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句告别都没说出来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足球学校，那是吴凡梦寐以求的地方，接下来，迎接他的将会是一个新的人生起点。

    人的一生总是如匆匆过客，开启人生的新篇章意味着要告别，告别曾经拥有的一切。

    吴凡需要告别这座城市，告别市一中，告别老师和同学们，告别吴秀玲，还有，告别徐莹……

    当迟尚斌告诉所有的小球员，他们只有一天晚上的时间来向往日的生活告别的时候，吴凡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人居然不是吴秀玲，而是徐莹。

    高中三年，吴凡和徐莹同桌了三年，他们每一天的生活都是在打闹中度过。

    与徐莹在一起的日子几乎就是吴凡的整个高中生活，所以，当告别来临的时候，吴凡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徐莹。

    当公交车靠站的时候，下了车的吴凡并没有打算跟着吴秀玲一起回家，一个晚上本来就没几个小时，吴凡需要抓紧时间把他的事情都办了。

    “妈，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话音未落，吴秀玲都还没来得及答应，吴凡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徐莹的家和吴凡的家就住在同一个街道，两家人相隔并不远。

    下了公交车的吴凡就径直的向着徐莹的家门口跑去了。

    一条三米多宽的小巷子，徐莹的家就在尽头，踏进小巷子的吴凡放慢了脚步。

    这是一条人头攒动的小巷子，巷子本来就不宽，两边却摆满了各种小摊。

    卖菜的，卖小吃的，卖锅碗瓢盆的，卖杂货五金的……

    两边的小摊把三米多宽的小巷子变成了一条只有五六十公分宽的小路，两个人相遇都要错开身位才能通过，要不然就会撞在一起。

    最关键的是，就是这样的一条小巷子，逛街的人还特别多，人们只能排成两支小长队一左一右前进。

    从巷头到巷尾，大约500多米，吴凡硬生生的走了几近半个小时。

    徐莹的家就在小巷子旁边的一栋小砖房的二楼，吴凡快走到楼下的时候就扯着嗓子大声喊到：

    “徐莹，徐莹，徐莹…………”

    二楼的窗户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能是因为小巷子里声音太噪杂了，吴凡的声音淹没在了人群之中，根本就传不到徐莹的耳朵里。

    走到徐莹家楼下的时候，吴凡又扯着嗓子继续喊到：

    “徐莹，徐莹……”

    二楼的窗户还是没有动静，可吴凡后面的人却催促着他：

    “小伙子，赶紧走啊！后面都堵住了。”

    吴凡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情况，他一个人就堵住了整个小队前进的道路，真不愧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呐！”

    吴凡又继续喊了一声，他多么的希望徐莹赶紧推开窗户。

    而就在此时，他身后的小队越来越挤，已经推着他向前走。

    眼看就要走过徐莹家的房子了，二楼的窗户终于推开了，窗户里伸出了一个脑袋。

    吴凡急忙挥着手呼喊着：

    “徐莹，徐莹，是我，我是吴凡……”

    “你出来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我在前面的巷尾等你，你快点出来啊！”

    徐莹急忙回答道：

    “好的，好的！”

    徐莹一边关着窗子一边在想，吴凡找她有什么事呢？他今天不是去参加足球选拔活动了吗？难道是……

    ……

    当徐莹来到巷尾的时候，吴凡一个人倚靠在一家包子铺门口，一只手里拎着几个包子，而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啃了几嘴的馒头。

    吴凡看到了徐莹便朝她招手，让她过去，嘴里还不停的啃着馒头，他的嘴巴已经被馒头撑变形了。

    徐莹走了过去。

    “你不会是来请我吃包子的吧！”

    “当然不是啦！我还没吃晚饭呢！你吃了吗？要不，你也来一个。”说话的时候，吴凡就把手里拎着的包子递了过去。

    “不用了，我刚吃了晚饭。”

    “唉，你找我有什么事呢？就不能明天早上到了学校里再说吗？不会是让我帮你抄作业吧！”

    吴凡摇了摇头。

    “不是，哎呀，你先进来再说嘛！”

    吴凡转身走进了包子铺，包子铺里有两张小桌子，吴凡买包子最主要的原因可不是为了吃晚饭，而是能到包子铺里坐一坐，他总不能和徐莹站在大街上聊天吧！

    徐莹跟着吴凡走了进去。

    两个人坐在了桌子旁边，徐莹的屁股刚落在了凳子上就开始发问。

    “说吧，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吴凡把嘴里面的包子使劲咽了下去。

    “老板，再来一碗豆浆！”

    徐莹呆呆的盯着吴凡。

    “喂！你找我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吴凡拍了拍胸口，刚才使劲咽的那一口馒头让他有些噎得慌，老板的豆浆端到他的面前，他急匆匆的喝了大半碗，然后才说到：

    “哎，我说你能不能别总是急性子，我都认识你三年了，你这急性子一点都没改。”

    徐莹撇了撇嘴：

    “你管我呢？快说吧！什么事。”

    吴凡不知道该如何与徐莹告别，于是，他装腔作势的说到：

    “你知道吗？小爷我今天考上足球学校啦！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用见到你了。”

    还真如徐莹所想的那样，吴凡被选中了，吴凡以为，徐莹又会跟他斗嘴了，可谁能料到，今天的徐莹不按套路出牌，她站起来就往外走了。

    “切，这事跟我有关系吗？你找错人了。”

    吴凡急忙追了出去。

    “哎，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等等！”

    “哎！我明天早上八点就走啦！你要不要来送我啊！就在市体育馆。”

    “哎……”

    徐莹没有回头，越走越远，而吴凡就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追呢？还是不该追？

    直到徐莹消失在了小巷子里，吴凡还呆呆的站在包子铺门口。

    徐莹走着走着眼泪就汪在了眼睛里，因为吴凡居然没有追上来。

    她喜欢吴凡，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吴凡，她知道吴凡就要走了，她不想从吴凡的口中听到告别的话语……

    青春是羞涩的，但也是蠢蠢欲动的，当徐莹确定吴凡要离开的时候，她的少女心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

    吴凡倚靠在包子铺上，望着小巷子，很久很久，他干嘛要装腔作势呢？他连一句最起码的告别的话都没说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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