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自吹自擂

    黄铁蛋说道：“您有所不知，农士是我自命的，比如我，将来在人前就自称为黄农士。”

    孔二毛怪叫道：“去你妹的老粪球，原来是你这小混蛋自封的，你还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啊。你这脸皮之厚，倒是令本药士自愧不如啊，简直比这魏氏府后桥的石板还厚啊。”

    黄铁蛋说道：“我和您不分伯仲，彼此彼此啊。”

    孔二毛说道：“我呸，滚你妹的老粪球。”

    黄铁蛋讪讪说道：“这不是老是听您说什么药士、游士的，那个威风凛凛、八面风光的。我这不是学您吗？给自己取名黄农士啊，听起来不就威风八面，脸上有光吗？您说对不对？”

    孔二毛说道：“滚你妹的老粪球，一个低三下四的农民，总爱强出风头，实在恶心，我呸。”

    黄铁蛋嘻嘻一笑，说道：“您不是经常说吗，要学会装点门面，我这是从您那里学到的精髓吗？不瞒您说，小的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雅号，人称青石居士，哈哈哈，这称号如何？”

    孔二毛半晌无语，算是被黄铁蛋的厚脸皮给惊到了，还有人自命“青石居士”，这在青石镇算是第一人吧。

    黄铁蛋见孔二毛半晌不说话，问道：“怎么了？老家伙，啊呸，孔大药士，怎么不说话？”

    孔二毛突然哈哈一笑，说道：“不错，不错，你这无耻的性格，颇有本药士当年之风范，记住要好好保持住。”

    黄铁蛋一听，昂首挺胸，自信说道：“那是当然，我这叫青出于蓝，您呢，当年是很威风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不过，这些都是陈年老黄历了，正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嘛，您呢，也该让让贤了，让小的来威风威风一下了，怎么样，这话小的没说错吧？”

    孔二毛又啐一口，说道：“我呸，谁跟你嘻皮笑脸的，净扯一些天上乱飞、地上乱走的玩意，算了，言归正传，小混蛋，你刚才不是问本药士，什么是方士吗？”

    黄铁蛋听了孔二毛这一句话，突然之间，由嘻皮笑脸的模样转变成一本正经的模样，其间转变的速度之快，倒是无人能及，可以说令人咂舌。

    黄铁蛋危言危语，说道：“长者见问，躬立而答，刚才小修确实心有疑惑，不知何为方士？现躬请孔大药士答疑解惑矣！”

    孔二毛眼见黄铁蛋变化之快，当世无人能及，真是令人啧啧称奇，黄铁蛋这前后形态，判若两人，现在黄铁蛋一本正经的样子，好似与刚才嘻皮笑脸的黄铁蛋，并非同一个人。黄铁蛋的这一举动，令孔二毛大翻白眼。

    孔二毛说道：“少来跟本药士装模做样，本药士还不清楚你的尿性吗？敢在本药士面前装大尾巴狼，脸给你打肿。”

    黄铁蛋一本正经说道：“请孔大药士为小修解惑。”

    孔二毛见黄铁蛋还在装模作样，哈哈一笑，说道：“方士者，乃是精通八卦之术，相师听说过吗？”

    黄铁蛋点点头。

    孔二毛说道：“这方士其实就是高级相师，懂了吗？”

    黄铁蛋又点点头，说道：“哦，我懂了，原来这方士就是忽悠人的勾当，对吧？”

    相师是低级方士，多为骗人之术，被乡民称为神棍，黄铁蛋听过相师相关之事，又听孔二毛方士和相师一样，所以认为方士也是神棍一类忽悠人的职业。

    孔二毛一听，骂道：“你这狗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来，刚才还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马上就露了馅来，说出来的话真是欠揍，本药士恨不得一药杵敲下你的大脑袋来。”

    药杵，乃是药士用来捣灵药的器具。

    孔二毛旁边的案几之上，刚好有一个药杵，它长约米许，一端大一端小，小的一端用做握柄。孔二毛拿起这个药杵，作热往黄铁蛋的大头上敲去。

    黄铁蛋见此，嘻嘻笑道：“使不得，千万使不得，您要敲我的头，何需您亲自动手，这不得累坏您不是？要说吧，只要您有一句话，我这身后的无极棍，只轻轻往自己头上一碰，那就呜呼唉哉，全都齐活了，是不是？何烦您亲自来动手哩？”

    孔二毛假装眼放怒光，说道：“哦，小混蛋倒是蛮懂得尊师重道、体恤本药士的，即然如此，那么，请开始吧。”

    黄铁蛋一脸懵逼的表情，说道：“您说的是？”

    孔二毛说道：“少在这里装傻充愣，你不是要敲自己的大头，本药士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条汉子，来吧。”

    黄铁蛋又嘻嘻一笑，说道：“我只是客气客气，你这个老家伙，啊呸，您这位大名鼎鼎的大药士，怎么当真了，真是的，您看看您，岁数这么大，年纪一大把，怎么没点眼力见，一点都不懂得察言观色什么的，连真假话都分辨不出来吗？”

    孔二毛怒骂道：“滚你妹的老粪球，还敢来教训本药士，你这是老寿星上吊，不想活了是吧？这次本药士真真要敲破你的头来。”

    孔二毛边说着，又拿起药杵，作势打黄铁蛋。

    黄铁蛋见状，连忙稽首作揖，赔不是，说道：“您息怒，小的出言无状，请饶恕小修则个。”

    孔二毛其实只是吓唬一下黄铁蛋，见黄铁蛋求饶，就将药杵放回原处，说道：“叫你说话没大没小，早早晚晚给你一顿收拾，真是记打不记骂的小混蛋。”

    黄铁蛋连忙回道：“您高抬贵手，别跟我这种低级农士一般见识，有损您青石第一药士的身份不是。再者说了，您留下我的小命，将来可以为你鞍前马后的，有个跑腿的跟班不是？”

    孔二毛说道：“我呸，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你说说看，本药士将你这小混蛋、小孤儿，从青城带回青石镇，辛辛苦苦抚育你这么多年，你何曾对本药士有半点报答之意？你自己说吧。”

    原来，黄铁蛋与孔二毛之间，有一段不小的渊源。

    孔二毛原籍青石镇，青年时参加了青城宗某届招灵大会，他希冀成为一名内门弟子，无奈资质太差，最终只做了一名青城宗外门弟子，没有进一步上升空间，到了老年，就依旧回归青石镇，在魏氏谋取一份差事，结果被魏氏招募，成了魏氏的一名长老修士，并且，由于灵药、灵丹之术还算过得去，也成了魏氏首席药士。

    青城宗将宗内弟子分成多级，由低到高，分别是：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核心弟子、护宗弟子、具名弟子，等等。其中，外门弟子级别最低，基本上相当于宗派的“杂役”，主要从事各种底层的庶务工作，他们的地位，只比乡民稍高一点。外门弟子，由于某些原因，无法再上升成为内门弟子，他们的地位也无法再进一步。

    孔二毛做为青城宗外门弟子，因无法上升等原因，到了老年时期，就依旧回归青石镇，重新成为了一名乡民。

    孔二毛在青城宗当外门弟子之时，由于鸿运当头，成为了青城宗某位高高在上的大药士的“童子”，有幸接触到灵药、灵丹之术，再加上孔二毛学习刻苦，因此也学到了一些灵丹之术的皮毛，可以自制三级灵丹，堪堪成为了一名三级药士。后来，孔二毛回归青石，自号“孔大药士”，能制造三级灵丹，因此被魏氏招募成为长老修士，并成为魏氏首席药士。

    孔二毛在青城当外门弟子之时，因缘际会，与黄铁蛋的父母相识。黄铁蛋的父母皆为青城宗的内门弟子，后因某些不明原因，双双损落，只遗一子留存世间，这一子自然就是黄铁蛋。黄铁蛋自儿童之时，就成了一名地地道道的孤儿。孔二毛和黄铁蛋的父母关系密切，眼见黄铁蛋成了孤儿，于是就收留了他，并将他带至青石镇。

    黄铁蛋儿童时期生活于青城，后父母双亡，算是失了怙持，被父母相识的孔二毛收留，带回了青石镇。

    黄铁蛋到了青石镇之后，开始之时，先是当了几年孔二毛的“首席药童”，为孔二毛跑跑腿，做做杂务，也算是在青石镇安定下来了。后来，黄铁蛋凭借孔二毛的关系，成了一名魏氏外门弟子。

    黄铁蛋在此期间，从孔二毛手中，学习了一些粗浅的灵药、灵丹之术，开始自己学习种植灵药，炼制灵丹，到如今也能制造出一级灵丹，堪堪成为了一名一级药士。当然，孔二毛实际之上，本身也是一个皮毛之术的药士，没什么高深的灵药、灵丹之术可学的，黄铁蛋跟着孔二毛学习灵丹之术，其水平也好不到哪里去。

    黄铁蛋在孔二毛的庇护之下，在魏氏，好说歹说，生长了数年之久，成了一名魏氏外门弟子。魏氏外门弟子极多，黄铁蛋本身实力又弱，又没有强大的背景，所以黄铁蛋在魏氏来说，算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根本没人听过，就算跟着孔二毛，让人见过，转眼即让人遗望了，因为他实在太过普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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