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5 第 2395 章

    第一代人妄丹出世的时候，当时还没有人知道这丹药是什么，只是有个幸运的小子吃了，然后就得了某种古怪病症，内燥之症，类似于心火过燥而引发的，全身都如火烧一样，精力旺盛，一刻也安定不下来。

    当时大夫都觉得奇怪，说不清楚其中原理，还是那家人一棒子下来，打出来个实话，这小子从山里捡了个丹药就吃了，最开始，他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因为金灿灿的，看着就不同凡响，结果吃了之后没啥感觉，还觉得哽得慌，第一天就开始不对劲儿了。

    后来有个善心的大侠说要用内力为其探查一一，结果发现他腹中那丹药竟然含而未化，当时已经整整过去七天了，那小子天天饭照吃水照喝，排泄正常，可这丹药就是在他腹中未曾消化。

    大侠觉得奇怪，却也知道祸因找到了，就跟那家人说了，他用内力牵引，把那丹药弄出来，只要丹药吐出来了，影响应该就不会再存在了，这小子的病症自然也就该好了。

    那家人千恩万谢地同意了，结果在用内力接触的过程中，大侠发现丹药竟然在加速溶解，同时，他也发现这个从未学过武的小子身上竟然多了一股内力。

    这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跟丹药有关了，因为那小子从未习武，内力自生却无处运转，只在体内乱窜，反而造成不适。

    大侠就好人做到底，直接给他的内力调整了一下路线，按照自己修习的功法传了他，算是直接收他为弟子了。

    那丹药不易化开，还是被牵引出来了，只是小了一圈儿，依旧是金灿灿的，只要见过的人就明白为什么会有傻小子不知道是什么也会把它吃下去，实在是看着太像传说中的仙丹了。

    这要是不尝一尝，似乎就要错过什么仙缘一样。

    不知道那位大侠有没有吃这颗来历曲折的丹药，总之，当时这丹药已经小范围出名。

    第一代人妄丹出世的时候，相隔第一代约有十几年，传说也早就走了样，仙丹的名头笼罩在身上，正好当时又有一位急需求医的大侠，对方武功高，名望也高，便连那病症，也是为人出头，一片公义的结果，普通的药物已经救治不了，就有人说起这仙丹来。

    因是虚无缥缈之事，也没多少人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但人妄丹太好认了，金灿灿的，化掉多少层都是金灿灿的，实在难与其他丹药混淆，于是就有人找到了，送来了。

    这位大侠为人豪爽，是个对朋友极为真心之人，知道是朋友送来的丹药，不管有用没用，甚至也不怀疑会不会被人下毒，直接就吞到肚子里。

    大侠武功高强，内力运转已经成为了习惯，他很快就发现在用内力化开的时候这丹药竟然像是能够平生内力一样，让他的内力迅速壮大了不少。

    这种好事儿简直是……不要说当时为了朋友出头留下的暗伤了，就连那大夫都说不能治的病症，也全好了，再有内力大涨，这位大侠后来就成了人王，这也是人妄丹名字的由来。

    第三代人妄丹出世的时候，已经人人都知道这丹药的好处了，不少人做梦都想得一个，还有人用金珠冒充人妄丹行骗的，江湖上真假难辨，很有那么一阵儿兴起寻丹热，又因为无果很快被放弃。

    当假货充斥市场，真货也就无人问津了。

    真正的人妄丹在市场上找不到买家，那意外得到它的人，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得太美，假的人妄丹好歹还用了点儿金，他捡来的这个，跟石头似的，实在看不出来哪里特殊。

    他也不是个会武功的，更没想过培养自家孩子成为大侠，这丹药若不能卖出去，砸在手里就没用了。

    一再降低心理预期之后，这枚人妄丹被他卖给了某门派弟子，对方一直是门派之中嘲笑的冤大头，属于有钱却没资质

    的类型，哪怕花钱进了门派，没有实力，别人也不会真当他是好兄弟，只在花钱的时候叫他一声兄弟，之后就不理会了。

    他花的钱多了，连这一次买丹药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给自己的某个兄弟做礼物。

    他那兄弟，严格来说是受他资助才能进入门派高层眼中，收为关门弟子的，可当时对他千恩万谢，拉着他的手说「你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报不完的人」，却在表面上客客气气接了他的礼物之后，转手就给扔了，还跟身边人嘲笑他没眼光能有什么好东西。

    把正好要叮嘱一句话返回的他气得脸色发青，却也没敢发作，甚至都不敢走出去撕破脸，因为撕不起，硬是等到他们都走了，他才去捡起了那颗丹药。

    当时他也就是赌一口气，想着你不相信是真的，我相信是真的，他就直接吃了，之后感觉不适，还以为怕不是吃了什么毒药。

    幸好家中有钱，找来靠得住的大侠帮忙查看，这才发现是中了大奖了，之后如何打脸自不必说，反正是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当然，这件小事也是在他成为人王之后才露出来的，在此之前，没人知道他吃了一颗真的人妄丹。

    第四代……

    第五代……

    ……

    除了前面几代人妄丹名声不显的时候没什么事儿，后面每一代人妄丹出世，江湖上都必然要有一番你争我夺，这丹药的特性摆在那里，哪怕是用内力辅助，却也只能一层层化开，这就给了人争抢的余地。

    据说某一代人妄丹从最初的樱桃大小到米粒大小，一直有人争抢，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场面，反正柳风想象不能。

    被别人吃下去，没消化完，吐出来，再有人吃下去……呕……不行，这个想象就挺要命的，多么金贵的东西，也不能这样啊！

    要是非得别人消化一遍的人妄丹才能落到他手上，他就考虑把它卖了，反正他自己是绝对不吃的。

    柳风这会儿不过是想要用这个世界的常规方法来解决问题，要不然，他自己走玄学的路子，只要不是去毁灭世界，还有什么摆不平的？

    「上一代人妄丹出世，成就了苏晓楼，这一代人妄丹，又不知道要成就哪个了。」

    说书先生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与有荣焉，捋着胡须，目有遥想，对他这样不懂武功的人来说，江湖上的腥风血雨跟他总是隔了一层，但那些波澜壮阔总还是能够看到的。

    这就好像看戏，坐着点评的观众总是最清醒的那个，谁好谁坏，看个清楚，可当事人，就不那么明白了。

    柳风本来都要走了，听到「苏晓楼」这个名字，又站住了脚，「先生也知道苏晓楼？我听说他当上人王之后就破碎虚空了，不知真假？」

    当今世上，几个大宗师都是有数的，反而是大宗师之上的人王，一代代说，一代代都没怎么见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都破碎虚空了。

    也许是当前世界不允许那么高级的力量，所以一旦个人力量达到某个上限，就直接被排斥出去了。

    柳风没报多大希望，却没想到说书先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你不是鬼冢弟子，怎能不知道苏晓楼，你们鬼冢的第一代鬼王就是苏晓楼啊！」

    说书先生的话还没让柳风警惕自己的变装又被人看穿，就不得不面对这个炸雷。

    什么，鬼冢弟子还能成为人王？

    不可能吧！

    但，如果有人□□补全损伤，似乎还是可能的？

    柳风握着刀的手都紧了紧，那说书先生连忙摆手：「你也不必太在意，我只是听你咳嗽，才盲猜了一下，并不作准，如今看来，我是猜中了？」

    他这样说着，倒也没多少惧怕的意思，见柳风不解，还笑着说：「你们这些人啊，可不会向我这样不会武功的人打听什么消息，所以，只要瞒住雀楼的嘴，就没有人知道你在哪里。」

    雀楼是江湖上打听消息最常用的第三方渠道，据说为雀楼探听消息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贩夫走卒都有，寻常如麻雀，谁都不会在意，于是雀楼的消息是公认的最全最多。

    说书先生这会儿纠正了一下这个说法，被雀楼当做耳目的小人物，也都是会武功且有些家底的人物，跟他这种靠天吃饭的普通人，还是不一样，所以，也不用担心他把消息卖到雀楼去。

    会武功的江湖人和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共同生活在一起，若是不注意一些，对普通人来说，简直是朝不保夕，哪怕朝廷是庇护的，但朝廷的动作慢了，他们死了不也没什么意义了？

    所以朝廷只是个震慑作用，真正的让大家都能和平相处的原因还有一点，普通人从来不多事。

    「我是个说书的，就靠嘴吃饭，可我也清楚，有什么是该说的，有什么是不该说的，你们那些打打杀杀，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引火烧身，非要去做没好处的事情。」

    说书先生这话也是普通人的生活智慧。

    柳风看出他说的是真心话，本来也没杀他灭口的意思，就没为难他，听他讲了讲有关苏晓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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