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1 第 2191 章

    医院特有的味道充斥着鼻尖,人来人往却并不显得十分热闹，反而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正在行走中的女子停下了脚步，突兀地在一处地方站了站,没有人留意到她，便是有,多也是看她的容貌和身材,或许还有些人心中在猜测对方是不是来探病的。

    她的确是来探病的，又不是一般的探病。

    闭了闭眼，浓密的眼睫微颤,女子再睁开眼后,看着不远处的一道病房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原主顾芝瑶家境优渥，独生女,父母的疼爱并没有让她放弃提升自己,她从小到大都是优秀生的代表,年纪轻轻就有了不小的名头，如今不仅开办了自己的心理诊所,也在刑侦那边儿兼职顾问，给他们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之类的,有的时候还会跟着一起破案,尝试给出凶手心理画像之类的东西。

    她参与破案最大的目的是不忍心那些受害者无辜受戮，自身也是怜贫惜弱的性子,平时看到什么流浪猫狗,自己没办法饲养,也会想办法给它们提供一些帮助。

    又因为学心理学,习惯性观察身边人,发现队里的一个男同事方麒有些生活上的困难，便时常悄然提供帮助，主动请客带上对方之类的。

    男未婚，女未嫁，又因怜贫惜弱而多加关注，再加上能够对方的职业从来不缺乏正义感，又贴合了原主的倾向，两人又有不少相处的机会，一来二去，虽然还没挑破，可俨然已经是出入成双的情侣了

    不过因为刑侦的担子太重，大家都忙，所以平时没显出多么亲密来。

    这本来是很好的一段良缘，如果方麒没有一个不懂事的妹妹方琳的话。

    今天，原主就是专程来找方琳谈谈的，两人已经见过一次，上次是方麒特意介绍两人认识的，怀抱着欢喜的态度，希望女友跟自己的妹妹认识并能好好相处，在方麒面前，方琳乖巧懂事，像是真的很欢迎原主的出现似的，可等到方麒出门，留她们两个在的时候，方琳就直接闷不做声，不再与原主做任何交流。

    原主与她说话，她就拿眼角看人，既不礼貌，也不尊重，像是很瞧不上原主似的。等到方麒进来，她又脸上带笑，仿佛跟原主聊得特别愉快似的，假得很。

    方琳有心脏病，她和方麒的父母在她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基本上可以算是方麒带大的，即便两人被亲戚家嫌弃的时候，方麒都没让她吃过苦，只看她十指纤纤，皮肤嫩白，在对比方麒明显比实际年龄成熟近十岁的外表，以及那夹杂在黑发之中的银丝，就知道为了妹妹，方麒从那过来没有少吃苦。

    因为方琳的病，亲戚家的钱都算借遍了，从上学时候就背负着债务的方麒更是没少操劳，最近正在寻思着是否要卖掉父母留下来的房子，那是他们兄妹唯一算得上的财产，此外的所有钱，都已经投入到了医疗费的无底洞中。

    这样大的压力，让现在的顾芝瑶看，现实点儿的女生根本就不会选择方麒做男友，图他什么呢？长相端正，人有正义感，还是每个月那点儿固定工资，哦，工资还要给妹妹治病，自己每个月连正经的大餐都不敢吃，通常都是吃方便面。

    二十来岁的人，老得像是三十多岁一样，性子也沉稳得像是中年人，不讨喜，不爱说话，钱财局促……图他什么呢？那老房子，还是他有正义感，能给人安全感？

    在小环境之中看着仿佛还算般配的一对儿，放到现实社会这个大染缸之中再看，也就是一地鸡毛。

    剧情中，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促使今天原主来找方琳谈谈的原因，不仅是因为上次方琳那冷淡的态度，方琳的病，如果不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有今天没明天的，谁知道能活多久，这样的小姑子，跟她计较什么都显得自己小气。

    可原主还是有点儿忍不了，所以来找她了，是因为昨天方琳的“作”，让方麒差点儿出事儿。

    没有人愿意看着自己的男友出什么问题，尤其是在连日加班，整个人都憔悴到不行的时候，还要因为妹妹的“作”，非得帮忙她找什么丢失的猫，方麒猫没找到，还差点儿被车撞了。

    不全是因为那人车速太快的缘故，还因为缺乏睡眠的方麒精神力不集中，反应慢了，这才被车子擦了一下。

    他自己不觉得严重，可陪着找猫的原主有些忍不了，就算是亲妹妹，也不能这样折腾她的男友吧，做妹妹的，难道就不知道心疼一下哥哥吗？

    她今天过来，就是想要跟方琳说这个事儿，希望她以后能够多站在方麒的角度考虑一下，让她这个哥哥多点儿休息的时间。

    结果，就因为一句“你就不能懂点儿事儿”的话，方琳直接从医院顶楼跳下，她还是专门打电话叫来了方麒才跳的，倒是算得准，直接落到了方麒面前，然后，因为她电话里说是“你女友嫌弃我拖累你”之类的话，方麒跟原主大吵了一架，也让原主的“恶毒”之名广为流传。

    因为一句话，害死一个人。

    这是原主从来不想的，她反复思索，也不觉得自己那句话哪里重了，方琳的年龄也不小了，成年人，又不是没读书上过学，她难道真的不知道她的哥哥有多难吗？

    为什么就不能互相体谅，气性那么大吗？

    再后来，就是一出原主“追妻火葬场”的剧情，结果可想而知，妹妹的一条命横亘在那里，方麒是不可能再跟原主和好了，反而为了摆脱原主的纠缠，很快跟一个文职警花成了一对儿，学长学妹，出双入对，恩恩爱爱。

    没了方琳的拖累，没了那医疗黑洞，方麒少了多少负担，以后的生活也是可以想见的幸福美满。

    是个好人。

    可惜不适合原主。

    原主被逼疯了。

    “唉……”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方麒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男友人选，更不要说无论任何事情他的妹妹都是优先级别最高的那个，两人说是在一起，可除了工作的时候，其他时间，方麒不是忙着补足睡眠，精研专业知识，就是去探望妹妹，为了妹妹的医疗费发愁。

    他自尊心又强，可以跟亲戚借钱，却绝对不跟同事说，也不跟女友诉苦借钱，原主想要帮助他，还要自己绞尽脑汁想着怎样不留痕迹，怎样通过父母和自己的人脉来为方琳寻找更好的医疗条件。

    哪有正常的恋爱谈成这个样子的，不知道算不算是“妈系女友”，简直是从头操心到脚，连带着方琳心爱的猫猫狗狗。

    你说说，一个经常要因为心脏不舒服住院的病人，你养猫养狗，有那个时间去照顾吗？于是都成了方麒的事儿，只要不是没良心到要让小动物被憋屈死邋遢死饿死，方麒在照顾自己之余，就要操心这些养在家中的猫狗。

    自己睡眠不足，还要因为狗子的活泼而去遛狗，因为猫猫的喵喵叫而给它清理猫砂，洗澡喂食。

    原主恋爱没见怎么谈，先帮着做了不少铲屎官的活儿。

    虽然原主也喜欢猫狗，但她自己知道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就从未养过，可却在方麒那里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养宠物的心酸。

    本来应该欢乐温馨的跟宠物互动的环节，也因为自身的疲惫成了敷衍应付并有些烦的过程。

    只想问，方琳的猫狗到底是给谁养的，为了让她哥哥不闲着吗？还是生怕自己哥哥累不死？

    莫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至于方琳的死，原主想不通，逼疯了自己，顾芝瑶却看得很明白，方家的条件，不说等不等得到心脏移植，就算真的有合适的配型，他们有钱做手术吗？

    没有。

    那个老房子，能值多少钱？卖了也未必够手术费，更不要说后续的医疗费用了。

    方琳对此应该是根本不抱什么希望的，她是以一种消极的心态假装乐观应付她哥，然后又在这种消极的心态下矛盾地想要多活些时候，于是平时看着还好的时候，她也是要住院的，仿佛在这里才给了她更多活下去的可能。

    原主点破的那些话，方琳一直逃避地不去想，她只想着自己的可怜，动辄就把自己当做快要死了的人看待，然后就觉得她的哥哥，作为她唯一的亲人，一定要让着她，顺着她，唯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重要的，是有价值的，是有理由活更长时间的。

    而原主戳破了她给自己的幻梦，让更现实的，她从未见过的方麒的那一面出现在她眼前，方琳不是一个完全没有良心的女生，这一点从她压根儿没想过让原主出钱给她看病就能看出来了。

    可以说她并没有刻意在给原主和方麒制造什么恋爱阻碍，可她的那些无理要求，本身也像是一种阻碍，真实存在着。

    “所以说，谈恋爱也要找合适的啊，合适的人，合适的时间，像是方麒这种，就不适合现在谈恋爱啊，妹妹最重要，哪里有精力谈恋爱？”

    顾芝瑶点评了一下，有些犹豫，还要不要去病房看看方琳？胸腔之中憋着一口气，是为原主憋屈，很想骂那不懂事的丫头一顿，可明知道结果，到底是一条命，唉，真难，为什么要谈一个这么难的恋爱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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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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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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