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仙兽之殇

    “你怎么会知道？”云小仙突然道。

    苍行以为她在跟自己说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这东西的名字自然是赠与他此物的好友告诉他的啊。

    云小仙见苍行盯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和瑾泺的对话说出口了。面上顿时浮现出尴尬之色。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额，我只是有些好奇，怎么会叫这个名字。”

    她也不知道这番蹩脚的说辞，能不能蒙混过去。

    好在苍行并没有在意，又跟她聊起这玄铁棍的事。云小仙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

    看似兴趣缺缺，实则是因为她现在根本没法一心二用。

    昨日在凉亭与瑾泺对话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兔子嘴巴里发出的瑾泺的声音，后面才发觉那声音是从自己的脑海里传出来的，且只有她一个人能听的见。云小仙想要说的话也可以直接通过神念传答给瑾泺。

    刚刚兔子的举动也是瑾泺早就和她商量好的，为的就是接触到那根玄铁棍。

    “我方才感受了一下，那东西是仙器没错，只不过是被下了封印。”

    “封印？”

    瑾泺解释道，“有些陨落的修仙者，怕自己一生所得被人轻易拿去，便会在死前将自己的仙器上一道封印。如此要是没有解开封印的能力自然也就没有资格使用这至宝。若是有此能力，那就算被人拿去也算是仙器遇上了良主，死者也能安息了。”

    这倒是人之常情。云小仙在心里点点头表示认同。

    “至于你为什么会感觉到一股吸力，则是因为那仙器感应到你体内磅礴的仙灵之气，急于突破封印这才试图从你身上吸取灵力。”

    云小仙惊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仙器还能有自己的意识，居然还能主动为自己吸取突破封印的灵力！？

    瑾泺却淡淡道，“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而且有一点你想错了，不是仙器有自己的意识。而是它能感知到主人对它强烈的渴望，也想要重见天日再负盛名。”

    听到瑾泺这话云小仙心中不禁感慨，这年头就连仙器都这么拼的吗，相较于自己是不是太没有竞争意识了。

    瑾泺瞧着她没什么反应，以为他解释的不够明白，只得举个简单的例子：“通俗点说就好像千里马遇伯乐停蹄长嘶，这个你能懂吧？”

    云小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瑾泺无奈扶额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大概也只当听了个故事，根本没理解这其中的玄妙。

    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重塑真身任重道远啊！

    此刻的他正处在一个很奇特的地方，四周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将他包围着，唯有一个红色的悬浮在半空的光圈能让他勉强看到外面的方寸之地。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该死的空间，他已经不想等下去了！

    一团红色的灵光自他手心而起，他发泄似将那灵光砸向四周，可瞬间就被黑暗给吞噬了。往事的一幕幕袭上心头，心中的戾气也越来越盛，似乎已经到达了一个顶点。

    倏然瑾泺身上红光渐起，一个巨大的狐狸虚影自他身后显现，手中蕴含着恐怖力量的红光，重重的抛向黑暗处，原本静如死水的空间突然有了轻微的晃动，但也仅此而已。

    他不知疲倦一下一下的试，直到身上的红光彻底消失他才终于觉得有些累了，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灵力的耗尽让一头青丝以然发白，黑与白的交织，更添孤独与寂寥。

    上空也是一片漆黑，只是那红色的光圈不知什么时候也移了上去。就像是跟着他的视线在走动。

    红色光圈内，一座辉煌庞然，巍峨高大如楼塔般的殿宇立在眼前。

    横匾上苍劲有力的“炼丹阁”三个大字是用金粉写上去的，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据说这字是第一代的凌云峰掌门亲自提上去的。

    朱漆的大门上雕刻了许多奇珍异兽，门上的铜环处，是凸起的两条栩栩如生的游龙，其身盘旋曲折遍布金鳞，其相怒目而视，让人望而生畏。

    有两根白玉石砌的参天巨柱立于殿门两侧，上面画着些奇怪的黑色纹路，仔细看去那纹路像是在隐隐晃动。

    这炼丹阁一共有九层，每一层两侧的尖顶都挂着一串铜铃，越往上空间越小储存的药物和丹药鼎器也就越上层。

    云小仙和花妍不是第一次来，她们每次摘栽的药草便是送到这第一层的炼丹房。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上层是怎样的天地，她们从未踏足过，因为只有拿到了炼丹师等级标记的人，才有资格上去。不过能上到第几层就要看你能达到炼丹师等级了。

    每一阶的炼丹师都能上到比自己的等级高一层的楼层。所以向云小仙这样对于炼丹一窍不通的人也能进去观摩一下第一层，虽然也只是在外殿。

    但今日不同了，这一行中离白和姞元都是炼丹师，而且离白还在不久前拿到了四阶炼丹师的等级标志。每个炼丹师都是有资格带一位非炼丹师进入到规定的楼层进行参观的。

    莫清几人对炼丹实在没天赋，今日主要还是带云小仙和花妍熟悉一下，所以原先商定的就是让莫清他们先在下面等着。

    进入到内殿之后，入眼是两排用木门隔开的隔间，每个隔间内都有一个丹鼎，一排大约有数十个。隔间左右侧是一长条高低间隔不统一的货架和储物柜，是专门用来存放炼丹药材的。

    上面都贴着标签，有好些侍从正在整理刚采摘来的药材。大殿的墙壁上画着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的丹图，还有炼丹时的一些画面。

    一身白衣道袍，衣诀清扬的背影占据了整个壁画最大的面积，那老者一手负于身后，另一只形如枯槁的手微微弯曲做托举状，自手心上空悬浮着一颗浑圆的丹药，盘旋曲折的丹纹与那门环上的游龙有些相似。

    在虚无空间的瑾泺看到那壁画中的老者时，整个人都怔住了，幽深的瞳孔处有些难以言喻的落寞、孤寂。

    良久，他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喃喃自语：“难怪她不认识你了，原来沧海桑田，日月轮转，于这虚无世界也只不过是一瞬。”一声哀叹瞬间消匿于黑暗之中……

    云小仙有幸来跟着云霁来过一次内殿所以并非第一次看到那壁画上的人，但从前只觉得是普通的一副图，如今看去恍然间对那白衣老者生出了几分敬服，又觉得无比熟悉，她突然就对这壁画上的老者有了浓厚的兴趣。

    “离白师兄，这壁画上的老者是凌云峰的哪位仙师尊者吗？”

    离白看向那画像的神情，肃穆中带着敬意，“这位长者是凌云峰第一代掌门——长空仙师，且还是凌云峰几百年来唯一位八阶炼丹师。”

    长空仙师，这不是！

    原来那叫瑾泺的男子并没有骗她，但更让云小仙心中震惊的是，为什么过了百年的时间那人的样貌看着也不过是十七八九。

    到底是那封印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可以无视时间的流转，几百年都容颜不改的程度。云小仙抱着兔子的手不经抖了抖。

    也不怪她会这么想，就算是凌云峰几位德高望重经历了百年岁月的仙师，尊者都不一定有幸见过仙兽，他们这些弟子对仙兽的了解就更加少之又少了。

    她怎么也不会猜到瑾泺仙兽的身份。

    仙兽和妖兽是敌对的两个族群，相同的是两者修炼到一定程度都能化为人形，不同的是，一个是以吸收天地间的灵力进行修炼；而另一个是吸收天地间的浊气和吞噬各种族群的精血成长。

    仙兽与人为善，每次的界位大战中他们都是修仙者一方的强大助力，而妖兽则与妖族为伍，助纣为虐，残害生灵。

    两者最大的差别就是，仙兽数量稀少，至少要经过百年岁月才有机会孕育一位生灵。每次在界位战争中受伤的仙兽，没有个上千年很难再重新孕育新的后代，而且在孕育的过程中若是有什么差池，几百年的努力便白费了。

    且每个仙兽族群都人丁单薄，很多时候死几“人”就相当于灭全族了。

    而妖兽借着邪灵而生，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生灵都会给予他们成长的养分，这就是为什么仙兽逐渐绝迹，而妖兽一族却越来越强盛的原因。

    在进入殿中的左侧有一柜台，柜台后面坐着的是芣香阁的一位女弟子。芣香阁是专修药理的，所以这炼丹房便交由芣香阁的弟子在此当值。也是为了方便她们熟悉各类药材的功效。

    “这位师妹，我们想去上一层的炼丹房，劳烦借用一下开门的钥匙。”

    那一身窄袖青衣的女子原本恹恹的打着瞌睡，一听到有人叫她，眼睛还没睁开脸上已经显现出了不耐烦，但是当她看清那微笑着向她问话的人时。

    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整个人都变得热情十足。

    “原来是离白师兄啊，听说师兄前几日刚拿到了四阶炼丹师的标牌，青青在此恭贺师兄了。”

    离白客套的说了声“多谢”似乎不想就此过多谈论。

    那名为姚青青的女弟子却不想就此结束聊天话题，“师兄好几日都不曾来这炼丹阁了，那日测灵大会青青还想着向师兄讨教一二的，只可惜当时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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