩困住其中，毫无办法躲藏。

    只能硬生生的使用外放护体的斗气与冰刃相互抵消，“铮铮！”激烈交错的冰块破碎声音不绝于耳，一来二往之下，架不住数量上的繁多，土黄色的罩子上终于出现了裂痕。

    靡恩应变迅速，短时间内判断出第三层的斗气是挡不住水汩族女娃娃冰冻魔法的，究其理，乃是因为境界不同的绝对压制。这表示若要平衡境界上的差异，相对可靠的是具有第六层斗气的强度。

    或者也可以选择跨入第九级，达到“理”之境界，获得所向披靡的兽爪，那是所有强者的梦想。然而既然是梦，无疑现在的情况下不允许，恐怕靡恩自己也晓得，他的体内是无法结成兽爪的。

    “女娃娃！能使老朽动用六层斗气的兽人，并不多！”靠着绝顶的自信，靡恩浑身一震，脚下的冰层在冲击波中消散。

    重新获得了行动上的自由，诨魅兽人投身而起，刹那间，由靡恩身上爆发出的冲天斗气，像是小型地震般，非同小可。柏油路面如龙蛇疾走般产生裂纹，其他像是霓虹灯、护栏、围墙更是轰然坍塌，以靡恩为中心的方圆三十米内，事物在邹然间破碎。

    安雨茜恰巧位于最危险的极震区，强势的震撼下身形不稳，那代表她仅能明智的选择后退几步，但那样做的话，无疑精神上与冰刃的维系会遭到终止，届时只剩下一堆失去了准头的冰疙瘩。

    心下打定主意，安雨茜分出一丝心神，借由水分子在脚下汇聚成冰，牢固的将小腿以下冻结在大地上。这样一来，形式上狼狈了点，但总算稳固了身形。少女手心翻动，愈加猛烈的魔法攻势翻山倒海的刺向六层斗气的诨魅兽人。

    “哈哈！很久没战的这么痛快了！”

    不知何时，靡恩身上圈绕的透明蛋壳已经收缩，像是一层盔甲紧密的贴在瘦弱身体上，远望去，一具散发出土黄色光芒的活物正在张牙舞爪，很显然的，有形无质的斗气，这一刻在诨魅兽人的发动下，竟然拥有了实体。

    六层，“茧”之境界！

    安雨茜情知战况再次主客易位，由靡恩身上环绕的土黄色光芒，绝不是来搞笑的，他每踏出一步，衍生出一种野性的力场，在一定范围内，卷起大团的尘土，搅的本来能见度就低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

    这下糟糕，冰刃顿时失去了威慑，眼见数枚刃尖刚刚接触光芒一点，便转瞬间消融化纳。这表示，在力量的强度上，自己已经处于下风。

    理论上魔法学的坍缩境与六层斗气应该不相伯仲，或者应该还要优异一点。但安雨茜其实窥得法则才过不久，魔力差强人意勉强可以调用，先前仗着魔法的精进，在力量上处处压制，现在境界平等，顿时感觉后继无力，精神上隐隐然有溃败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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