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类别:
武侠仙侠
作者:
米糜字数:3915更新时间:24/11/22 10:35:27
姜仙凝见说书小哥开了折扇,一边扇着便走了。自己想着此一段书文定是与自己有些关系,还没弄明白便没了下文。立时便站起身,准备追到后面再问问说书人。只是才走到一半,便有几个大汉拦住了去路。
“这位客官,后面是内房,不便出入!”几个大汉甚是粗壮,想来是店家用来讨要酒钱的。
姜仙凝不想有何纠纷,闹得人尽皆知,便自怀中摸了摸,甚是庆幸,离开九王府时揣了些银两,只是不知这不同阵层这银钱得不得通用。
姜仙凝摸出一锭银子,悄悄塞进一个大汉手里:“大哥,小弟只是听这说书先生说的甚好,想要进去打赏一番,麻烦大哥行个方便,小小酒钱不成敬意。”
大汉面色微缓,摸了摸手中银两,但又突然收了表情,一脸严肃道:“那也不行,若是人人都跑去后房问先生下文,那此后谁还来听书。若是客官硬要找先生,便等先生走了,去他家找吧。”大汉说完此一番话,便依然挡住姜仙凝去路不让她进去,但手中银两却塞进腰中,并没有要归还的意思。
姜仙凝看了看两个大汉,又看看大汉塞进腰中的银子,悄声问道:“大哥,可否告知先生住处?”
收银子的大汉,眼珠微动,扫了扫四周,微微低头道:“此去西行两里有间‘堆纸阁’便是。”
姜仙凝自身下悄悄抱了抱拳,道:“多谢大哥相告。”便出了茶馆。
姜仙凝一路向西走去,心中暗暗发笑:‘堆纸阁’这名字起的倒是好,一个说书的必是一堆一堆的写故事,想必写的多了便堆了不少纸,竟把自己住处起名叫‘堆纸阁’也算有些应景。
边想着,也顾不得欣赏街中景致,不多时便来到‘堆纸阁’门前。此屋甚是朴素,除门楣上‘堆纸阁’三字算的有些雅致外,其余皆与普通农舍毫无二致。
姜仙凝见此时大门紧闭,想是说书先生还没回来,便坐在门边石墩上休息。想着适才说书先生说的人间四大求不得,确是人人都想拥有的痴枉。若真的是要破此痴枉,难不成是要人人都去出家吗?这繁华人世,想来有谁不爱美人,爱钱财,爱权势呢?若都弃了这些……
姜仙凝心中忽的闪过洪息大师的面庞,便自顾自点点头,那便真的是洪息大师了。至少,自己是有痴枉的,自己的痴枉便是师尊,便是人间痴爱。若真是如此任务,连自己都劝不得,如何去劝别人。
正想着,只见眼前一双皂鞋立定。姜仙凝抬头,正是说书先生回来了。见姜仙凝坐在门前,便笑呵呵的上前询问:“这位公子,在此间可是等鄙人?”
姜仙凝忙起身一礼,道:“正是在等先生,小生有些问题想问先生,不知先生可否相告?”
说书先生看看姜仙凝,这小生长得甚是清秀,约莫听书听得入神,跑来询问后事。便面上带了些难色:“这位小哥,若是要询问我这说辞的下文,鄙人怕是实难相告呀!”
姜仙凝摆摆手道:“先生,小生并非要询问后事如何,只是想知道这四个人间痴枉都是什么,都为何人?”
说书先生笑笑:“这个嘛……小哥明日去听书,鄙人自当讲到这些。”
姜仙凝有些没好气,自怀中摸出一块银元塞进说书先生手里:“我今日便付了明日茶钱,便是多了就算给先生捧场,还请先生能告知小生。小生所求之事,并非是为好奇,却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要救人于水火之中。”
说书先生似是听姜仙凝这套说辞听得多了,眼中甚是不屑之色,但看看手中银两,便微微摇了摇头,道:“也罢,此时老娘正需得这些银两,鄙人老娘在屋中养病,不便邀小哥进屋,小哥便去我房后草垛旁稍等片刻,待鄙人安置好老娘便给小哥讲这故事下文。”
姜仙凝见说书先生如此说,也不好催促,便绕过大屋,去后面草垛等着。约莫两炷香的时间,说书先生风尘仆仆的自前面走了过来,嘴里依然客套着:“让小哥久等了,失礼失礼!”
姜仙凝懒得假意客套,便道:“无碍,先生还是快些讲吧。”
说书先生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姜仙凝,便继续讲了起来:“要说这人间四大痴枉,数第一的便是这城中黄员外家的公子,说来这公子也是一表人才,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却偏偏爱恋上一个风尘女子。此女子是城中宣美阁花魁,虽说也是风尘中才女,但毕竟是个人尽可夫的轻薄之人。但这黄公子不管,为此女情愿散尽家财也要给此女赎身,但这女子却甘愿留在青楼,不愿跟黄公子回去。
如此,可是急坏了黄公子,终日郁郁寡欢,每日在青楼挥霍无度,只为能跟这青楼花魁长相厮守。黄员外只有这一个儿子,因儿子如此不争气气得病倒,黄夫人也终日以泪洗面。
有一日,黄员外家来了一个道士,说这黄公子是十世痴汉,难以度化,让黄员外夫妇还是死了心弃了这儿子吧。但黄员外并不死心,满城里张贴告示,若是谁能救了黄公子,便是要了黄员外夫妇老命,也心甘情愿双手奉上。
如此,城中各路人士纷纷劝解黄公子,但终归都是无效。近些年,众人也都知晓这钱财挣不得,便也无人再去碰那钉子。”
姜仙凝点点头:“这人虽是恋上一个青楼女子为世人所不容,但在小生眼里却是个情种。真不知世人因何非要劝解。”
说书先生道:“唉,若这女子也是真心相爱倒也是一段佳话,但只怕这女子只为黄公子钱财,并非真心呀。”
姜仙凝点头:“这倒是,若只是一人真心,便是不值得,倒是需得劝上一劝。这第二个求不得是什么?”
说书先生继续道:“这第二个求不得,便是花容月貌求不得。公子看着像外来的客人,定是没见过我这城中一个奇女子。”
姜仙凝顿时有些好奇:“奇女子?”
“对,就是一个奇女子,”说书先生讲到此处,竟自己掩住口鼻悄悄笑了起来,稍许,说书先生平复一下,继续道,“这奇女子是吕家的闺女,名叫吕天姿,也是城中大户。想来吕家老爷是希望女儿貌若天姿,只是……”
“如何?先生我不是想听说书,只想知晓结果,你快快说来便好,不要一句三停吊人口味。”
说书先生本是因着收了姜仙凝的银子,便给他一个人讲个精彩,谁知这位小爷竟然不爱听,如此更好,倒也省得浪费感情,想到此,便干巴巴的继续讲了下去。
“这吕天姿那长相说是后无来者倒是不可知,但真真是前无古人。
那模样横眉窄目,阔鼻扁耳,一张大嘴……不笑还犹自可,若是一笑起来真是恍如夜叉现世。再配上吕天姿这名讳,真是闻者摇头观者掩目呀。
便是如此,这吕天姿却甚是爱美,老天倒也公平,给了她一副好身段。任是长襟短袄穿在身上都是风姿绰约,分外曼妙。只是自背面看去,人人皆以为是哪位仙姑临世。但若行的近些,待吕天姿转过脸来,若没几分练家子怕是要登时吓死过去。
这吕天姿对外人的评价似是毫不在意,一心只想着如何变美,每日里花枝招展,描眉画眼。若是听得有些个什么秘方能使容颜改变,便不惜重金,不惜性命去取。
前一阵子还听说去镇外野山上采什么‘换颜花’,摔伤了腿,如今还在家里躺着。
这吕天姿家里也是去过一个道士,说她是十世的丑女,只有放下执念再转世时方能有常人容貌。当然了,这放下执念说了也是白说,如今这姑娘已经二十二岁,也无人愿去提亲,怕是嫁不出去了。”
姜仙凝想不出丑的吓人该如何自处,但盲女哑女也都寻得到婆家,难看些而已,也碍不得过日子,怎会好的差的都无人要呢?
姜仙凝想到便问了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摇摇头:“唉,这女人若只是难看些,但是贤良淑德也会有人说媒的,只是这女孩根本就不稀罕什么嫁人,整日里只想着怎么变美,别说相夫教子,便是根针都没拿过,这样又丑又无德的女子有谁敢娶?”
姜仙凝点点头:“若如此说倒当真是难嫁啊。”
说书先生摇了摇扇子,微微用眼角瞥着姜仙凝:“小哥,你不是想帮这奇女子吧?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柴米不进呀。”
说书先生见姜仙凝不搭话,便继续讲下一个:“还有我们城里这第三个痴枉,便是功名利禄求不得。说的是城东王公子。这王公子家不是我们城里大姓,家里也没什么家底,早年间死了父亲,只留下母亲和这王公子靠着父亲生前做买卖留下的一些钱财艰难度日。
按理说这王公子家中有个老娘,无论如何也要找个活计挣些银两给家中补贴些家用,谁知这王公子不但不管家里开销,还经常问母亲要钱买书卷。说是若要家中富裕,定要做官,此生便是只做个从七品也算值得。
只可惜这王公子命运不济,年年苦读,却连个乡试都过不了。好容易有次算是过了,结果监考官伙同考生作弊,消了我们城当年的乡试。
如此一来,王公子年年家里蹲,如今已过而立之年仍旧想要当官。家中老母病在床上也只能靠一个从前的老邻居照看着。
这一人也有道士算过,是十世白丁,无论如何考取功名,哪怕是自己掏钱捐官也是做不得。但此人甚是执着,若当不上官,便放不下执念,但放不下执念便当不得官。”
说书先生说完,依然摇着扇子看着姜仙凝。姜仙凝知晓说书先生是等着催他继续说,心中有些好笑,便道:“这却是个难题。不是还有第四个求不得,是什么呢?”
说书先生听姜仙凝问完,心满意足的继续讲故事:“这第四个求不得,便是城中第一乞丐钱多多。”
姜仙凝本是思忖着如何解救这些人,心中有些沉重。忽然听到说书先生说这乞丐名字,一时忍不住笑出了声:“什么?钱多多?一个乞丐叫钱多多?”
说书先生见姜仙凝如此表情,更是觉得颇有成就:“看吧,小哥,每个听到他名字的人都要笑掉大牙,但是没错,他就叫钱多多。
这钱多多白日里是个乞丐到处要钱,到了晚上便是个盗贼,哪家哪户只要家里有一丝风声说是放了钱,钱多多便必然光临。
因他偷盗官府还抓过他,但钱多多偷的钱从来不花,只锁在家中大柜中。官府若前去讨要,钱多多便乖乖交出那家的钱。如此便也没有多少人追究他偷盗,只觉得他只是偏爱黄白之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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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小哥想是也能知晓,道士依旧去过他家。说他是十世穷鬼,也是需得度化。
小哥,这就是我城中四大求不得之人。再接上文书,仙长派了任务给那求仙的小哥,便是渡这四人放下执念,此生安然度个轮回。
这小哥想着这几人都是十世执念甚是难度,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说书先生说到此便不说了,姜仙凝等了一会,道:“先生怎么不讲了?难不成是钱给少了?”
说书先生摇摇头:“本是不该私自偷讲下文故事。此次破例收了你一些钱财。再下去的故事,不是我拿大不讲给小哥你听,只是我也不知道下文是什么。”
姜仙凝疑惑的看着说书先生:“这故事难道不是你编的?”
说书先生摇摇头,脸上带着些神秘之色:“只这个故事不是我编的。”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沓纸,“这个故事是别人塞进窗口的。既然塞给我,定是要我去讲。我便去茶楼讲了,只是如何对付这四个痴枉之人,还没塞进来,我也不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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