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泰坦前奏 空间之外

    “小心点！”

    身着一袭银亮甲衣的男子喝斥道。这身甲衣与皮肤紧密贴合，在旁人看来他好似一个椭圆形的银色梭子一般，颇有些滑稽。然而没有人会因为这滑稽的模样笑话他，男子是这支小队的队长，他的权威性不容置疑。

    “这里面关押的可是乙级的罪犯，若有闪失的话，有我们好果子吃的！”说着，他上前查看了一下，被检查的是一个两米见长的正方形笼子，海蓝色的激光网格闪烁着，在其后是一位垂首端坐的年轻人类。

    见这人类没有反应，男子稍稍缓了口气，打着手势招呼起来。周围大大小小的机械开始运作，他也得以惬意地点起了一根手卷香烟。

    很久没抽过烟了······他如此想着，自从来到这里做事以后，一直忙忙碌碌个不停。为了保证身体的状态时刻处于最佳，他就与这种落后的草叶制品无缘了。虽然这里有着调节身体健康的机器，但防微杜渐嘛，总胜过亡羊补牢。

    看着高大的银色机器人t800接手，对罪犯的各项数据做着记录，男子暗自腹诽：为什么不让这些没有感情的家伙完全代替人工呢？它们又不会累，就算24小时工作也不会疲倦。总好过把人当作骡子使唤，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多少。

    啊······真的是很辛苦呢，要是能好好地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男子在心里好好地抒发了一通抱怨，深深地吐出口气，烟圈在眼前渐渐散开。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

    他着眼瞧去，听对话的内容，似乎是运输矿石的机器出了故障。“行人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采矿小队和他所属的征讨部队八杆子也打不着，他无心去管别人的闲事，只想趁着来之不易的闲暇，好好地品味自己这刚从下位世界里搞到的香烟。

    正当他要转回视线来时，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隐约的危险感。不好！他来不及提醒，甚至来不及作出防御，紧接着从矿石车中钻出一道绿色的光束，向他面前疾射而来！

    “啪嗒。”

    手卷香烟掉落，男子满脸惊愕，摇摇晃晃地软倒在了地上。

    ······

    流光溢彩的圆柱屹立在中央，高不知几许，仿佛它会一直通往遥远的尽头。周遭悬浮着十三架一体式的圆形工作台，或高或低，围绕着圆柱将它拱卫在其中。

    四周以不知名的材料制成，透过壁垒，可以看到偶尔有星辰闪烁。但整体趋于黑暗的色调，因此视野所及，都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这是一间极宏伟的殿室，宏伟到人站在其中，会不禁感到自己的渺小。

    第二任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不过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抬头望向了那些悬浮的工作台。十三架工作台上只有五道身影，剩余所属的主人似乎不在此处。

    他呵呵笑了起来。

    “原来是把我弄到分部里来了，怎么？其他人呢？”

    “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处理，有关于你的判决，我们五人就足够了。”

    一架工作台下降，落在第二任的面前。端坐其上的是一名英俊的年轻男子，着一身古朴长袍，眉宇间不怒自威。

    “也好，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作出让我甘愿伏法的判决的。”第二任笑了笑，继续说道：“x1907呢？萧宏律他没事了吧？”

    这里说的“x1907”，其实就是那位与他同行的萧宏律。

    楚轩联盟招收了各个世界中太多的英才，同为一人的也不在少数。比如萧宏律就有十好几位，他们大都游走在多元宇宙之中，人数时增时减很难确定，因此便用代号来方便称呼。

    “x”指除楚轩以外的正式成员，而“1907”则是他加入联盟的顺序。

    第二任也有此类代号，只不过既不是楚轩的“c”，也不是非楚轩的“x”。

    “已经送去治疗了，轻伤，大约半个小时后就可以修复完毕。”某处工作台上，一个声音淡淡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先不要着急扮演假模假样的关心了，我们来说一说这次行动的结果吧。z03陷入休眠状态，距离下一次重启需要13551个标准时间，人造主神实验计划因此被迫延后。而且这次的行动还导致了一个未成熟的主神空间与多元‘接轨’，你知道这会引来什么。”

    第二任沉默不语。显然他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但遗憾的是，事情的发展有时候并不能为人所控制。面对这一番居高临下的质问，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知道，所以我认罪。”

    “哼。”

    那声音不屑地冷哼了一下，殿室很静，静得可以听见他用手指轻点桌面的声音。

    “你那个同质异位体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尽管我可以理解你的不理智，但在我看来，这些事你做得毫无意义。

    他所在的那个无限恐怖世界，一众轮回者的成长还不够成熟，本应等到其中出现一名基因锁四阶高级的成员，有了足够抵御危险的能力之后才会正式与多元宇宙接轨。而因为你的缘故，主神产生了误判，接下来他们将会直面整个宇宙，无数穷凶极恶的罪犯心怀不轨者，乃至是侵略的大军都会涌向他们。

    这一切都是源自于你。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吗？还是说你以为的罪行只是打伤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下属成员，而已吗？”

    说话间，又一个工作台落到了第二任的面前。台上的中年男人双手交叉，半张脸藏在后面，能看到的只有他那一双阴鸷的眼睛。

    这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第二任，仿佛是要透穿他的躯壳，看到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一般。

    “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打算？”

    第二任回敬过去同样的目光，他很讨厌这个家伙。一个为了自己的目的，甚至可以牺牲自己儿子的男人，或许是出于两人有些相似的缘故，因为人并不总是喜欢另一个和自己像的人的。

    而且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令第二任很不爽。

    在座的五位都是聪明人，但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毫无头绪地一把乱抓。没有情报的前提下，谁也不好确定第二任在搞什么小心思。

    ——足以让他放弃任务重伤同伴，甚至不惜受联盟追杀也要去实施的小心思。

    第二任在被抓的那一刻就决定好了。无论怎样逼供他都不打算交出一点实底儿来。不过联盟里有的是逼供的手段：科技魔法巫术甚至是······所以他诚实与否其实没什么差别，既然如此，那他就更没有侃侃而谈的必要了。

    “想要知道答案的话，尽情使出你们的手段便是。”第二任嘿嘿一笑。

    “嗝~~~~”

    这时，场间突兀地响起了一声悠长的打嗝声。

    六人齐齐望向了声音的方向，在那里一道椭圆的绿色光幕凭空显现，接着走出来一个高高瘦瘦，满头银白乱发的糟老头子。

    老头儿轻轻拍拂了一下身上的及膝白大褂，施施然地侧过头来，对上了五人的目光。他很干脆的，又打了一声长嗝······

    这里是楚轩联盟分部中安全级别最高的密室，即便是四阶级别的强者想要闯入，只怕也有心无力。而这老头儿不仅进来了，还进来得如此轻而易举，像在逛自家后院似地左右走走，浑不在意那五人虎视眈眈的目光。

    他似乎借助了某种特殊的穿梭技术，那渐渐消失的光幕便是明证。

    “你们的防御设施太烂啦！只在外围构建隔离屏障，这里反而什么也没有。我一直觉得蠢是有极限的，多谢你们又刷新了这个极限······”老头儿转过脸，红肿的眼泡半睁不睁，像是宿醉未醒的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而后继续说道：

    “你们的楚轩人呢？”

    五人俱不理会老头儿的“疯言疯语”，当中那最先和第二任说话的英俊男子反问道：“瑞克·桑切斯，你在我们议事的时刻屈尊前来，我是否可以认定为你是来捣乱的呢？”

    “你们随意。”老头儿走到第二任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个人我打算带走，现在需要坐下来，喝杯茶商量一下吗？”

    “狂妄自大！”中年男人冷冷地道。

    “很好，省去了不必要的浪费，我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你们这帮蠢货身上。”

    一直冷眼旁观的三人中发出了声音：“这件密室为了保证空间转移装置的有效，因此才没有打开隔离措施。”

    发声的这人同样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只不过比起不拘小节的瑞克，他一身的打扮十分得体，剪裁得当的黑色燕尾服，单片金丝圆框眼镜，头发更是梳理得一丝不苟。

    “而且从你进来之后，隔离措施就已经打开。就算是凭你手上的那把能穿梭空间的传送枪，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不是我们蠢，只不过是你太自以为是而已······”

    “不，我不是指的这个。”瑞克笑了起来，一把将第二任推倒在地。在五人或惊讶或愤怒或懊悔的目光中，第二任的身躯渐渐拉长，变形成了一个陌生男子的模样。

    男子穿着一身亮银色的贴身甲衣，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可以将两个有思考能力的生物部分记忆对调，也可以洗掉原本的记忆，复制一份新的送入大脑。当然，被洗过一次记忆的人基本上也会因为脑死亡而回天乏术……虽然没有办法做到百分百复制，但唬唬你们这几个蠢货是足够了。

    另外，我那个苦大仇深的队长要我给你们捎一句话：‘平行世界之间的碰撞加剧，最近那边不太沉得住气了’。真是······关我屁事，还要给你们提醒······”

    随着瑞克老头儿的说完，他的形象已经彻底变换为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模样。在士兵略显呆滞的动作下，手中一支造型古怪的枪支猛然爆发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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