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函谷突围 马腾战死

    “怪我，怪我！怪我好战，与曹操硬碰硬，这才会有如今的局面。如今函谷关被围，死伤万余，无法报信，若是函谷关失守，有何脸面去见主公！唉！罢了罢了！如今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俺典韦已经做好了决定，周仓兄弟，我保你突围，去往潼关求援！”典韦懊恼的说道。

    包括周仓在内，众将皆是沉默，不过，周仓那面上的一丝意动，却是逃不过典韦的双眼，典韦看着周仓，等他的回话。

    “典韦兄，你我情同兄弟，我如何能舍你而去？再者，如今曹操恨你入骨，若你保我突围，你又怎生全身而退？我周仓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周仓摇摇头，扬声说道。

    “周仓兄弟，大局为重，你跟随伯雄多年，难道不懂这个道理？此去九死一生，我身为函谷关主将，不可擅离职守，别说了，我是主帅，就这么办！”典韦厉声喝道。

    “末将愿与典将军同保护周仓将军突围！”典韦向来对部下情谊深重，兼之见得典韦和周仓之间兄弟情义，众将心起义愤，齐声喝道。

    一时间，众武将纷纷表示要保护周仓突围，周仓心下感动不已，心知突围救援之重要，沉重的点了点头，对典韦说道：“典兄，多多保重虎躯，周仓多则三日，定将潼关救兵引来，典兄，你有万夫莫当之勇，可得牢等在此啊！”

    此时的分别最有可能成为永诀，典韦也倍觉痛楚地叮嘱道：“兄弟于路谨慎，俺在此等候消息，等你引兵回来，咱们大醉一场。”

    周仓含着泪水点了点头，对典韦和众将拱手道：“诸位将军，今周仓奉命去潼关求救，暂离数日，诸位尽心守关，休救出战，某去则便回，待日后与各位相见。”

    典韦沉重的点点头，苦笑道：“好哇！各位，今日我们为周仓兄弟壮行，今晚尽力保护周仓兄弟突围。”

    “义不容辞！”

    黑夜之中，函谷关关门悄然而开，一队队士兵拥出，周仓位于中军，典韦等分列左右，黑压压的涌出潼关北门，蜂拥着周仓向包围函谷关的曹军而去。或许，天佑周仓，今夜夜空漆黑无月，深手难见五指。

    直到了距敌营百步之地，大军悄声止住。典韦环下双戟，对周仓拱手道：“兄弟切勿恋战，一路小心！”

    周仓重重的点了点头，热泪盈眶。

    典韦露出一丝深重的笑意，将双戟挂好，取出腰间剩余的十枝小戟，高举张开，当下大喝一声，夹马急冲，纵声长啸道：“曹军受死，典韦在此！哈哈，谁能挡我！”

    典韦一路飞驰，身后神雕武士跟随左右，其余将士一拥而出，悍然迎向了还在睡梦中的曹军大营。话音刚落，典韦已经奔至大营辕门，手中扣住的小戟往上一丢，十支小在火把照耀下，分别飞向不同的地方，每支均带诺大的力道，如一道的闪电般往敌阵激射而去。

    “噗！”“啊！”……

    十支小戟，分别飞向了驻守辕门上的十个守卫，戟戟直穿咽喉而过，绝无虚发。

    典韦此一手先声夺人，使己军士气再振，齐声呐喊助威。神雕武士阵势早已摆出，霎时间数千杆镰钩枪飞入曹军营寨。曹军连吃两亏，此刻也已经醒转过来，驻守北门的是许褚和曹休，在曹休的指挥下，组成一个个临时的战阵。战鼓声起，曹军朝典韦等迫来，另分出两支从两翼又至。

    典韦大喝一声，奋勇当先，挥双戟直冲曹营。曹军被典韦这么一突，阵脚稍乱，四下报警，扰动四面城关，纷纷引军来接应。典韦引着部队左冲右突，指东打西，使得曹军阵势刚刚摆好，便被冲乱，一时大乱。

    周仓乘此机会，直冲进曹营，在典韦和众将士的掩护下，周仓砍瓜切菜般地杀出了一条血路，突出重围。

    典韦冲杀一阵，许褚和曹休围将过来，典韦战不数合，无心恋战，调转马头，引军退回函谷关，无人可挡。使得许褚和曹休恼怒不已。

    ……

    昔日十九路诸侯会战吕布，黄忠箭舍董卓的虎牢关，关上士兵往来巡逻，毫不松懈，箭塔高耸，依稀可见有军士在上面四下观望，守备森严。看上去很是正常，但若是将画面放大，可以看到，虎牢关下，尽是尸体兵器，血流成河，后面一座座大营严阵以待，毫无懈怠之意，大营中间两杆大旗，上书：“曹”，另书：“荀”。

    “叔父，如今当怎么办？”浑身血污的张绣向身边的张济沉声问道。望着眼前连绵的营寨，张绣连连皱眉，一筹莫展。

    “可恶的曹操，竟敢公然反叛朝廷，进攻洛阳，我们身受朝廷和赵栩将军大恩，虎牢关乃是洛阳要塞之地，今番定当死守虎牢。我们现下有多少兵马？”张济看了看眼前的营寨，问道。

    张绣面目凝重，说道：“回叔父，曹军这几日两次强攻，我们损伤惨重，除去伤损，现下还有一万余人。”

    “呼！”张济长出了一口气，面目十分严肃。良久，才说道：“可恨啊！曹军攻势如此猛烈，摆明了是要死战攻下洛阳，我们发往临淄求援的书信最少也要半月才到，洛阳处除了马腾大人八千西凉铁骑，别无兵马，如今朝廷已经得知虎牢关战事，必先派马腾大人前来救援，如今应该在路上了，呼……希望能坚守到援军来罢！唉！”

    此时在洛阳通往虎牢关的大道上，一队人马正在快速推进。

    “父亲，再往前二十里就是虎牢关了。”马休驻马停下，转身对马腾说道：“曹操反叛朝廷，势力极大，虎牢关守军有限，如今怕也朝不保夕，我们得快点啊！有了我们八千精兵，兴许还能多支撑十日，只要中兴王大军一到，必能击退曹操。”

    马腾剑眉微皱，手中马鞭轻轻挥了挥，沉重地说道：“话是如此啊！传令部队，加快速度，今晚一定要赶到虎牢关。”

    “诺！”

    前年讨伐张济，马腾原本一万西凉铁骑，如今只剩八千余，不过听闻马超在西凉治理的蒸蒸日上，马腾也倍感欣慰，自觉曹操也不敢直接与刘备翻脸，也就不调兵来洛阳。

    这时前方战鼓雷动，一小队曹军人马突然出现，阻击马腾军。

    马腾听罢大怒，正要亲自迎战，马铁劝阻道：“父亲，杀鸡焉用牛刀，我到前面去。”

    马腾点了点头，一鞭抽下，大声叫道，“休儿，铁儿，看来曹军已经渗透到关内了，你二人指挥部队急速杀进，务必将曹军全歼。”

    “诺！”

    随后马休和马铁带着两千亲卫骑直杀敌军，勇不可当。马腾自领四千铁骑乘势杀进。一时间杀声震天，地动山摇。

    前来抵挡的曹军半数是步兵，对上骑兵本就吃亏，何况还是精锐的西凉铁骑，登时抵挡不住，迅速后撤。马休和马腾哪里肯舍，与曹军纠缠在一起，大杀四方。

    “咚咚……杀！”

    突然，大道两侧的山林里鼓声齐鸣，黑压压的箭矢带着震耳欲聋的厉啸，冲出树林，劈头盖脸地射进了战场。

    西凉军都是骑兵，盾牌少有，加上猝不及防，霎时倒下一大片。马腾父子大惊，马休和马铁奋勇保住马腾，一步步后退，马腾急忙大呼，连声道“撤，撤出去，快……”

    不待西凉军退出五十步，金锣鸣响，惊天动地的杀声伴随着潮水一般的伏兵从山林里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

    “杀……”

    西凉军措手不及，被杀的骇然心惊，一时间一个个慌不择路，仓惶而逃。

    曹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肆意杀戮，战场上顿时血肉横飞。

    马腾父子三人各领亲卫，奋力搏杀，意图撕开缺口，杀出重围。与此同时，虎牢关下的曹军也突然猛攻虎牢关，不惜一切代价突破，张济叔侄奋力御敌，陷入苦战。

    混战中，西凉铁骑与马腾父子成为醒目的攻杀目标，箭矢如雨一般倾泻而下。强悍的西凉铁骑一片片惨叫着栽倒马下，即便是马腾的坐骑，也被尖锐的箭矢穿透，高声惨嘶着仆倒于地。

    马铁和马休以及一众亲卫们手忙脚乱，拼死护住马腾。集结残余骑兵，结成锥形阵势，竭力杀出尸横遍野的大道，向附近一座山丘冲去。

    可曹军仍旧不休，此时曹军中拥出一人，正是荀彧侄子荀攸，荀攸老远看到了马腾，想起曹操之言，若碰上马腾，必要杀之。也因此荀攸对马腾如此，扬声喝道：“但凡擒杀马腾父子，赏钱百两，官升三级。”

    曹军立时士气大涨，死战追上西凉军。

    马铁带着人马断后，死死挡住疯狂的曹军。马休掩护马腾冲上山丘，结阵固守，呼唤马铁退下。曹军死死纠缠，马铁退后不得，马休见得马铁危急，急忙引军上前相救。

    马铁和马休兄弟俩天赋有限，武艺虽比不得马超和马云禄，但也是一二流之间的武将，二人翻身死战，勉强杀退曹军。

    荀攸见得二人骁勇，一声令下，弓弩齐下，兄弟二人虽勇，但如何挡得住着数以千计的弓箭。可怜马休和马铁，竟死在弓箭之下。

    马腾在山上见得二子身死，身边如今只剩十三四骑兵，当下仰天长叹一声：“赵栩兄弟、玄德公，为我等报仇！剿灭曹贼！兴复大汉！”说罢引颈自戮。其余十三骑亦死于曹军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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