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节约用水

    孤傲挺拔地端坐在马上的萧寄怀，偶尔也会向街边夹道欢迎的百姓点头示意一下，每每目光所及，那一侧便会哄起一片欢呼，开心得好像萧寄怀当晚就要下聘一般。

    贺齐舟微掀车帘，看得饶有兴致，道旁的女子高低胖矮的都有，最可笑的是还有许多中年女子也如少女般打扮，不停地嘶声欢呼。几乎无人关注这辆跟在萧公子身后没多远的马车，贺齐舟心想，倘若萧寄怀也在此车中，估计自己会被掷来的果子淹没！

    萧寄怀在前年就拥有了自己的侯府，离着他爷爷的赵国公府不过一墙之隔，虽然只是三等的亭侯，那也是战功所得。当然，知道规则的人心里都清楚，若他不是萧家的嫡子、不是诚王的弟子、不是皇朝大力宣扬的人物，就算是再多十倍的战功也别想封侯。再说给他封侯也不会有人嫉妒，因为将来他摆明了会承继家族的爵位，现在的三等侯除了凸显战功外，几乎没什么实际意义。

    总算摆脱了百姓的纠缠，侯府的大门关上之后，贺齐舟一下子觉得耳根清静下来。萧寄怀的侯府并不是很大，由国公府的一处别院改建而成，四进的建制，前三进的规模甚至还比不上刘骏之家里，但最后一进却是个精致典雅的园林，园中小湖围绕高大的假山开挖，虽然仍处冰封之中，但曲折的水道一眼望去，仍让人有种曲水流觞的错觉。

    最令贺齐舟感到舒畅的是，园中遍植苍松翠柏，满眼的墨绿，让他有种回到家乡的感觉，所以也不再纠结萧寄怀不同意他住客栈，非要让他在侯府住上两天这件事了。

    萧寄怀打发了包括亲友在内所有想要求见的人，说是旅途劳顿，要暂歇一夜，明日会在侯府设宴邀请城中亲友名流。他替许暮安排的居所是临湖的小榭，把江大民三人安排在了第二进的厢房，而把贺齐舟安排在了第三进的客房。

    第三进院中，天井虽小，但三开间的客房极大，中间是会客厅，西侧是书房，东侧宽敞的卧室内还有一个齐腰深的大浴桶。

    看到这个大木桶，贺齐舟都要流泪了，也不知有多长时间已经没泡澡了，唉，可惜小雪不在身边，现在想来，天天和小雪泡在热泉里畅所欲言，置身雪山之中、天幕之下的日子还真是值得怀念。

    “噗嗤。”将贺齐舟带入客房的是两个十六七岁的俊俏丫头，其中一人见贺齐舟看着浴桶发呆，不禁轻笑一声后说道：“贺公子，水快烧热了，您要不要现在先洗个澡?”

    “现在还是下午，等，等晚上再说吧。”被一个小姑娘问是否洗澡，贺齐舟略微有些尴尬。

    “您这身衣服也太脏了，我们取了一套小侯爷的替换衣裳过来，也方便您晚上同侯爷一起进餐。”小丫环手捧一袭青衫，俏生生地说道。

    “那，那就有劳姑娘了。”

    在吩咐下人安顿好几位贵客后，萧寄怀自边门往隔壁的国公府请安去了，说好晚上就在侯府里与他们几人共进晚餐。贺齐舟当然也想弄得整洁一些，否则浑身脏兮兮地置身这庭院深深的侯府好像还真有点丢人。

    “啪啪”，另一个丫环轻轻拍了两掌，不一会就有两人依次挑着一担热水进来，两担热水将水桶倒至半满，随着热水在桶中溅起水花，房中一时热气弥漫。

    一年多过去，贺齐舟的身高差不多已经赶上了萧寄怀，最多差个一寸而已，所以穿对方的衣服应该会很合身。贺齐舟心想，这才进门多久啊?热水、衣服就全准备好了。看来萧寄怀还真是一个细心、体贴之人。

    “哦，没什么事你们可以走了。”贺齐舟见担水的仆人都走了，那两位姑娘竟还直直地站着不动。

    “侯爷让我们侍候贺公子沐浴更衣。”小丫头的声音略带羞涩。

    可我更加羞涩！贺齐舟暗道：这萧寄怀到底几个意思?给许暮安排的两个丫头那么瘦，给自己安排的两人却丰满娇俏。上过你一次当，你以为大爷还会在你家里犯错?

    “两位请回吧，在下实在不习惯在小姑娘面前洗澡，要不，不洗了?”

    “我们都不小……”

    “我还是不洗了吧。”贺齐舟心想你们的确都不小，可我已心有所属。

    “好吧，我们这就走，公子您请便，如果有什么需要，叫一声就行了，我们在客厅候着。”

    “我想先去书房看会书。”厅和房中间无门，不过就是站远一点，当我是傻子啊?

    “那，那我们回去就是了，只是小侯爷会责备我们侍候不周……”

    “别这么说你们侯爷，他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真有事我会叫的，你们都回去吧。”贺齐舟道。

    送走两位美娇娘，贺齐舟再次确认了一下大门已经闩好，这才飞速除去衣服，跨入桶中，一身的疲惫仿佛在一泡之下就烟消云散。

    因为想着要在萧寄怀回来前去找一下小雪，故也没泡太久，洗好后迅速换上萧寄怀的衣衫。回头看一眼那半桶浴水，可能一路上尽是干旱的地方，心想，这半桶水只是蘸了蘸自己的“玉体”就倒掉，实在有些可惜，便将换下来的衣物放在浴桶里搓洗了一下，也不好意思叫小丫头帮忙晾晒，反正要住两天，晾在房中应该也能干的吧。便想方设法地将刚刚洗好挤干的亵衣亵裤、衬衣外袍在屋中各处挂了起来。

    从第三进到第四进只需穿过一道画廊，出门后到进入后苑并未碰到侯府中的下人，只要再沿着冰面上的九曲桥走上几步，说不定就可以和小雪悄悄地说上两句了。贺齐舟暗暗高兴，两层高的水榭已经近在眼前，周围好像也没什么人，希望派给小雪的两个丫环也已经被打发走了。

    嗯?底层有呼吸声，还是三个人?看来那两个丫环还在。唉！就在贺齐舟一声叹息之时，也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水榭的门悄然打开，里面探出一颗脑袋，冲着贺齐道：“就知道是你！怎么才来?”

    “江大民?！你怎么不到我那里，直接到这里来了?”贺齐舟怪叫一声。

    “你那扇门关这么紧，我想你可能还在泡澡，就直接来找许暮了。”江大民道。

    贺齐舟想起自己在搓衣时确实听到有人推了一下门，因为没穿外衣，故懒得理会，只当是小丫头们又想来“色诱”，没想到是闲不住的江大民。

    “贺公子，您也来啦，里边请坐吧。”两位苗条的姑娘迎了出来。

    江大民一把将贺齐舟拉入水榭道：“也不知道萧寄怀要什么时候回来，饿坏了吧?走，咱们先吃点东西，味道好像比晋王家强多了。”

    贺齐舟哭笑不得地随江大民进入水榭，圆几之上摆了五六道精致糕点，不过摆盘看上去有些散乱，算来都让这家伙给尝过鲜了。

    “在别人家里也不知道守守规矩！”贺齐舟轻骂了一句，伸手取了个菊花酥，一口塞进嘴里。

    江大民也不顾两个丫环冲着他们轻笑，又往嘴里塞了两样东西，含糊说道：“女人事就多，半天了都不见她下楼。”

    贺齐舟也只是清晨出发时吃过一顿，肚子饿得可以，学着江大民的样子，一下子塞进了两样东西：“你敢说她坏话?小心屁股被踢烂！”

    “要么你自己小心点！”楼上传来一声轻骂，声音宛如天赖，然后一袭翠裙自楼梯上缓缓而下：“你们俩都给我少吃点，姑奶奶可一口都没尝过呢！”

    “不吃了，不吃了！”江大民往嘴里又塞了一个，一个人至少就吃掉了大半。

    贺齐舟塞满糕点的嘴巴又张开了一些，不是为了再吃些什么，就是因为看着了许暮雪的样子，有些惊得合不拢嘴！

    “看什么！裙子是向那位姐姐借的！”许暮指了指一旁守候的一位婢女，那人也是瘦瘦高高的样子。刚刚洗完澡的许暮用干布包起差不多已经可以及肩的头发，只露出发根半寸的乌发，翠绿长裙的包裹之下，又再现了修长婀娜的身姿。秀美的脸庞上已经有了红润的血色，红唇轻启、明眸顾盼，一颦一嗔之间，仿佛就勾去了贺齐舟的魂魄。

    “喂！想什么呢?”许暮雪走到楼下，趁两个丫头不注意，轻轻戳了一下贺齐舟的肋部，然后“优雅”地往嘴里塞了一块桃花糕，一块千层饼，还没等贺齐舟回过神来，又往小嘴里塞进两样。因为侯府中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也没其他外人，所以许暮在沐浴之后并未再作易容。

    “我在想白云楼时的情景，你真的好起来了。”有些感慨的贺齐舟转身对许暮说道。他的确在用力地回想当初见到小雪时的样子，现在仿佛又回现了当时的情景，如今的许暮雪，至少已经恢复了六分，不，七分的美丽！

    “哪有啊?还这么瘦，许暮，你一定要多吃点！”江大民挨近了些，从许暮已经端起的盘子中顺走了一块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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