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海上遇险

    我没有见到海上日出的壮丽景象，但是傍晚的落日也毫不逊色，原本紧紧相贴的海天交汇处，被硬生生撕开一道红色裂缝，到处盘旋的海鸟渐渐没了踪影，喧闹的人们也都回到船舱吃饭了，此刻只有大自然描绘着最为动人的景象。

    很感谢波比的陪伴，不然我现在肯定毫无头绪独自慌乱，现在好多了，也有目标了，等我们找到她所说的大英雄，请他帮忙一起打败乐芙兰，或许那时候才是德莱厄斯政变成功的时候吧。

    这是一艘豪华游轮，船舱里的奢华景象丝毫不亚于陆地上的宫殿，里面的餐厅和舞场充满高贵气息，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是衣着华丽的社会名流，此时我身上穿着破烂的铠甲，站在在他们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没看出来你挺有钱的啊。”我看波比穿得也是普通衣服，此时像是个小乞丐一般，为什么她要住在这呢？

    “我没钱，连后面那座普通舱也住不起，是有个人雇佣我当他的保镖才来到这里的，我并不喜欢这里，但是要去艾欧尼亚没别的办法。”

    “你这个保镖倒是挺清闲，真不知道是谁雇佣的你。”

    “他们不喜欢约德尔人，所以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那为什么还要雇佣你？”

    “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嫌麻烦，有许多约德尔人为了自己的兴趣来到这边的世界进行破坏和恶作剧，留下了很不好的名声，所以即便他雇佣了我，依然不愿意和我在一块。”

    波比把我介绍给他的雇主，我的块头加上一身结实的肌肉，他自然非常喜欢，立刻答应我可以作为保镖住在这，可是当我转身要离开时，雇主叫住了我：

    “把你腰间的匕首拿给我看一下。”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的长枪已经被守卫没收了，这里不能携带显眼的武器。

    本来我不同意，但是波比说丢不了，就把我的长枪和她的战锤放在一起了，现在连匕首也要没收吗？

    “不用担心，我只是看一看。”

    我取出匕首交给他，他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下：“如果我没看错，这是出自德玛西亚的锻造大师之手，你是在哪得到的？”

    “我有幸曾和德玛西亚的菲奥娜大人交过手，虽然输了但她还是很欣赏我，就赏给我两把武器，包括这把匕首。”

    雇主眉毛皱了一下，然后敞开外衣露出胸前的徽章，上面雕刻着一把破碎的斧头，正是德玛西亚五大家族之一：达利家族的家徽。

    “你知道这个徽章吗？”

    “对不起大人，我不太清楚。”我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看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哦也对，你一个艾欧尼亚人可能不知道，没事了给你吧，这把匕首你一定要好好保管，能得到菲奥娜大人的赏识是你的荣幸。我叫威特，是德玛西亚达利家族的人，跟菲奥娜大人有过几面之缘，看来我们的相遇也是缘分，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

    “是，达利大人。”

    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达利家族的人，而且看样子地位还很高，我记得以前向菲奥娜提亲的乔恩也是达利家族的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他的性格比乔恩要好多了。

    我不喜欢船舱内奢靡的氛围，吃完饭就和波比出来散步了。

    海面的夜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即便满天繁星，附近依然黑的吓人，灯光投射出没多远就被黑暗吞噬了，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船体冲破海面时的水浪声。

    直到船舱内的灯光慢慢消失，我们才回去休息，因为没有多余的房间，我就和波比将就着睡在一间屋子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波比也醒了过来，揉了揉大眼睛：“发生什么事了？”

    我打开窗户，发现天已经亮了，但是外面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甲板上的人们来回奔走。

    “不知道，出去看看。”

    因为住处比较高，我们费了好大劲才从混乱的人群中挤下楼梯，到了外面之后发现雾气更浓烈了，可奇怪的是，雾气本应该是潮湿阴凉的，这里却给人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

    “嘘……你听。”

    波比朝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手放在耳朵上，我集中起注意力，一开始什么都没听到，但是随着人群逐渐变得安静，我听到了悦耳的少女声。

    她的声音空灵动人，一开始只是轻轻哼着调调，仿佛大自然的密语，慢慢开始低吟浅唱，曼妙的歌声编织着最为纯洁的梦境，舒缓出内心最深处的疲惫。

    再后来声音渐渐变大，传到耳中清晰可闻，甜美的歌喉如同天籁，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紧接着各种轻扬优美的伴奏随之响起，由最初的清唱变成完整的演奏。

    任谁听到这个声音都会喜欢上，我试着寻找源头，却发现歌声从四面同时传来，根本不知道唱歌的人在哪里，不过没关系，徜徉在这温暖的雾气中听着如此动人的歌曲，不也是一种享受吗？

    可是刚刚享受没多久，雾气忽然变淡了，甲板上的人少了很多，这时我发现前面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皮肤黝黑满头白发，正是锐雯！

    “锐雯，你怎么在这！”

    “我听说不朽堡垒的叛乱者失败了，大部分人都被杀死，你一直没有回来，我就去找你，结果被乐芙兰传送到了这里，不过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锐雯慢慢向我走来，笑得非常开心，就在她走到我身边想要抱住我的时候，我推开了她，掏出腰间的匕首：“离我远点！”

    “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锐雯，她并不认识乐芙兰，这时候见到我也不会走得这么慢、笑得这么开心，你到底是谁！”

    见我揭穿了她，这个跟锐雯长的一样的家伙向我扑了过来，我几次想用匕首刺她，却因为她的相貌下不去手，但她没完没了的实在难缠，而且完全不回应我的话，迫不得已，我还是朝她胳膊刺了一下。

    我没有下杀手，一是还没弄清楚她到底是谁，二是怕她真的是锐雯，被乐芙兰施了魔法，尽管只是刺了一下胳膊，我的手还是颤抖不已。

    但就在我的刺到她的时候，她直接倒在了地上，变成一堆白骨！紧接着悦耳的歌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嘈杂。

    这时我看到四周海面依然雾气弥漫，但是船上的雾已经很淡了，到处白骨嶙峋，船长正带领手下和骷髅大军交战，甲板上很多人都在和骷髅兵拥抱着，目光呆滞，嘴里喊着不同的名字，看来刚刚我也差点变成这样。

    我手持短匕冲向那些魅惑人的骷髅，这些骷髅兵看着吓人，实际上没什么战斗力，被我随便刺一下就散做一堆白骨，但是那些被我救的人有好多瘫软在地，不知道是陷入幻境太久还是吓破了胆。

    船上大部分乘客都被魅惑了，船长忙于交战，只凭我解救他们效率太低了，这时波比拎着大锤过来了，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我的长枪，无论哪一样武器都比她高出半截。

    “终于找到你了，给你武器，我们去船长那边抵挡骷髅大军。”

    “那这些人怎么办？”

    “让船长派人来救他们，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和波比赶到船头，有了长枪在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冲进骷髅堆杀起来，每次横扫都能打倒一片，而波比的战锤也丝毫不逊色。

    “没想到船上还有你们两位勇士，真是太好了。”船厂看到我们以后非常高兴，即刻分出更多的人手去帮助乘客。

    我们杀了好一会，迷雾中的骷髅兵依旧源源不断往上涌，而且除了船头，四周也慢慢涌上来很多。

    “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得赶紧向那边的炮塔集合才行。”船长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高塔。

    就这样我们放弃了船头，开始向高塔方向撤退，很快就到达了门口，船长打开炮塔的门让大家进去避难，战斗力比较强的人守在外面。

    由于炮塔门口很小，所以好半天人们才躲进去，期间又倒下好几个人，还有的人从别处想要跑过来避难，但是半路就被杀死了。

    这时候我看到不远处有一队人正往这边靠拢，正是威特和他的手下，我赶紧过去接应他们，虽然费了不少劲，但总算把他们带了过来。

    “谢谢你，艾欧尼亚人，看来雇佣你是正确的选择。”

    “不用客气达利大人，赶紧躲进去吧。”

    威特躲进去以后我还想去救更多的人，却被船长阻止了：“你现在去救他们反而不如关上大门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难道这些人不是你的客人吗？他们相信你才选择了你，而且花了不少钱，你就这样见死不救吗？”

    “以你的力量，也许能救几个人回来，但是这样的举动会让那些幸存的人争先恐后来寻求你的帮助，你觉得你能同时救得了他们吗？你的力气想必也消耗不少了吧？所以不如让他们死了这条心，自己躲在某个角落，也许还能活下去。”

    我无法否定他，因为他说的很对，凭我们几个人是救不完这些人的，有时候，过于急切地想要救人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等到最后一个乘客进去，我们几个也躲进去了，然后关上这座重重的大门，船长清点了一下，躲进来的人一共有九十八个，还不到总人数的十分之一，除了波比全都是男人。

    我跑到塔顶向下观望，只见整艘船都被骷髅大军淹没了，到处都是白花花一片。

    “这些骷髅兵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歌声和幻境又是什么？”

    “这些骷髅兵是海魔的手下，上次见到它们还是在我小时候和父亲的一次远航中，当时只有几十具骷髅，虽然杀了不少人，但是很快就被我们击退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这么多。”

    船长回忆起以前的事，面带痛苦：

    “那次航行之后我父亲把船交给了我叔叔，出去游历了好多年，了解到一些关于它们的秘密，海魔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它每次出现之前都会有动人的歌声，让人陷入到幻境中，这些骷髅兵大概就是受到歌声的驱使行动的，它们会吸取活人的生命力。”

    “原来是这样，看来人们在幻境里都会见到心中最想见的人，进而沉溺其中，被吸干生命力死去。”我根据刚才的经历说出自己的猜测。

    “对，长期在海上航行，人们都会思念某些人或家乡，这正是它们乘虚而入的绝佳时机，所以我的船员都会经过各种训练才能参加远航，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人失去了生命。”

    我们躲在炮塔里一直聊着，有的人还算镇定，但是有的已经快要崩溃了，还有的甚至哭了起来。

    晚上，我们安排了守夜的人，其余人全都休息了，但我估计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安然入睡，我听从了船长的建议好好睡了一觉，不然再遇到突发情况就没有体力来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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