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0 第 2190 章

    奥佩里斯和薇薇安的婚礼是如期举行的。

    自从订婚之后，两人就断不了争吵，可最终婚礼还是举行了。

    一天的劳累之后，奥佩里斯躺在床上不想起来，他跟薇薇安虽是今天才结婚，却也是老夫老妻了，再没有了什么激情。

    薇薇安坐在梳妆镜前打理自己的头发，铂金色的卷发看起来就充满了高级的质感，不知道洒了什么，上面还有些亮闪闪的微光，朦胧光晕，衬得她愈发如同精灵一般。

    很漂亮，少有人能够比得过她的美貌，最初，也是她的美貌吸引了奥佩里斯，然后，无论是多么漂亮的皮囊，因为无法长久留住奥佩里斯的心。

    “你今天在想什么？你的莉莉，还是莎莎？又或者是安娜，玛莎？”

    薇薇安微微勾起的唇角像是一个嘲讽的笑，她随口说出的名字，都是奥佩里斯曾经的女友，也许还是现在进行时和将来时的女友。

    “我在想，怎么还不是明天。”

    奥佩里斯十分不理解薇薇安，怎么会有女人这么无聊，每天都盯着他跟异性的远近，为什么她就不能反省一下自己？明明长着那么一张漂亮的脸，为什么就不能为那张脸后面的脑子多充点儿值呢？缺钱吗？

    这么想着，奥佩里斯翻了个身，背对着还在精心护理自己面容的薇薇安，直接睡了。

    他做了一个梦，也许是个噩梦，梦中仿佛要死了一样，可等到醒过来，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

    “呼……”

    奥佩里斯坐起身来，大口喘息着，这才发现自己身上都是汗水，脸上也是，睡衣都湿了。

    他起身，去洗手间洗脸，冰冷的水泼在脸上，还不舒服，干脆深吸一口气整个头都闷在水池中，哗啦啦的水声仿佛隔了一层，像是远在天边，同时，一些零碎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是他的梦。

    那是多少年之后了，梦中，奥佩里斯的婚姻一团糟糕，薇薇安从现在追着他跑，到突然想通一样，开始找情人，给他戴绿帽，一个又一个的情人，跪伏在薇薇安的脚下，而他，只能得到薇薇安轻蔑的眼神。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抬起头来，水珠哗啦啦往下掉落，下雨一样，然而奥佩里斯已经冷静很多了，那就是一个梦，甚至算不上噩梦，如果薇薇安真的会去找其他人，那他恐怕会很高兴吧，毕竟不是谁都愿意被人这样缠着，像是勒住了脖颈，完全无法呼吸新鲜空气了。

    “我需要自由！”

    奥佩里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要的就是自由，女人不能束缚他，其他的任何事情，也不能束缚他。

    呃，也许金钱会，但，他可能会没钱吗？

    他永远不可能没钱，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他也永远不会被什么束缚住。

    薇薇安，当然也不行。

    婚礼第二天，奥佩里斯就不见人影了，薇薇安面对亲朋好友的恭喜，脸上的笑容都伪装不出来。

    那些微笑，那些私语，都像是在嘲讽她似的，让她满心地不悦。

    薇薇安不明白，为什么奥佩里斯会这样对自己，明明一开始他那样热烈地追求她，他们也是好过的啊！

    只是他们的恋情，太短，太短。

    奥佩里斯抽身而去，薇薇安却无法脱身。

    十年后。

    金碧辉煌的大厅之中，薇薇安穿着一袭黑色的晚礼服，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中捏着一杯红酒，红色的酒液荡漾着，上面若有细碎的金光，倒映着这场晚会的奢华。

    “亲爱的，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一个男士见到薇薇安，眼睛一亮，快步过来，托起她没有拿酒杯的那只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他愿意在她的面前，低下尊贵的头颅，让自己“臣服”。

    “很高兴见到你。”

    冷淡又漂亮的面容上似乎有了一丝笑意，只是一丝，就让人受宠若惊。

    不远处，奥佩里斯冷眼旁观，心中点评，呵，又一个。

    两人的婚姻仿佛走向了末路，还在坚持的原因不过是离婚名义上不好听罢了，可他们早就不住在一起了。

    对上薇薇安轻蔑的目光，这一刻，奥佩里斯有些恍惚，这一幕，仿佛很久之前就见过，什么时候，在哪里？不可能吧？

    奥佩里斯没有想起来，但那不重要。

    晚会之后，夫妻两个挽着手坐上了同一辆车子，奥佩里斯和薇薇安之间还能坐下一个人的空位，这样的距离，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从无缩减。

    没有说话，一路都没有说话，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薇薇安先下了车，车门关上，奥佩里斯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上的杂志，宁可用这些花花绿绿的杂志打发时间，也不愿意看薇薇安一眼。

    薇薇安却怔怔地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然后看着那辆车远行，仿佛把她的灵魂也带走了一样。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呢？”

    明知道是不合适的人，他有着永远风流而不安定的心，可，她还是喜欢上了，并无法放手。

    次日，奥佩里斯从报纸上看到了薇薇安的死讯。

    “真的假的？”

    奥佩里斯有些不信，“她昨天还好好的。”

    这么说着，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报纸，是正经的报纸，而不是穿凿附会的小报，那么……

    躺在棺木之中的女人被鲜花包围着，她穿着一袭白纱裙，铂金色的长发披散着，双手在身前抱着一束花，还有许多花瓣洒在她的裙上，落在她的发上，让她闭目的姿势仿佛是在沉睡。

    “真美啊！”

    看着这样的她，奥佩里斯仿佛想起了他们的初见，这真的是一个很容易令人一见钟情的女人，可实际上，她并没有足够吸引人的内在，起码奥佩里斯从未发现过。

    “她是服药过量死的，你知道她有抑郁症吗？”

    质问来自于薇薇安的爱慕者，这几年，她多了很多的爱慕者，不，应该说她一直都有很多的爱慕者，只不过是近几年才容许他们走得更近。

    奥佩里斯拨开那只捉着自己衣领的手，轻轻把衣领整好，拂了拂上面不存在的灰尘，轻笑着说：“那是她的事情，她是一个成年人了，应该学会照顾好自己。”

    冷酷无情的话，不像是出自丈夫之口，或许，他从来没有当自己是她的丈夫。

    “你这个混蛋，你不配得到她的爱！”

    穿着黑西装的男士高声叫骂，面目狰狞，不见在薇薇安面前的温和俊雅，可奥佩里斯压根儿不为所动，他双手插兜，以一种吊儿郎当的姿态迎接着对方的叫嚣，像是在享受拂面的清风，惬意而安宁。

    葬礼上的秩序很快被稳定下来，没有人愿意在这种场合闹事，于是，棺木被放入了地下。

    土埋了上去，落在透明的棺盖上，让那精致的容颜被尘封。

    所有人都离开了，奥佩里斯站在坟墓前，听着律师在他耳边念薇薇安的遗嘱安排，没什么好说的，她并没有把钱留给奥佩里斯。

    看到这个结果，律师投来一种同情的眼神儿，那真的是好大的一笔钱，与之失之交臂，真的是一种遗憾。

    “随便吧。”

    奥佩里斯耸了耸肩，面对目露遗憾的律师，轻笑了一下，他可不是缺钱的人，跟薇薇安结婚，也绝对不是为了她的钱。

    应该说，对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从来没有想过用钱财拴住他。

    律师是他们的家庭律师，夫妻双方的事务，很多律师都清楚，连同这夫妻两人连貌合神离都算不上的感情，也一度让律师费解。

    “先生，你有想过今天吗？”

    离开墓园的路

    上，律师忍不住问，他想知道奥佩里斯会为什么动容，那样貌美的妻子都不能让他收心，真的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伴侣。

    “知道吗？早在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会有今天的这一幕了，这是婚姻的悲剧，注定走向坟墓，不是她死，就是我死，或者我们都被婚姻拖死。”

    奥佩里斯说起多年前的梦境，梦中所见，也是这样的一幕吧，一种窒息感，不是因为薇薇安的死亡，而是因为婚姻本身，他竟然要被一个女人绑定这么久的吗？

    “无论做什么仿佛都有一双眼睛盯着你，走到哪里都会被找到，然后看着那个气势汹汹的女人走到你的面前，对你的女伴大吵大闹，怒瞪着你，抱怨你的负心薄幸……嘿，那又怎么样呢？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是喜新厌旧，就是喜欢美女，有什么不可以吗？”

    “自从认识她，我的生活就变成了恐怖片，如今，终于结束了。”

    奥佩里斯眉宇间明显有些活跃之意，像是刚刚被释放的犯人，他长得很帅，已经三十多岁的年龄，看起来却依旧是年轻人的青春活力，让人见了欢喜。

    “是啊，结束了。”

    律师愈发可怜那位坟墓中的薇薇安了，怎么就喜欢上这样的人，落得这样的结局。

    奥佩里斯面容平静，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就一定能够改变它吗？为什么不顺着它走呢？也许它的安排，就是最好的选择。

    接受命运女神的馈赠，让它欣喜，为之欢愉。——这就是凡人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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