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张半城

    上林苑小区门口。

    一个西装中年男和一个西装少女。

    “柳总，这边……”西装少女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柳如眉，急忙招呼。

    “柳总……这种小事您吩咐一声，这边就给您办妥了，怎么能让您亲自跑一趟……”西装中年男一边和柳如眉客气一边说。

    “曹经理，你受累了……”柳如眉也非常客气。

    通过介绍得知，这位中年男是上林苑小区的物业经理，而那名西装少女则是柳如眉的助理。一番客气后，这位曹经理带着我们开始看房。

    上林苑小区不愧是商业街旁边的高档小区，内部规划是相当不错。曹经理带我们看的是个复式别墅楼，四百多平方的大号子，里面精装修家居齐全，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柳如眉很满意，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征求我的意见。虽然柳如眉说过房租由她负责，但我觉得这也太奢侈了，急忙摇头拒绝，并表明意见：“房子挺好，但太大，不习惯，找个小点的就行。”

    柳如眉听完后也没表态，只是看着我淡淡一笑。

    曹经理非常善解人意，对我说：“秦先生，这房子是样板房，拎包即住，还自带车库，另外你别看着面积大，其实租金不贵，旁边一百平米的步梯房也是这个价……”

    四百平方别墅和一百平方板楼一个价？我冒汗，觉得这房子柳如眉估计已经拍板了，叫我过来只是走个过场。为了再争取一下，我把柳如眉拉到一边，低声说：“小柳啊，咱们那小店一年到头没那么大利润，经不起这么奢侈……”

    柳如眉继续微笑，说：“你怎么就知道没那么大利润，再者，刚刚曹经理也讲过了，这房子真心不贵，房间也够大，安保也好，就算是当个仓库存个货也是好的。”

    拿高档别墅当仓库存货？看来这大小姐是铁了心要让我住这儿了。我嘴角抽动，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啦。”柳如眉继续劝说：“你要嫌弃太大卫生不好打理，我让人再给你找个保姆……”

    “打……打住……我住……我自己能打扫……”我赶紧让她打住，心想：好家伙，这再不答应一会还指不定要出啥幺蛾子。

    “这就对了嘛。”柳如眉微笑，转身对着后面的助理说：“小吕你和曹经理一会去把手续办一下……”

    曹经理的效率更是惊人，两分钟后已经微笑着给我送来了钥匙和他自己的名片，并且一再叮嘱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

    从上林苑出来后，我辞别了柳如眉回到医院，看到胖子后，把自己兜里的两把钥匙都甩在了胖子面前。

    “废物，怎么了？”胖子拿起钥匙看了看后，说：“这是什么钥匙？”

    “一言难尽啊！”我感叹。

    “说说。”胖子八卦。

    于是，我把和柳如眉合伙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只是没有提项链的事情。

    胖子听我说完后，问：“这么说，你的店是小柳出钱打包的？”

    “是啊。”

    胖子接着问：“在这边又原封不动给你开了一家店？”

    “这边是合伙……”

    “那不重要。”胖子打断了我，接着问：“合伙开店，你一分钱没花，还要和人家五五分账？”

    我弱弱地回答：“我技术入股……”

    “技术？”胖子听我这么说，一脸坏笑地说：“废物，没看出来，你技术可以啊。”

    “……”我无语。

    胖子看我不说话，接着说：“之前在山洞里，你俩腻腻歪歪，我就觉得有问题，果然……”

    “别胡说，没有的事。”我澄清。

    “没有的事？”胖子不屑一顾，扬了扬手里的钥匙：“这钥匙咋不给别人，你脸白？”

    “这个……”

    胖子不理我，接着说：“我就说嘛，谁这么不开眼，花二十万打包你那些抄家货，原来是怎么回事……”

    “……”我继续郁闷。

    胖子瞪大眼睛瞅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说：“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啊，不高不帅也没气质，这小柳看上你啥了？”

    “……”我无语。项链的事情还没有眉目，我不想到处宣扬，但除去这个理由，整件事不论从哪方面看我都像是一个即将被包养的小白脸。

    “啧啧……”胖子继续在一旁咂着嘴。

    “你别在一旁看笑话了……”我无力地说。

    “哎，废物，你这么讲就不对了，我这绝对不是看笑话，我这最多算是嫉妒。”

    “……”

    胖子看我不说话，拍了拍我肩膀，说：“这是好事情，有多少人求之不得，别一副被人占了便宜的模样，开心一点……”

    我咧嘴苦笑。

    “哎，这就对了。”胖子接着说：“话说回来，看小柳这手笔可够阔的啊，她家到底什么是什么个情况，有矿啊？”

    我看胖子终于开始正经说人话了，便接住他的话茬，说：“有没有矿我真不知道，但是至少有条街。”

    “有条街？”胖子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刚刚那个地址你还记得不？”

    “XX步行街？”

    “嗯，柳家的。”

    “啊……”胖子惊讶。

    “紧挨着的写字楼好像也有他们家的……”

    “擦……”胖子继续惊讶。

    “旁边还有个高档小区，可能也是他们家开发的……”

    “我去……”胖子在一旁已经抓狂了。

    我心里一阵暗爽，终于体验到甜品站老板欣赏我惊讶时的心情。

    胖子平复了一下情绪，问：“照这么说小柳家里应该很有名望，但据我所知，河东市并没有姓柳的大富豪。”

    胖子所说的，我自然也想到了，但河东这一片真的没几个熟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找谁打听。我想了想后说：“现在至少能确定XX步行街是她家的，找人问问应该就能弄明白。”

    “对哦！”胖子听后恍然，说：“我这就去问。”

    胖子急吼吼地去翻手机，一通电话过后，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念了一句：“张半城……”

    “啥？”我没听明白，问：“你刚说什么？”

    胖子这才回过神来，激动地对我说：“张半城啊！小柳她爹是张半城啊！”

    “张半城？”我对这个名字也有所耳闻，忙问：“你说的是那个儒商张半城？”

    “嗯嗯。”胖子头点的和鸡啄碎米一样。

    张半城原名张伯年，是河东为数不多的实业家，为人低调，举止儒雅，素有儒商的雅称。据说他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在河东市周边到处拿地，到后来地产热市区扩建时，人们才发现周边规划扩建的新城区几乎有一半都随他姓张。为此，人又送他一个外号张半城。

    我没有在河东市呆过，也不好打听这些八卦消息，能知道张半城的这些传说也是偶尔听说，总觉得这个人被坊间传言的太过玄幻。现在胖子突然说张半城是柳如眉的爹，这让我感觉有些猝不及防，并不是说我不相信，只是一时半会没办法把传奇人物和自己身边的人联系到一起。

    “张半城姓张，小柳姓柳……”我念叨了一下，问胖子：“小柳没有随她爹姓？”

    胖子点头，说：“我也觉得奇怪，刚才也问过了，答案很惊喜啊。”

    我急忙追问：“什么答案？”

    “张半城入赘柳家。”胖子看着我说：“惊喜吧？意外吧？谁又能想到家财万贯的张半城会选择做上门女婿啊。”

    “的确是够意外的。”我点头。

    胖子接着说：“这柳家也不简单。”

    “说说看。”我接着打听。

    胖子瞥了我一眼，说：“废物，你一个学考古出身的，在河东听到柳家就没想起点什么吗？”

    “河东柳……柳河东……”我念叨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说小柳这一家子是柳宗元的后人？”

    “对喽。”胖子微微点头，满脸的高深莫测。

    “我擦，死胖子，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还不是刚刚才打听到的。”我伸手轻拍了一下胖子，接着说：“快点说说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嘿嘿……”胖子傻笑，然后才将他打听到的详细地说了一遍。

    柳家分支众多，柳如眉她们家也是其中之一。据说柳家世代是书香门第，在河东一带也是著了名的名门大家，民国年间由于战乱才渐渐家道中落，等到解放后几乎都只是空有其名。柳如眉家里之前情况基本也是如此，直到她父母这一辈一切才发生了改变。柳如眉的父亲也就是张半城，入赘后展现出了惊人的商业才能，经过数年努力打拼，其名下财富也更为惊人。张半城并没有隐瞒他入赘的事情，但他入赘后自己并没有改姓，再加上他为人太过低调，本人又太过耀眼，导致外人误解，大多认为张半城的这些产业属于张氏。若不是后来周围人得知他的独生女姓柳，又有几个人知道他这一份家业原来姓柳。

    “废物，你这次可算是捞着了……”胖子用力地拍着我肩膀。

    “捞着了吗？”我反问自己，但一想到柳如眉项链里的那张照片，顿时觉得头都大了，心里暗自祈祷：“求神佛保佑吧，千万可别是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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