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税贡不足，贪人盐利

    利来也，熙熙攘攘。利往已，念念不忘。

    很少有人不贪图财物，也很少有人能拒绝诱惑。

    当日夜里，林堂副将领着自己的五个手下悄悄潜入报案人家，把家里一老加四口下人全部灭口，投井。

    直到五日后，来送蔬菜的农夫才发现家里没锁门，全家不在，后报官人口失踪。京兆府衙差查看后，得出结论说是举家迁移，就这样结案了。

    林堂给京兆府尹送去白银一千两后，京兆府没有把案子上报大理寺。又给田令孜送去黄金五百两说是让其帮忙跟宰相肖然通融一下。

    回朝一个月，唐僖宗和自己的十八粉黛，白天斗鸡、投壶、钓鱼、打马球，夜里骑胭脂马，坐肉船，玩的不亦乐乎，朝政完全放手给田令孜管控。

    “田公公，今年的税贡收上来了，比预期差挺多呀，这是账簿，您过目一下。”

    户部尚书公孙正把今年税贡的账簿拿给田令孜看。

    “这怎么这么少，各道和州怎么不按照旨意来上贡？岂有此理！”田令孜跟公孙正抱怨道。

    田令孜心想：“原本知道他们不会完全按照旨意上贡，但是也不至于跟去年持平呀。这可怎么好？”

    “子智呀，账目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跟陛下禀报一下。”

    “好的，那我就回衙门了。”

    田令孜拿着账目出宫，去长安东城华宁的新府邸讨主意。长安的新府邸是田令孜特意安排的，这个跟着自己多年的智囊，给自己出谋划策多次，而且深得自己信任。

    为了显示自己礼贤下士，招纳贤才的真诚，田令孜对自己的亲信们十分慷慨，房屋田地官职通通都有。故而，田令孜的这群亲信们都尽心为其出谋出力，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难题。

    “华先生，你看这个比你之前预估的有很大偏差呀。”

    华宁翻着账本，心里想到：“比预估的差挺多的，这田令孜没有跑过来大吵大闹，十有八九是知道，其想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现在财政短缺问题。要是放在以前，自己判断出问题，早就冷嘲热讽了。”

    “田公公，这次税贡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数目，但是还是比去年的多出不少，如果不是其中几个人藩镇故意不缴纳，断不会达不到预期。”

    华宁看到田令孜有些担心，一时也拿不准田令孜到底为什么这么担忧，只是税贡没达到预期，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担忧。

    “华先生，你是有所不知。我不是为税贡不足预期担忧，是另有隐忧。”

    “哦？不知公公担忧什么？”

    “我前天就接到李克用，朱温等人的奏折。他们几个节度使仗着这次平叛有功，要求朝廷下发赏钱，犒劳军士。”

    华宁听到田令孜这么说，有一丝明白田令孜为什么担忧了。

    “这李克用直接将今年的税贡扣下，然后上奏朝廷说，税贡抵扣一部分他们沙陀勇士的赏金，让朝廷把剩下的大部分抓紧补齐。”

    田令孜直接指出李克用的蛮横不讲理，生气的又说道：“还有那个朱温，直接说税贡被秦宗权给劫去了，现在自己正在和秦宗权拼命，给朝廷抢回税贡。自己这边兵马的赏赐希望能早点发，他也得需要装备一下兵马，好平叛河南道的乱军。”

    华宁看着田令孜，感觉其就像是说书的，抬头低眉，手指飞扬，唾沫横飞。听的华宁眉头紧锁，在思考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你不知道，最可气的是江南几个道，用收成不好搪塞，少交一半的税贡。都是些逆臣贼子，无耻之徒……”

    田令孜用着自己能想到的卑劣之词骂着这些州道的官员。

    “公公，今年收上来的税，供养现在规模的禁军还是完全可以的，但是供养十万禁军，这恐怕远远不够，而且还有朝臣的俸禄，内宫的供给。还得想办法解决财政短缺的问题。诸藩镇节度使的要求都是小问题，不值得担忧。”

    田令孜听到华宁的话，也停止骂娘的话，看着华宁一脸哭相：“华先生，杂家知道呀，想要养活庞大的禁军，给朝臣俸禄，供给皇宫，都需要银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去哪里搞到那么多银子？”

    回答完华宁的话后，田令孜坐到椅子上，重重的叹气：“唉！难矣！”

    华宁坐在椅子上，右手食指在茶桌上画着圆圈，一圈，两圈，三圈……

    田令孜看到华宁的动作，知道其在思考解决办法，就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去打扰，知道现在自己也只能靠这位鬼才谋士给自己出主意。以往自己遇到困难，都是华宁给自己提出可靠建议，也都是在其帮助下解决困难。现在就看自己鬼才谋士的啦！

    “公公，王重荣送来多少税贡？”

    田令孜听到华宁问自己，知道其十有八九有解决办法了。也不知道他问王重荣上缴税贡干什么？刚才他不是看过嘛，有求于人，也只好面带微笑的回答道：“账簿上说其送来三十车食盐和两千两税银。”

    田令孜内心诋毁道：“这王重荣也是抠门，三十车盐也就够皇城内府和各位大臣家食用了，两千两银子那么少，都不如林堂给自己的孝敬多。”

    华先生你不知道：“他前两天还上表，希望朝廷看在这次自己平叛出力不小的份上，对其父亲和母亲追封，想得美！”

    “三十车盐？”

    “是的，就三十车，一年才三十车，真是抠门的小人！”

    “王重荣任河中节度使，独占辖区内两大盐池，安邑和解县。两盐池可是供用中原、关中，河北、河南几处百姓的食用，一年产量不下几万车吧？税贡就区区三十车？而且官盐300钱一斗，这一年下来收益可是没办法想象的？”

    “对呀，杂家怎么没想到。”

    田令孜听到华宁说官盐价钱高，拍着大腿继续说道：“想那私盐贩黄巢，贩卖私盐都能拉拢养活四十万匪军，这官盐可是比私盐贵一倍不止，那岂不是能养活100万的禁军。哈哈哈~”

    华宁看着田令孜自顾自的笑着，也没出言打断，只是自己在想：“该如何从王重荣手中拿到这巨大的盐利？”

    田令孜笑够后，发觉华宁并没有关注自己，也没有继续往下说，有些尴尬，随即又问道：“华先生，这盐利是很大，可是这王重荣也是一方节度使。怎么会乖乖的把盐利交出来？”

    田令孜也知道这有些难，心道：“这节度使，都是各地的土皇帝，一向不听朝廷的指令，为所欲为，如何才能驯服这王重荣，使其乖乖听话交出盐利？”

    华宁在回想着，想到刚才田令孜说王重荣上表，但又记不起来具体内容，便问道：“田公公，王重荣上表都说了什么？？”

    “哦，哦，那贼子除想让陛下追封其父母。还想自己进爵位，想的怪美！”

    “有啦！我有办法让其交出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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