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七月是雪上的夏日

    素竺此时在走在大街上，脸上一片迷茫。

    自从那件事以后，她便觉得羞耻的自己主动辞职，但随后又后悔了，现在自己该何去何从。

    “都怪那个可恶的妖！”素竺想到那个狂笑不已，穿着一身黑的小妖，忍不住踢了脚边的石头，不过马上便吃痛，都快哭了出来。

    “我可不是妖，我是个人。”此时一个穿着一身黑，黑的连图案都没有的人出现在了素竺面前。

    “是你！都怪你！”素竺指着眼前的这个人喊道。

    “你可以叫我黑水。”黑水笑道，自己回来路上，想到自己奶茶店缺一个弹奏音乐的，居然就遇到了素竺，真是巧。

    素竺指着黑水，胸口起伏不定，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道：“算了，怪我自己，反正是我自己弹的不好。”

    黑水回想那天，奇怪的问道：“不会呀，你弹古筝很好，很厉害，也很有韵味，你为什么怎么说？”

    “啊？我弹的好？那你为什么发笑？”素竺突然觉得事情有些妙了起来。

    “那是因为别的事情，和你弹古筝没关系。”黑水说道。

    素竺一脸懵逼，我工作都辞了，你居然告诉我这是个天大的乌龙？“...算了吧，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已经辞职了，回不去了。”

    黑水略微思考，想通事情的前应后果，匆忙歉意道：“不好意思，居然给你带来了困扰。我想开一个别样的店，想请你当我们弹古筝的店员，可以吗？”

    素竺眼前一亮。“弹古筝就可以吗？只要你让我弹古筝谋生，就算工资不高，只够饱腹我也愿意！”

    “别说那么丧气的话呀，如果你努力的如狼似虎，肯定会给你吃肉的，怎么会亏待你。”黑水笑着摇头道，这个人品性不坏，就是脑子有点秀逗了。

    夜晚，在妖族与人族之间的店铺里，几个人与妖坐在一起商量创业。

    “你怎么选这个人族不爱来，妖族也不怎么来的位置？”

    “便宜啊。”

    “那你干啥把周围店铺全买了？”

    “万一我们火了周围的店铺，这个地段肯定升值啊。”

    “你的心机好重啊。”

    “...这叫有商业头脑。”黑水无奈的回素竺的话。

    妙七月已经解决了原材料的事情，试着用黑水记忆中的配方调配出了让人上瘾好喝的奶茶。

    哮无月品尝一口，遍觉得非常有前途，是饮料中的肉包子！

    荷兰猪更是起飞，喝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熟悉的感觉，泪目。

    一猪一狗很快就喝完了试品，给了自己的感想和要改变的地方，毕竟妖族和人族不一样，有些妖类的味蕾与常人不同，面对这些妖，需要对配方有些改变而特制。

    素竺也和黑水去选好了古筝。

    黑水还邀请了原来人族所救的那个小女孩伊伊，让她偶尔来兼职，希望日后她可以成为人族与妖族之间的友谊桥梁。

    对于这个可爱的人族小女孩，大家也是爱护有加。

    “对了，咱们店铺叫什么名字好？”

    “雷。”

    “这啥名字啊，算了，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你只要让我弹古筝就可以。”

    终于，几人几妖成立了这个世界第一个奶茶店。

    黑水与哮无月也早把准备好的食物与酒拿出来庆祝，。

    酒过三巡，接近尾声，黑水拍了拍已经不省人事的荷兰猪。

    “食物给人带来欢乐，这才是应该给这个世界带来的东西。”

    留下了这句话，带着有些醉意的妙七月回青丘大客栈。

    青丘大客栈的屋顶，风吹着妙七月因为酒精红彤彤的脸。

    “我想让你留下，却没有理由阻止你去寻找让自己不再迷茫的路。”

    黑水习惯性的摸了摸妙七月的头安慰道：“我好像不再那么迷茫了，但是任然想逛一逛这个世界。”

    妙七月舒服的压着猫耳，也让黑水摸得更顺畅。

    “你有什么愿望吗？”黑水突然问道。

    “没有，只要你能回来就足够了。”

    “再想想。”

    “嗯...我想知道我的过去，我父母的模样。”

    “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会更好。”黑水像是提醒一样的说道。

    妙七月摇了瑶头，自己也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就是想知道啦，不过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确定吗？”黑水再次问道。

    妙七月悸动心弦，不可思议的问道：“确定什么？”

    “你的愿望。”黑水温柔的微笑，在这妖族的期间。自己好像发现了自己新的能力，他可以看见对自己打开心扉的人或者妖的过去。

    黑水看着激动不已，又有些害怕的妙七月，笑道：“过去无论如何，都是过去。要往前看哦。”

    说完，黑水的额头顶着妙七月的额头。

    “见我所见。”

    滴答。

    眼前的世界慢慢失色，灰白的世界中只有旁边的花朵还暂放着蓝色的光芒，直到最后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压抑的感觉迎来，但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周围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东西，闻不到任何味道，也感受不到周围环境的存在，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内部的任何的一个地方都没有了回应。

    就像是一滩死水一般！

    “滴答”

    没有了六种感觉，却任然知道一滴水打了下来。

    水晕开死寂，溅出了波纹，周围的世界开始有了光，染上了颜色，妙七月耳边开始响起了声音，再回神六觉已恢复正常。

    夜晚，清水村。

    村民们围着一间小木屋，除了手里的火把，村民们手里拿着不同的武器，砍树的斧头，割麦的镰刀，打铁的铁锤，还有各种木棒。

    村民们眼里带着对未知的恐惧，坚决，还有...疯狂。

    小木屋门口，一个男人双手张开大字型，阻挡住门口。

    “乡亲们，你们冷静点听我说，婉儿她是个好妖，她不会伤害我们！”男人面对着这群疯狂的村民，只有恐惧。

    “杨八，你快过来！你在干嘛呢！你糊涂了！！”说话的村民，是杨八的发小，他真诚的劝解。

    杨八复杂的看着发小，连你都不相信我了吗？无助的声音弱弱的倾述着：“我没有糊涂，我...真的没有糊涂。你们...”

    村民中，一个扶着拐杖的人慢慢的从人群中走出，他便是这清水村的村长。

    “小八啊，你被妖怪迷惑了啊，他是妖怪啊！是会吃人的，你会害了我们的！”

    人群中各种附和声，让杨八内心更加的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人不能和妖在一起？

    “村长，婉儿来我们村怎么久了，她一件事坏事都没做啊！还做了很多好事！”杨八即使绝望，依然再为自己所爱之人辩护着。

    不，这不是辩护，是事实，是没人承认的事实。

    “她肯定在预谋什么，她现在不做，以后肯定也会做的。她是妖怪啊！”

    凭什么，凭什么用不负责的语言来杀害？

    杨八觉得不公，觉得奇怪，明明被欺负的是我们，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像是正义的一方。

    “她是妖怪又如何！她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她是我的...妻子啊。”

    “唉，被妖蛊惑了，没救了。”村长叹道，周围的村民开始用新的眼光看待昔日的杨八。

    异端。

    突然，小木屋内传来哭声。

    婴儿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哭声。

    人群在短暂分辨哭声后，随之震怒，一时间责骂声不断。

    年迈的村长也在这时下定了决心。“杨八，你怎么会做出这种罪大恶极的事情？！你父亲在九泉之下怎么安息？除妖！”

    “除妖！除妖！除妖！”

    村民们在喊声中，气势汹涌，开始执行...正义。

    面对蜂拥而来的村民，杨八只能祈祷着闭上眼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他没有名声来让大家相信他，也没有武力来让阻止这一切。

    他，什么都做不到。

    这无力的祈祷，并不能对疯狂的村民带来障碍。即使杨八没有反抗，甚至连武器都没有。他们一样挥砍过去。

    是那么的自然，就好像是在做一件很正确的事情一样。

    “滚！！”一个尖锐的女声，让袭击的村民们都感受到一股压力飞了出去。

    房门内一只血淋淋的手伸了出来，利爪推开了小木屋。

    一名猫脸女子弯着身子，手里抱着一个婴儿。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光，犹如鬼火。

    “妖啊！！是妖！！！”有些比较胆小的村民下意识的喊道。

    猫脸女子口吐人言，声音尖锐。“你们谁敢伤他！”

    话音未落，一个斧头就带着风中的呼啸飞来。

    猫脸女子气的一声尖叫，迅捷的走到杨八前，拍开斧头。

    “啊！！我的腿！！！”斧头精准的被拍回了丢斧村民的大腿上。

    “妖怪杀人啦！！妖怪杀人啦！！”

    “别怕！”年迈的村长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稍微稳定了村民们的情绪。

    “我们人多势众！今天一定要除了这个妖怪！不然以后她回来害人，对我们的小孩下手怎么办？！”

    在村长的激励下，村民们握紧手中的武器，深吸着空气，恶狠狠的看着杨八与猫脸女子。

    猫脸女子不怒反笑，自己在这个村庄呆的一年中，自己平日用布遮盖的很紧隐藏，不但没有做什么坏事，而且还暗地帮了不少村民。

    就连自己暴露的原因，也是为了救村民落水的小孩，如今得到这个待遇。

    不分是非，恩将仇报。

    “你们找死！”

    “婉儿不要！”杨八哀求道，他不想自己所爱的人因为自己而杀人，她明明是那么的好，为什么大家却视而不见。

    “哼！”婉儿脸上写着不甘，却还是放下了心中之念。

    婉儿释放妖力，震开周围的村民，趁此机会拉着杨八破围而出。

    “他们跑了！！快追！！一起走！！”

    “他刚生育，一定是虚弱了！！这是机会！！快乘此杀了她！！”被震开的村民摔在了地上，但并无大碍，捡起武器，追上杨八与猫妖离去的地方。

    小木屋随着呼喊声和光把的光源离去而变得安静。

    “继续吗？”

    三个字出现在妙七月的心中，她一直在以上帝视角在看待这件事。

    此时的她，有些急促。

    “不用急，我们不会错开任何一个画面。这在个时间里，我不动，她就不会动。”

    “而且过去不会改变。继续吗？”

    “继续。”妙七月心中想到。

    画面一转，婉儿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拉着杨八，艰难的跑着。

    生育，确实让她身体从所未有的虚弱。但这依然不是普通的村民可以追上的速度。

    “我们该何去何从呢。”杨八眼神中都是迷茫。

    “我们去哪都可以，没有别人的帮助，我们一样可以生存。”婉儿在狂奔后，慢了几分说道。

    “是啊，我们在一起就好了。”杨八随后苦笑。“你说在未来，人和妖会不会没有误会，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喝茶？”

    “哼，那不可能。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和你一样善良，一样聪明。”婉儿想到那些村民，依然不肖。但手里牵着的人却不一样，在与他初见的那几天，自己受伤的那几天，他没有因为自己是妖，而不救助自己。还包容了当时反映过激的自己，教自己文化，教自己烹饪。

    我聪明吗？杨八否定，我要是真的聪明就会看破村里人的本质，就不会让现在那么难堪。

    “你说得对，我们这一世都不可能了。我希望我们的孩子会有这样的一天。”杨八溺爱的看着婉儿手里的孩子，从他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他自己可以为了这个孩子，付出一切。

    “是女孩...咳咳。”婉儿没说完，便咳了起来。

    “你没事吧？”杨八紧张了起来。

    婉儿做了几个深呼吸，道“我没...”

    一个银光从黑暗中刺来，婉儿作为灵活的猫妖，在夜间也看的一清二楚，身体擦边躲开，流下冷汗。

    这人，不简单。不是普通的村民可以并论的。

    偷袭者看自己一剑被躲，但并不惊讶。他作为方士，很清楚的明白猫妖灵活的特性。

    猫妖躲的很吃力，她真的非常虚弱！

    被推开摔在地上的杨八爬起，在月光下看清人影，是时常会来村里做法事的方士。“大师，我们没做过任何坏事...就放过我们吧。”

    “你是要我放过一只妖怪吗？”方士表面平静如水，只有拒绝之意。

    但，其实方士内心早已欣喜若狂！计划完美！那些村民，就是他蛊惑的！他自从发现这只猫妖后便有了想法，等待了数月，终于找到了机会！

    猫妖，要分娩了！

    他只用几句完全没逻辑，没道理的话，就让那些村民愿意付出生命去帮自己捉拿猫妖！

    猫妖...啧啧啧...好处多多啊，连眼睛吃了都可以获得夜视的能力！

    杨八张嘴，还想继续求情却被婉儿打断了。

    婉儿把孩子递给了杨八，明明非常严肃，却任然盖不住眼里的爱意，道：“别和他说废话了，快走。”

    杨八呆呆的看着婉儿，想做些什么事情，却什么都做不到。

    “快走啊！你愣着干嘛！你不走，我就更没机会活！”婉儿艰难的喊道，伸出利爪抵御方士的攻击，指甲却被齐齐砍下。

    “啊啊啊”杨八崩溃了，在尖叫中，抱着自己的孩子护在胸口狂奔而去。

    一介穷苦书生，贫贱不移。到头来自己能改变的只有自己。

    为什么村里的人那么愚蠢，为什么明明学识不高却自以为是，不愿实事求事？

    杨八这次的问题，或许永远都等不到答案，因为他把人想的太好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人性，都知廉耻。

    树林逐渐茂密，遮他也遮月光。

    杨八慌忙逃跑中，摔在了地上，他第一时间把怀里的孩子抱紧保好。

    树枝插破了他的小腿，鲜血留了出来，黑夜下看不清，情绪上也感觉不到疼痛，地上的杨八没有任何知觉，只有涌上心头的愤怒。

    我没错！我为什么要逃！

    另一边，猫妖婉儿气息越来越微弱，身上剑痕无数，利爪皆断，已受重伤。

    方士一步一步走向婉儿，手里的利剑配合着脚步不断滴血。

    “你放心，你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我都会好好利用的，哈哈哈！！”方士面对眼前的胜利，声音开始压制不住的疯狂。

    是何等充满欲望的笑声！

    “都是你做的。”婉儿微弱道，在这一刻她全都明白了，为什么她救的那个小孩会无缘无故掉进河里，为什么刚好会有风吹开自己的头巾，让自己暴露身份。为什么村民会那么刚刚好就在自己分娩的时候来。

    这世上最多的巧合，就是圈套。

    “当然是我。”方士大笑道，看着婉儿憎恨的眼神，心中感到更加的愉悦。“别这样看我啊，等我把你头颅做成妖灯，你就可以天天看我了，哈哈哈！”

    婉儿面对死亡，除了不甘，更多的是不解，明明不想多说一句话，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为什么我帮助他们那么多，却愿意相信你这个装神弄鬼欺骗钱财的人。”

    “因为他们愿意被我骗啊，他们被我骗觉得安心啊。”方士抬起手中的剑，挥下最后一剑。

    “因为他们蠢啊。”

    一股巨大的力量砸在了方士头顶，手中的剑也偏移了几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后。

    “不！！”杨八手中拿着捡来的木头，胸口连绵起伏，有激动，有愤怒。

    “不，他们不蠢，他们只是被你骗了...”

    说道最后，连杨八都没有底气。

    方士头晕目眩，头顶这一下，要不是有修炼过一些法门，怕是当场去世。

    杨八拿着棍子一瘸一拐的跟着在地上慌忙落逃爬行的方士，他都听见了，他都明白了，他双手举起棍子，准备最后一击。

    “等等！！你....嘿嘿”本想求饶的方士听到远处慢慢接近的声音，脚踩树叶的声音。他知道，村民来了。

    “我在这！快来助我除妖！”方士奋力喊道，然后对着杨八嘲笑道：“看来是我赢了！她要死！你也要死！！”

    “等等...你敢？！！啊！！！！”

    村民们随着声音赶到，手里的火把照亮了周围。

    杨八一身衣服，已被染红，像是戏服。脸上的鲜血，犹如浓妆，已经看不到曾经那个包怀梦想的书生。地上一滩鲜血，反射着火光。

    “大师！！是大师！！杨八杀了大师！！！”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造孽啊。”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杨八已经不想解释什么了，他太累了。

    他不想说更多的话来骗自己，骗自己村民们会相信。

    “快跑，女儿就交给你了。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父亲。但我想做一个好丈夫。”

    婉儿看毫无生气的杨八，心一狠，抱过孩子逃离。

    “啊！你们这些蠢人！！！”杨八大喊着冲向自己的村里人，咆哮着。

    村民们看着发狂跑来杨八，心中有点胆怯，他们从来没想过他会有这样的一面，站最前的村长双手挡在前，害怕的闭上眼睛。

    “哈哈哈哈！！”一股鲜血喷在了村长身上，杨八在大笑中失去了所有力量倒在地板上，流出鲜血，形成血泊。村长安然无恙。

    即使如此，我依然难以下手。

    远处，婉儿拼尽全力的奔跑，却甩不掉远方传来凄凉的笑声，浑身的伤痕，却只能感觉到心痛。

    月夜，妖族。

    逃离人族活动范围的婉儿此时正跪在一间古老的院子大门。

    “与人族相好还想回来？还生了孩子？我没你这个女儿。”

    本平静的天空中，能不能不要那么应景的下起雪。

    婉儿头顶银装。今年的雪，来的那么早。现在的月亮，看起来真苍白。

    月亮上真的有住着神仙吗？如果看到我们的事情她会不会感到伤心呢？我想不会吧，人间那么多悲伤，她就算是看，也看习惯了吧。

    真是无情且凄凉的月亮啊！

    清晨，院子走出来一个妇女。

    看着倒在地上已没有生命气息的婉儿一声叹气。

    艰难的掰开已经冰冻的双手，取出怀中的女婴，不知该如何面对。

    院子的门，又关上了，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女尸，和两个鲜红的字，鲜红的连彻夜大雪都没有盖住。

    [凄月]

    妙七月看着雪上的字，大脑一片空白，想流泪却无法流出眼泪，想哭泣却发不出声音。

    原来我不是在七月出生的，那天也没有温暖的夏日。

    我也不是喜事，我只是在雪上的悲剧。

    我见到了过去的父母，却知道再也见不到父母。

    是我出生害死了我的父母！

    妙七月眼前一黑，昏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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