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谁人打的如来神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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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元神：52】。

    元神数据日渐增长，徐福也切切实实感受到神魂本源的不断壮大。

    那是由内到外的强大。

    内在精神旺盛，外在六感变强。

    触觉敏锐，味觉精细，耳聪目明、反应能力、感知能力都得到大幅度提升。即便闭目，他也能轻易洞彻方圆百米内一草一木的动静，如视白昼。

    上帝般的视角，掌控由心。

    忽然——

    感知中似乎出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洞口一株野生的热带藤蔓植物上，正趴在藤蔓上休息的蝉，忽然消失了。

    就很突然，仿佛是被一张无形的大口，整个吞吃掉。

    “嘎吱嘎吱~”

    月光逐渐消失，外界陷入一片朦胧状态。黑暗中传来一阵咀嚼声，这声音如此清晰，让人毛骨悚然。

    徐福皱了皱眉，来到洞口张望，发现石窟洞口多了一层水幕之门，伸手一碰，无数金色的经文符号浮现在水幕之上。

    千佛大阵已被激发，但防外不防内。

    他可以走出去，外面的东西却进不来。

    徐福想起了真番的警告，犹豫一下，没有跨越出去。他不是喜欢找事的人，尤其是自己还是一支弱鸡的时候。

    只好奇打量了一阵，就乖乖回到洞中继续观想。

    冥冥中，又一尊佛陀法相出现在识海之中。

    识海光明大放，头顶照映出漫天星辉，星河洒落，口齿生津，就如同吃了梅子一般。

    徐福豁然感觉到了全身清凉，好像沐浴在清风之中，全身毛孔之中都呼吸着清气，整个人飘飘欲仙，无比舒畅。

    【元神+3.0】。

    这种元神增长的舒爽感，就算是心神坚定的高僧都抵挡不住诱惑。

    不知不觉，他竟真觉得自己修炼有成、长生有望、缥缈欲仙。

    继而成功还俗，长出一头浓密黑发，家住玉京城，娶了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多个老婆，从此坠入温柔乡中，美女如云，妙处若隐若现，缠绵温柔，轻歌曼舞。

    而现实却是。

    徐福依旧保持盘坐姿态，对周遭事物的感知却已然降到最低。

    不知何时起，石窟外已便得迷雾丛生。

    迷雾的形状在夜风中变幻不定，时而呈现恶鬼相，时而呈现修罗相，时而呈现夜叉相。还有骷髅大军，在迷雾中行军。

    “踏踏踏踏踏踏~”

    诡异的踏步声响，在千佛崖上上下下无孔不入的传荡开来。

    一道道洞府石窟之中，不少僧人都陷入幻境状态。有人高呼“我佛”，有人袒胸露乳，豪放舞蹈却不自知。有人表情舒爽，如同服用了福寿膏。也有人自以为神功大成，仰天狂笑。

    诸多幻想入脑，如被种植心魔。

    在他们身上，升腾起点点白光，飘散在半空中。

    整个千佛崖千佛大阵泛起金色佛光，水幕激发出组成的屏障，也阻挡着雾气涌入。

    却也并非绝对。

    就在徐福毫无所知之时，降龙罗汉尊者佛像石窟内，竟然开始渗透进了丝丝缕缕的雾气。

    石窟正中，那高大的佛陀雕像，原本和蔼的表情逐渐变的阴森。眼眉之下，渗透出一缕紫黑之色。从降龙罗汉尊者佛像头顶，垂下一道满是小嘴的触手，径直落在徐福头顶上。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陷入幻境之中的徐福表情逐渐变态，也不知正陷入什么环境之中，白净的小脸上满是猥琐。正在出手即将完成落在他脑袋上时，周身骤然爆发无量佛光，宛如一道光圈漂浮在脑后。

    一道巨大的“卍”字金光掌印，带着强大绝伦的冲击波，直冲头顶虚无化的触手而去。

    “嗷——”

    虚空中发出一声急促的凄惨嚎叫，触手如触雷霆从中折断，被冲击波击中之处也飞快化作道道黑烟消散。

    触手断痕滴落点点不明血液，洒落在佛像头顶。

    “啊，是如来神掌！”

    “谁人打的如来神掌？！”

    虚空中传来歇斯底里的惨嚎，触手飞快逃走，洞窟内再次恢复宁静。

    地面上的徐福，小小的身子也骤然一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与此同时，远在大禅寺般若堂首座禅院的玄妙老和尚猛然睁开眼，看向千佛崖方向。

    “贫僧留下的佛印，竟被触发了！”

    “千佛崖吗……”

    虽然将徐福罚去了千佛崖受戒，但毕竟是自己收的第一个亲传弟子，他早早的就在徐福不知情之下，在他身上留下佛印。

    本欲动身去看看，却中软感知到徐福身边的危险已经消散。犹豫片刻便没有动弹，重新闭上双目，喃喃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半晌。

    降龙罗汉尊者佛像石窟中，倒在地上的徐福表情逐渐平和，翻了个身让自己躺着更舒服些，双手摊开，双腿习惯性伸展，整个人呈现成一个“太”字，鼻孔中传来均匀呼吸声。

    已然陷入沉睡之中。

    ……

    次日。

    晨钟敲响，徐福才悠悠从梦中醒来。

    明媚的阳光透过洞口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

    徐福伸了个懒腰爬起来，揉了揉惺忪双眼，他感觉自己睡了个大大的饱觉。忽然鼻头皱了皱，他使劲在空气中嗅了嗅，一股海鱼的咸臭味扑鼻而来。

    “呕——”

    徐福表情骤然一变，干呕起来。

    一脸嫌弃的捏着鼻子，找到了臭味来源，竟是在佛像头顶上。

    原本早就被他打扫的一尘不染的降龙罗汉佛像头顶，现在多出了几处来历不明的液体干涸污秽痕迹。

    如同某种黏液怪爬过的足迹。

    带着难以忍受的恶臭。

    “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我终于成功观想出了一尊菩提法相，然后元神之力提升了一大截来着。”

    “为何现在多了这么多污秽痕迹，难道昨夜有人无声无息的进了我的洞府？”

    徐福想起了什么，脸色飞快变换一下。

    身形一闪，已经从大佛的耳朵中钻了进去，半晌后他拖出那只装有金身液的葫芦出来。

    一脸疑惑，“金身液没有半点减少，并未被偷。”

    奇怪了？

    不是为了偷东西。

    徐福百思不得其解。

    正纳闷之际，元神微被触动，他忽然有种被窥视感。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元神感知力全开，扫遍洞内每一处角落，连一丝灰尘一只蚂蚁也没有放过，却也没有发现任何窥探踪迹。

    “难道是错觉？”

    “不，对方要么使用了我不知道的监控法宝，要么就是实力远高与我。”

    自他元神初成以来，就对外界的感知能力越发敏锐。

    本以为再也不可能有人能无声无息靠近他的身边，可现在竟有人能在他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洞来，还留下一滩恶臭的黏液。

    到底是谁？

    徐福脑海中飞快闪过这些天在千佛崖中见过的诸多身影，表情阴晴不定。

    他走出洞府，向灶王佛石窟走去。

    前方道路却被封堵住。

    几名千佛崖黑衣守护僧人，面色严肃的立在一处洞窟前。

    洞窟外同样立着不少僧人，眺首往洞内望去。

    那是千手菩萨的佛像石窟，徐福前几天路过时看过一遍。里面居住这一位苦修老僧，沉默寡言。

    “出了什么事？”

    有人询问，却无人答。

    半晌，里面走出一人，正是真番和尚。身后跟着数人，抬起一具尸体往外走，“定如大师天年以至、寿终正寝、已然圆寂。你们都散了吧，别围在这，该干什么干什么。”

    众人看的分明，那尸体面目五孔呈现黑洞状，还有如黑沙般的东西，从漆黑眼窝中流出。这怎么可能是寿终正寝。

    “阿弥陀佛。”

    真番大叫晦气，处理完尸体后，立即马不停蹄跑到千佛崖佛祖石窟中，去面见耄耋老僧。

    “镇狱大师，弟子真番求见。”

    “说。”

    真番惶恐道：“镇狱大师容禀，昨夜圆月异相中有人圆寂了。”

    “弟子查证了，圆寂的是定如法师。他被发现时，死状极度凄惨，面部五孔被吞噬一空，比被邪灵寄体还要恐怖。以往的月圆之夜，受戒的众僧顶多精神不振，却从来没死过人。这次缘何会出现意外，莫非千佛崖中定有某处阵法松动，是以招惹来了强大邪灵？现在外界受戒僧众人心惶惶，弟子恳请大师示下，下一步该如何做？”

    镇狱大师沉默半晌，问道：“定如受戒多少年？”

    “定如法师被判面壁十六年，自五年前，屡次幻想自己已成佛。是以受戒期限结束后，也并未离开千佛崖。”

    “此事我已经知晓，你去告知白衣殿。千佛崖中其他一切照旧，你下去吧。”

    “是。”

    定如老僧的死，在千佛崖中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却也仅此而已。

    白衣殿的大师来了又走，毫无线索。

    时间一久，大家就又该干嘛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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