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李缺沂绕西陉关城
类别:
武侠仙侠
作者:
八九先生字数:3529更新时间:24/11/22 10:23:52
李郴呵呵笑,走到近前看着两人,心中暗自说道,青云山凌天门,果然是人杰地灵,这两个弟子都很灵动,隐隐约约就能感受到纪湘身上的不凡,虽然每一代凌天门大弟子都号称是天下年轻一辈中无敌,可这辈的凌天门大弟子似乎没了动静,听来自青云山的外门弟子们说,来过一次北辽国后,日日饮酒作乐,连师门也不高兴见他。
可这少年武功依旧是不凡,想来这一辈中,尚有无敌之姿。
“听闻你们路上遭遇截杀,险些遭劫,但不知,究竟是哪家不长眼的,竟然想将青云门的一支斩尽杀绝。”李郴心中永远都有数,明知故问似的说道,毕竟不知道那秦家为何要截杀这些弟子。
纪湘摇摇头,他也奇怪,说道:“此事必有蹊跷,但断不会与我救下那个百方派弟子有关,毕竟事由的大小……实在对不住都护,连累少都护也受了伤,险些……”
此事,确实是与青云山有关,否则只是李惟安自己回燕云,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总归是理亏了,纪湘还是给李郴躬身,算是赔礼。
李郴摆摆手,儿子受伤,他自然是恼火,可终归是人各有自己的命数,便是李惟安真是死了,他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李惟安的命数。
“儒道同门,尊德尊圣,凡事讲定数。人皆有自己的定数,他若是死了,那便是命数如此。”这句话,李郴是当着李惟安的面说的,李惟安垂着脑袋,大多时候他都是嚣张跋扈的李家少都护,便是辽人的大王,也不敢和他这傻小子打闹,动不动就抓着哪家的小子摔跤,分明是个美人胚子,打起人来又力气大的很,唯有在他爹面前,怕的不行。
还是要赔礼,只是现在没有师门在,还需要和师门联系上才行。
“不必担心,且在府上先住下,一切事情,有我在便无碍,这里不是宋国,这云州城还容不得宋国的手伸过来,待我查出究竟是何人利用那个江南秦家后,再做定论。”李郴不担心,无论是宋国中的国朝大臣,还是江湖上的名门望族,在大辽地界,无论是宋国的任何势力,都要掂量一二。
他要查出,这背后想要伏击青云山弟子的,究竟是哪方势力,若是江湖门派,好说,调遣些人马,即刻平定,也好与青云山搭上份人情,若是国朝,便与大辽皇帝商议,亲儿子受伤,面子千方百计也要算回来。
辽帝喜欢李惟安这孩子,常常说要当个干儿子,还曾许诺李郴,将云州都护的位置,一代相传,这不是场面话,确实是这样,辽帝中意李惟安的事情,半个大辽国都人尽皆知。
“那便多谢都护了。”纪湘说。
“何必?你师父与我师父本就是好友,江湖上都知道的事,我们二人实在可用兄弟称呼,不必这样客气。”
李郴说着,抬手唤来一个府兵亲信,吩咐他道:“将李缺沂唤来。”
府兵躬身退下去。
纪湘师父是凌天门门主陆未生,而李郴的师父也是儒门之孔圣后人,二人本就是江湖上的老相识,又是好友,不过是二人的理念不同,孔道辅从国朝中退下后,便化名孔邱,本就是个国朝大臣,对大宋最忠心,而陆未生又与先帝有仇怨,连着他的弟子们也对国朝没什么好感。
李郴身在云州,便是辽人,对大宋也是看作敌国,与纪湘的师父陆未生也算是同属一派角色。
李缺沂,同李尚一样,都是李郴的分家家将,人却同李尚不同,如果就相貌来说,李尚便是不修边幅,只在意武功的武将,而李缺沂便是用计的儒将,生的很是英俊,在李惟安边上跪下:“家臣李缺沂,见过都护、少都护。”
“起来吧。”李郴说道:“查,到底是什么人,在随州伏击青云山弟子和少都护,查出背后的人,去罢。”
李缺沂拱手,起身领命便退了出去,辽帝多少在大宋有些探子,汉臣有多少,在大宋中的暗探便不少,云州城也曾插入一些暗探底子,可以用上。
一时间云州城中,便有不少的探马出城,成片的云州铁骑护送至宋辽边陲,不少宋军的探马遥遥见着了尘土飞扬,一支近千人的铁骑上头,高高举着的辽旗和云州旗,便急忙退散开来,虽说宋辽已然数十载没有再起战事,可辽人也常常深入宋境,不伤人命,只是驱赶宋人,取些铁器铁锅一类回去。
这种事常有,可比起两国交战,宋帝也不在乎,也不会做什么计较,便是少许百姓丧命,也比战事再起,涂炭生灵要好得多。
“那是辽国的云州铁骑,莫要停留,赶紧回城,云州马大,不用片刻就到。”这支宋骑斥候中有些个老兵,一人说道,赶忙勒马要走。
“跑什么?宋辽都平安几十年了,这里还是宋境……”
有入伍一年有余的兵卒,遥遥见到了辽兵,还回首看着老兵奇怪说。
这确实是宋土,只不过城池还远在境后十几里外,有些宋境的小村落也聚在城外,不少人入了边军,这老兵就是来自那些村落中。
“别停留,这是北辽的云州铁骑,皆是一人三马的精锐,跑晚了就没命了!”那老兵说走就走,夹着马腹吆喝着。
另一个斥候中的年纪稍大的也都跟着跑,一共三骑,年轻的见两个年长的逃了,也赶忙勒马追上去。
大宋的一队斥候便是二十四骑,很快便见着了三队斥候,皆是三人一队,可在城外三里外等了一会儿也未见踪迹,几个不耐烦的斥候想要回去寻找,才见到一匹被四五支弓箭射中的快马,这是匹宋马,马受了惊,狂蹄想前逃命。
“快入城!”之前就逃的老兵骇然失色,连忙冲着城池的方向扑去,几个斥候清醒过来,也不敢再做停顿,前面有飞腾的灰尘,扬起数丈高,分明就是大军已到不过一二里远了。
雁门关城,驻军便有八百宋国边兵,雁门山地势险要,便是十万辽兵南下,也难以攻克,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关城高三丈,长二里,青石砖铺,遥遥就能瞧见,零散的斥候队伍,慌乱的从远处回来。
此刻燃起篝火,急报军情,关城上设有城弩,士卒们连忙将娃娃手臂粗大的长枪送上弩机,两人合力,将弩枪摆上弩机的槽中。
守将大喊着打开城门,几个守关的兵卒打开城门,一连十二骑仓惶入关,斥候入关后落马,连忙上城关见守家。
没一会儿,成片的哨骑从关后出去,前往大宋各地通报,都是身穿红甲宋骑,他们将上报其他两处关隘,再有的前往各地的禁军驻地。
这支骑军不过千人,可是皆是一人三马,且披挂铁铠长枪,从远处奔驰而过,飞起的沙尘卷带数里路,雁门关上遥遥能见着一些人胳膊粗细的树被铁马撞断,踏成碎渣!
“可探知这是辽人的哪路骑兵?”守将眼见这支骑军并没有冲关的打算,心下安定下来,让几个斥候说话。
还是老兵张口道:“禀将军,看旗子,该是燕云十六州的千人云州铁骑,看样子,是要去西边儿。”
“西边?”守将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的骑军远去,扭头和几个亲信说道:“听闻是辽人皇帝攻打西边,已经深入四百里了,西边的李元昊便连天喊饶命。”
“李元昊打咱们大宋的时候,那可是凶悍的很,听回来的弟兄们讲,凡事被抓的宋兵,都要割掉鼻子。”
有个兵卒说道:“或确实是去西边的骑军。”
辽人凶悍,威震天下,此番辽帝携带十万大军亲征,大概是要将李元昊都彻底抹去。
这一支辽人铁骑扬起灰尘,在李缺沂的的挥手间,铁骑辗转,朝着南方而去,此处的关隘是大宋的十几处缺口中,极西的一处,李缺沂在此处绕入大宋境内,千骑是李郴的意思,这千余骑卒都是精锐,他们将会查出截杀青云弟子的幕后主使,上报给李郴后,随时会出手。
一些江湖门派,名门望族,在上千铁骑面前,或是只有逃命要紧,尽数要散了。
……
“魏正绝?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李郴愣了愣,皱起眉头说道,当年那个名动天下的道士,如今竟然成了这样的模样。
老道士已经醒了,抓着一只酒葫芦,喝着里面的美酒,擦去嘴边的酒渍说道:“怎么?救了你儿子一命还不行?”
“可他受伤了,你答应过我,要保护好他。”李郴冷声说道。
“我又不是天下第一,别对我抱那么大期望,没看到我头发都白了吗?看这胡子,我如今就是一个老头。”老道士说,喝着酒,一张脸都通红的。
李郴叹口气,还是看着窗外池子中的几尾游鱼说道:“你若是觉得累了,便走罢。”
“走?去哪儿?”老道士听他这样说,抬起头来,他没有喝醉,只是不愿意和李郴这样说话。
“去哪儿?去西边,回江南,都随你。”李郴说道,他负手立在窗前,脸上神情平淡:“我本就没有强留你在云州城,你留在这,也无非是为了我儿子,莫想太多,我不会再让他去江南了,留在云州城,他很安全,将来,整个云州城都是他的。”
老道士抬眼,呵呵一笑,酒葫芦中的酒是谪仙楼时候留下的,睡了这么久才舍得喝,一喝就多吃了。
“你笑什么?他是我儿子,我难道会害了他?”李郴看他这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冷哼一声,门外的两个府兵装作没听见,握弯刀是手上还有几滴水。
“我说过他不是你儿子吗?”老道士叹口气:“她都走了那么多年,你不用当着我的面这样说,瞧瞧我这副模样,你觉着……我,还能活多久?”
“活多久?”李郴不知为何,嘴角微微上翘:“便是她丈夫我死了,你也不一定会死。”
魏道士靠着窗沿,扭过头来,脸上皱巴巴的老皮拉的老长:“这次你算是赌输了,我中了咒术,我想着……”
“放心,不会的。”李郴打消他的念头。
“不过五十来岁年纪,装什么糟老头子?好好活着,”李郴不愿接着听他讲这些,而是转移话题说道:“南淮瑾,我知道她,她是陆未生的关门弟子,我的人在她上山时便搜罗了不少消息回来,她可是陆未生最疼爱的弟子,你得帮我寻到那个下咒的人。”
这个人情李郴志在必得,陆未生的人情,便是上千云州铁骑换也换不来。
“我自己身上的咒都破不掉,那个姑娘的情况比我好得多,你莫要抱太大希望。”
老道士抬眼,他明白李郴的意思,自然是为了他自己的儿子李惟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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