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李代桃僵

    “你跟我来。”芸娘小声的对凤舞说。

    芸娘把招待客人的权利交给了石榴，石榴以为这是芸娘对她的器重，她当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是以，芸娘带着凤舞离开，石榴也不以为意了。

    “他来了吗？”芸娘问。

    “应该来了。”凤舞说，“夫人，咱们走吧。”

    芸娘换了身朴素的衣服，凤舞带着芸娘，走后门，出了“石家堡”。

    城西不远，是一座山岗，凤舞带着芸娘来到山腰，有一个洞穴。

    “就是这里了。”凤舞说，“夫人，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给你把风。”

    芸娘把头探进去，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到。她有些害怕，转身看着凤舞。凤舞给她做了一个激励的手势。芸娘寻思再三，既然来了，定当把事情解决了。

    芸娘进洞后，赵无极出现了。凤舞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赵无极在这里出现是她计划之中的事情。

    “事情都做好了？”凤舞问。

    “一切准备就绪。”赵无极说，“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痛恨石重，一刀杀了他便是了。”

    “一刀杀了他这也太便宜他了。”凤舞咬着牙说，“你若是知道石重带给我的痛苦后，你便不会轻易的让他死掉了。好了，咱们分头行动吧，你去府衙，通知吴尚峰，我去‘石家堡’，通知石重。现在是未时一刻，我到‘石家堡’要半个时辰，然后石重在赶过来，应该是在申时了。知府衙门距离这里近，赶回来的时间应该更短，所以，你要在申时初刻通知吴山峰。”

    “知道了。错不了。”赵无极答应着转身离开。

    凤舞也径直回到了“石家堡”。石榴正着急的找芸娘呢。因为内院的女客们发现芸娘不见了，都很气愤。石榴去了西厢房，没有找到芸娘。无奈之下，石榴决定告诉石重。石榴从内院去前院的路上，迎面碰到了凤舞。

    石榴一把拉住凤舞，质问道：“夫人呢，你把夫人藏在哪里了？”

    “松开你的脏手。”凤舞说话的语调不高，但语气很重，石榴看着凤舞冰冷的脸，竟然心虚了，她不自觉的松开手。凤舞说，“夫人自己长着腿呢，她要去哪里，怎么知道。”

    训斥完石榴，凤舞便去了前院。看着凤舞嚣张的样子，石榴竟然一时怔住了。

    石重正在前院同江湖来的朋友饮酒呢。凤舞不敢贸然打扰，她站在门口，期望石重能看到他。

    房间里有三个人凤舞认识，“万花谷”谷主宋仁杰，“喜乐帮”帮主航星，还有“万寿山庄”庄主万能。看到石重和他们把酒言欢，凤舞脑脑海中想起之前师傅让自己找他们四人寻仇的目的并不是简单的找高人过招，扬名立万了。

    只是，凤舞很不理解，师傅为什么不把其中的隐情告诉自己？

    是因为自己年轻，不便于知道吗？有机会了，一定要问清楚。凤舞心想。

    石重的余光看到了凤舞。他放下酒杯，冲着凤舞呵斥道：“你不说在后院服侍夫人，来这里干什么？”

    凤舞冲石重招手。

    “石兄，你若是有事，自行离开。我们不用你陪。”万能说。

    “是啊，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无需见外。”宋仁杰附和道。

    石重笑道：“我当然明白了，想当年，咱们四个叱咤江湖的时候，结交的可是过命的友谊。你们稍等，我去去就来。”

    石重来到凤舞跟前，凤舞小声的把芸娘去后山的事情告诉了石重。

    石重拉着凤舞，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质问道：“她去后山干什么？”

    “奴婢不清楚。不过，夫人好像提到了吴公子。”

    石重知道，吴公子就是吴琼了，他和芸娘结婚以来，心中最放不下的便是芸娘和吴琼的过往了。好在，吴琼在嵩山学艺，不在郓州城，他也就不了了之。

    昨天，石重听人说吴琼回来了。他心里一震，但随后他又想到，芸娘都为他生了个儿子了。他们之间不会有牵连了。

    石重用这个理由开导自己，但他自己并非完全的相信。

    此刻，听了凤舞的话。石重二话不说，从书房里拿了“鱼肠剑”，他让凤舞带路，径直去了后山。

    看到石重手中的“鱼肠剑”，凤舞的心又痛了。就冲石重手中的“鱼肠剑”，凤舞心想也不能饶恕石重。

    很快，两人到了半山腰的洞口处，凤舞用手指着说：“他们就在里面了。”

    石重拔出短剑，怒冲冲的进去。凤舞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不多时，吴尚峰来了，带着数十名捕快。

    “石重，你给我出来。”吴尚峰在洞口大声说，“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冲动。咱们有话好说。”

    洞内没人回应。

    吴尚峰冲身后的捕快招手。四个捕快亮出兵器，小心的进了洞。很快，四个人从洞内退出来了。石重从洞里走出来，他一手拉着芸娘，一手拿着“鱼肠剑”，“鱼肠剑”上还挂着血。

    芸娘脸色苍白，目光飘忽，全身无力。若不是石重拉着她，芸娘便瘫痪在地了。芸娘的样子让凤舞有些内疚，虽说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芸娘好，但凤舞觉得自己在做之前应该透露点消息给芸娘，而不是把她蒙在鼓里。

    “石重，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吴尚峰问。

    “他勾引我夫人，我把他杀了。”石重说。

    “我就一个儿子，你杀了我儿子，我要杀了你为我儿子偿命。”吴尚峰冲身后的捕快大喊，“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杀人犯给我拿下。”

    “吴尚峰，你敢动我吗？”石重讥讽道，“你不是要抓我吗？好啊，我不反抗，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石重扔掉匕首，摊开双手。

    “把他给我拿下。”吴尚峰说。

    几个捕快上前，拿住了石重。吴尚峰带着几个捕快进了石洞，不多时，吴尚峰出来了。冲着石重怒冲冲的问：“我儿子呢？”

    “我捅了你儿子一刀，然后把他丢进悬崖了。”石重说。

    “你……”

    吴尚峰举着拳头，要打石重。石重冷冷的说，“吴尚峰，你忘了我的身份了。你敢打我，信不信我让你灭九族。”

    “把他给我带走。”吴尚峰怒吼。

    捕快压着石重，吴尚峰令派了两个捕快，架着吓傻的芸娘，跟在后面，走了。

    凤舞和赵无极现身。凤舞捡起地上的“鱼肠剑”，擦了擦上面的血渍，收了起来。

    “去拿一个火把。”凤舞说。

    赵无极早有准备，他点着了火把，带头进了石洞。行了三五丈，赵无极停住了，前面是一个悬崖，深不见底。冷风从下面吹来，冷飕飕的。

    “吴公子，你在吗？”凤舞站在断崖边，低着头冲下面喊。

    断崖边有一个绳子，凤舞让赵无极拉绳子，绳子另一端是一个大网，吴琼卷缩在网里。赵无极把网拉上来，凤舞解开绳子，放吴琼出来。

    “辛苦你了，吴公子。”凤舞说。

    “只要能和爽儿在一起，再大的苦我也能承受。”吴琼说。

    “你准备的尸体呢？”凤舞转身问赵无极。

    赵无极从黑暗中拉出一个死人，死者很年轻，凤舞看了看死者，又看了看吴琼，点头道：“还别说，挺像的。你怎么找到的这具尸体？”

    “他是一个采花贼。身上还背负十多条人命，早就该死了。”赵无极说，“所以呢，我就顺手替天行道了。”

    凤舞不知赵无极所讲的是否属实，但如今她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凤舞拿出“鱼肠剑”，把死者的脸画花了

    “丢下去吧。”凤舞说。

    赵无极一脚把尸体踢下悬崖。吴琼看着凤舞和赵无极的举动，不解的问：“你们这是作什么？”

    “你父亲定会来此找寻你的尸体。若是没有发现，他定会怀疑。当然，没有了你的尸体，也没办法给石重定罪。”凤舞说，“吴公子，这段时间你就不要露面了。我现在去‘石家堡’安抚芸娘。接下来，就要看你父亲是否有勇气同石重决裂了。”

    凤舞回到“石家堡”。石重杀死知府儿子的事情传到了“石家堡”，下人们怕受到了牵连，胆小的早就走了。胆大的还在观望。

    凤舞找到石榴，询问芸娘的下落。

    “夫人傻了。”石榴说。

    方才，两个捕把芸娘丢在“石家堡”的门口便走了。石榴扶着芸娘回了西厢房。进屋后，芸娘就在床上呆呆的坐着，石榴问她话她也不回答。嘴里只是嘟囔着都怪我，都怪我。

    “老爷被抓了，夫人疯了。咱们怎么办？”石榴问。

    “谁说夫人疯了？”凤舞呵斥道，“我告诉你石榴，老爷还没死，夫人也活着。你要是敢造谣，老爷回来后，定饶不了你。夫人这边有我呢，你去把少爷抱过来。”

    石榴心里不服气，但她又不敢不听凤舞的话。此刻，她真的是没了注意，有个人能主持大局，石榴求之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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