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变故

    “武安君此论，似乎并无依据。恐怕难以服众吧！”

    自作之人又有人站起来质问嬴政，此番话语一出，四下再次变得一片安静，只想等着看嬴政有何说辞。

    嬴政对着起身质问之人拱手行礼，礼毕之后说道：“嬴政才疏学浅，又没有名师名仕与游。难以引用诸子百家之言，只能凭借着在下多年来所见所闻。和在座诸位说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嬴政说着忍不住看了看紫女和弄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来韩国以后，嬴政在紫兰轩里曾经结识了一位红颜知己。此人曾今自述道：自幼时起，便因为战乱亲人故友就死于战火，兴得好心人收养，虽然流落于勾栏瓦舍之间，却得以活命至今。时至今日，早已不知自己是哪一国人，哪一国又能容得下自己这样的人。而如今却还不得不周旋于列国之间。列为可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不是秦国征伐六国之时，更不是列国伐秦自保之时，恰恰是昭襄王过失，列国纷纷复国之后国势稳定以后。

    我还知道一人，自幼国破家亡，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由南至北，几经辗转，受尽苦难。最后为了旁人富国之野心，流落在列国之间，每日都有丧命之忧，更是饱受牢狱之灾。因此嬴政不得不有疑问，若真的如同在座各位所说，天下诸侯各立为王，镇守一方本就是圣贤古道。为何古道复兴之时，却反而引来了如此之多的人间惨剧？”

    嬴政这一番话并非空穴来风，嬴政在紫兰轩住的这几天来，常常私下里和弄玉一起弹琴、饮茶，当时就听弄玉提起过这件事。而嬴政一说完，就有人起身说道：“区区一妓女，怎可论及天下大势！”

    嬴政转过身对着那人深深作揖说道：“再到在下率大军攻破阁下之国时，阁下之妻妾姐妹，可比妓女否？”这话说的及时为弄玉和紫女在这些人的眼中那颇为不堪的身世辩白，也算是一种威胁和警告。国破家亡，大厦将倾，一介弱女子又能有什么作为。没有被敌军充作军妓，就已经是万幸，周游列国之间的一个普通的歌姬舞女，又有什么可耻的？

    嬴政又说道：“众位皆知，嬴政领兵与赵国一战之时，单单是一个赵国就有了整整百万大军，供老将廉颇调派。战后我秦军斩首七八十万，赵国青壮男儿可谓十不存一，众位也是自此以为在下人屠在世，对在下恨之入骨。而在座列为可知，就在不到三四十年前，秦国大将白起领兵与赵国长平一战斩首赵国六十余万，整个赵国就已经举国男丁不分老幼，几乎丧尽。而就在不到二十年前，赵国既然就能重新整顿期三十几万大军，在昭襄王病逝以后，趁着秦国内乱之际，与列国共赴函谷关。

    时至今日竟然已经能召集起百万大军，再次与秦决战。为何？难道是天子复祖制、兴王道之功？荒谬！全赖昭襄王在位之时，天下一统，苍生黎民再无战火纷扰。事故人口的一养息，岁月余粮得以存续，才有赵国乃至当今天下六国得意延续之力！试问天下，何等治学，可以比得上人口存续、余粮丰谷，更能说明当今天下，什么才是惠济苍生之正道，什么才是为王公侯爵走狗、之念一家一姓之私利，形同禽兽之道！”

    四座之下，又是一片寂静，无人能在嬴政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再说得出什么诡辩之词。

    而同时的，一边的焰灵姬突然楞在案边，眼中不断闪烁着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

    本来整个大厅里都是一片寂静的时候，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此言大谬！”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一身白衣胜雪的老人坐在潜龙阁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老人见到四周之人都将眼光投向自己，但是依旧端坐在座位上，眯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武安君言道：当今天下之乱局，罪不在天子、诸侯，而在分封。然分封祖制传至今日，已经有七百多年。虽然当今天下战乱不休，但是天下百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倒也平静。所以，夫子有言：人之贵于禽兽，有礼为先。如今武安君与韩非公子这番说法，莫不是要让天下人形同禽兽护！”

    老人此言一出，四座之人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声讨嬴政。而嬴政对老者这一番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是微笑了一下说道：“这位老先生说：人若无礼，形同禽兽，但是设想一下。周氏未立之前，上溯到三皇五帝只是，世人哪知礼为何物？周武王定周礼之前，武王本人可知礼为何物？人若无礼，形同禽兽？那禽兽的定下的礼法，人若遵循难道就不是禽兽了吗？”

    嬴政此话一出，大厅之内又是一片寂静。虽然在场的士人学子在潜龙阁中彼此之间争论不休，但是现在两个人之间这么几乎明的说出脏话来。

    而就在潜龙阁内大厅里一片鸦雀无声的时候，弄玉突然大喊了起来：“公子！灵儿姑娘晕过去了！”

    嬴政本来还在讲台上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是一听到焰灵姬出事了。立刻一跃而起，飞身来到了焰灵姬身边。嬴政来到岸边，见到焰灵姬倒在弄玉怀中，急忙上去查看。只见焰灵姬脸色惨白，唇线紧闭，牙齿咬得紧紧的。嬴政急忙抓起焰灵姬的手腕为其把脉。

    嬴政闭起眼睛仔细感受着焰灵姬的脉搏，过了半刻睁开眼睛说道：“并无大碍，先离开这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说着就将焰灵姬打横抱起，带着一群随从径直离开了潜龙阁，弄玉也跟在了嬴政身后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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