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乞婆

    我叫张启程，刚满十七岁不久，是一个高三狗，都说高三压力大，满头乌云，但我的却晴空万里，因为刚开学不久我就接到了保送通知，不用参加高考了。本来不想再来学校，可爹娘却不允许，那我就每天来学校看看漫画，还谈了一个高一的妹子。

    晚自习看着同学们都在埋头苦读，我快无聊死了，手机恰时震动，我掏出来一看，哟，是我的小女神周梦给我发信息，约我在操场见面。我让同桌放学帮我收拾一下包，就从后门悄悄的溜了出去。

    小跑着到了操场，老远的就看见周梦了，今天穿着一身小粉裙，很是可爱，我在这小妞面前一向表现的温文尔雅，就放慢了脚步，喘了两口气候慢慢的走向她，到了她面前问：“怎么不在教室看书，约我出来干嘛？”

    周梦见我到了，拉着我的胳膊开心的说：“今晚的夜空很美，就叫你出来陪我。”

    我搂着她坐在草坪上，看着天空，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好不惬意，可这时有个人影向我们走来，我和王雅洁一惊，想着是老师，就慌忙的爬了起来，等人影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佝偻着背，浑身脏兮兮的，抬着个破碗的老乞婆。

    她走到我们面前，将破碗伸了过来，不停的对我们作揖。好好的约会就这么被打搅了，我心下不快，不想理她，可周梦却拉了拉我的衣角说道：“好可怜。”

    想着不能在女友面前表现得没有爱心，我就将钱包掏出来，把里面的零钱全都扔进老乞婆的碗里，她也不说话，看到钱后就咧着嘴冲我笑，我没理会，带着周梦就走了。

    第二天晚上放学，我又在校门口见到了昨晚那老乞婆，见人来人往的，她孤零零的站在马路边，却没人理她，昨天是约会被打搅心情不好，今天看见这场景，心下同情心泛滥，走了过去，给了她一些零钱。看见钱后她还是向昨天一样，咧着嘴冲我笑，该不会是个哑巴吧，我也没多想，转身就走了。

    可接连好几天我都在校门口见到她，她好像是在故意等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旁边的人路过她都目光呆滞的站在那里，我一路过她就将那只破碗伸到我面前来，我想着，该不是看我善良，缠上我了吧。可想着就那么几块钱，我也不在乎，还是每次都扔了钱在她碗里。

    这天下午放学，隔壁班的付阳过来揽着我说：“张少爷，最近是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啊，听有人说天天都看见你往地上扔钱，你扔都要扔，不如救济救济哥们我。”

    听他这么说我一愣，笑骂道：“放屁，老子再有钱也不会乱扔，”想着周梦还在等我吃饭，就推开他快步走了。

    到了晚上放学，我下意识的看向马路对面，想看看那老乞婆还在不在，没发现人，以为是在其他地方乞讨去了，可刚转头，就发现她站在我不远处，见了我，就将那破碗往前伸。嚯，这感情是在校门口来等我了。

    我走到她面前，刚掏出几块钱要扔到那破碗里，就瞥见那老乞婆头上戴着个粉色的发卡，这和她的一身打扮太不协调了。我忍不住在看了一眼，发现好眼熟，这才想起，这不是王雅洁那天晚上丢失在操场的发卡吗？王雅洁很喜欢这个发卡，还让我陪着她在操场上找了好久，本来我还想买个一模一样的给她，可逛了好几家店，都没找到一样的，没想到是这老乞婆捡了去。

    我把钱放进她碗里，对她说：“婆婆你好，你这头上戴着的发卡是捡的吗？”

    她不说话，就冲着我笑，我以为老人耳背，又问了一遍，可她还是不回答我，我无奈了，这该不会是个聋哑人吧。本想算了，可想着这是王雅洁喜欢的东西，假如我给她找回来，她应该很高兴，这人来人往的，我不可能自己伸手去一个乞丐头上取，就只能用手指了指她头上，然后又指了指我自己。

    那老乞婆好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摸到那个发卡对我笑，我忙点了点头，就见她把那发卡拿了下来，我伸手过去接，见她只是把那发卡捏在手中，并没有要给我的意思，然后盯着我的钱包看，我明白了，她是要我拿钱给她买。

    我从包里掏出一张十块的放到碗里，她不给我，我又掏出一张五十的放在碗里，那老乞婆还是不动，我想着，这么贪？最后我拿了一张一百的给她，她才把发卡给我，完后一个劲的对我笑。我想着，这么多天我每天都看她可怜，给她钱，没想到是这么个贪心的人，我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生气归生气，能帮周梦找到东西，我还是很开心。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那老乞婆，她拿着发卡不肯给我，我给她钱，她还是不肯给我，我就不断的给她钱，直到最后我的钱用完了，她还是捏着那发卡不放，我问她到底要怎样才把发卡给我，她就望着我笑不说话，我想了下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给她，那老乞婆见后忙伸碗接了过去，然后把发卡递给了我，突然她抬起头来对我一笑，那嘴唇一下就撕裂到耳朵根。

    啊，我叫了一声就被吓醒了，我懵了一瞬，吞了吞口水，没想到做这样的梦，我看了看时间还早，也没多想，倒头继续睡，可一整晚我都没怎么睡好，净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第二天我顶着对黑眼圈起床，精神看上去很不好，洗漱过后看着好了一点，我强打起精神去了学校。看见周梦，我把发卡给她了，她看见后又惊又喜，笑着问我：“你在那找到的？”

    我说：“这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我已经给你找了回来。”

    周梦说：“谢谢，”然后又看了我一眼问：“你昨晚熬夜了？”

    我想着自己早上起来的样子，笑说就是昨晚没睡好，就叫她快去上课了，我也回了自己的班级。

    刚进教室门，班长见了我就说：“赵大艺术家来了？”

    “什么艺术家？”我被说的莫名其妙。

    班长笑着说：“昨天您一个人在街上自言自语手舞足蹈表演，这不是艺术家是啥，我说你啥时候对街头行为艺术感兴趣了？”

    我想了下，昨天我啥时候在街上自言自语的表演了？没功夫理他，说了句滚，就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今天一整天我都没啥精神，到了晚上放学，也没再见到那老乞婆。到家后我想着我怕是感冒了，洗了个澡吃了药后就睡了，刚开始还好，可到了后半夜，我又梦见那个老乞婆了，她还是端着那只破碗，只不过这次里面不是空的，而是有几张钱，她走到我面前，将钱递给了我，如果是平时，我不可能会去接一个乞丐递过来的钱，可梦里，我却伸手接过钱，又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来递给了她，然后她还是向昨晚那样裂开那恐怖的嘴冲我笑，我又被吓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老是梦见这个老乞婆，我摇了摇头想，可能是因为之前总是给她钱的缘故吧，我没多想了，接下来我倒是很好睡，也没有做梦。

    第二天我又做了同样的梦，第三天早上我被闹钟吵醒，却发现身体没有力气，口干舌燥的，想起来喝杯水，却怎么都起不来，。

    爹娘起来见我还没去上学，进房间一看，我烧的迷迷糊糊的，他们连忙把我送进了医院。

    平时我壮的跟头牛似的，现在却打了退烧针高烧也一直不退，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有很多人在我身边晃动。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是一些穿着病号服的人，站在我床前围着我，可当我看清他们长相时却吓得浑身颤抖，这、这绝对不是活人，只见他们脸色惨白，像白纸一样，最重要的是双眼只有眼白，没有瞳孔，站在我床前，定定的盯着我看，我吓得想起身逃跑，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当我转过头一看，妈呀，就见我这病床上还躺着一个人，这人脸上也是没有一丝血色，但双眼却布满血丝，脸颊深凹下去，像是只有一张皮包裹住脸骨一样，我就这么压在他身上，见我转头看他，他也冲我一笑，那张开的嘴里黑漆漆的，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要将我吞噬一样。

    啊啊啊啊啊，身体动不了，我只能闭着眼睛大声的尖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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