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理所如是

    阳老魔雷霆出手，三言两语之间就将前来救赵牧灵的几人全都击落，即使对阳妙屾满脸柔情关心，出手时也没有丝毫留情，阳妙屾甚至连逃遁的机会都没有，被阳老魔一拳当头击中。

    赵牧灵看得一清二楚，阳妙屾中了那一拳之后两眼翻白，浑无知觉，整个人都倒栽下去，一头挽起的长发散开覆盖满脸，惨状难言。

    到得这一刻，赵牧灵已经分不清阳老魔到底是真的清醒，还是依然被魔心所控制，居然连自家的晚辈，还是个女子，也能下如此这般的重手。

    赵牧灵没敢分神太久，很快便转过身又直面阳老魔，二人彼此虽然是面对面，却是一上一下。阳老魔似乎是看出了赵牧灵的心思，笑声解释道：“放心吧，这一拳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在谷中我也经常这样和他们那群小子切磋，手底下一直都留着力呢…！”

    赵牧灵想起阳青山在阳老魔化魔之后拔腿就跑的模样，无言可对，心道：“要是再不留力，恐怕就要开颅取豆腐了，”隔着阳老魔的庞然魔躯，刚好能看见在最上方的猪长白轻轻抡动手中石柱，不停地眨眼。

    “你在我面前，看他也没什么用，你想跟我讲条件威胁我，等你能打得赢我了再说，现在还由不得你，我自有手段让你活着，还能让你乖乖听我的话。”阳老魔不断逼近，赵牧灵已经不能再退，身后再无援手。

    正值此时，猪长白突然喊道：“没用…？那就让你看看老子的大家伙…！”猪长白话落，阳老魔头顶上方，石柱已非柱，庞然如山落下，阳老魔闻声转头，举起双手挡住落下的石柱，怒道：“猪长白，你真是要找死吗…？”

    猪长白笑声道：“昂昂昂…！你和这小子都还没死，我怎么能死呢，我就不信你还能一直护着他。今天我就大发一次善心，送你们一齐上路…！小魔头，你就先去死吧…！”

    赵牧灵双目惊出，猪长白手中石柱明明已经被阳老魔抵挡住了，可是自己上方却突然又出现了一尊石槽从头顶向下砸来，速度之快丝毫不亚于阳老魔头顶出现的石柱。

    一时之间，赵牧灵满心纳闷，明明木白老友说这位猪长白前辈是在帮自己，可是瞧这出手的阵仗分明就是想要杀了自己。

    而时阳老魔无暇分身，石槽迎头而至，无人可挡，赵牧灵只能转头就跑，但还是不及石槽之迅速，才刚刚转过身就被石槽砸中了后背。

    伴着随着一声巨响，哪怕身着木人外甲，赵牧灵还是听见自己后背骨断如石开的声音响起，随即便再没了意识，整个包裹在木甲中的身躯在一瞬间直接就被砸入到墓穴下方的虚无空间之中，身入虚无，消失在了墓穴之中。

    “猪大凡，你竟然真的想要杀他…！”眼见赵牧灵被石槽砸中消失，不知生死，阳老魔怒声狂作，魔躯瞬间暴涨千丈，魔焰滔天，单手直接挑开猪长白手中石柱，向猪长白杀去。

    而墓穴下方，黄鹂四人被阳老魔打落之后伤重不醒，阳妙屾也是毫无知觉，黄鹂昏去之后，绑住白鹭的缚妖索随之解开，白鹭正准备要去帮赵牧灵，就看见赵牧灵被打落进身旁的虚无空间之中消失了，根本来不及出手相救。

    于是，白鹭将受伤昏去的五人放在车前背上，紧随赵牧灵而去，投身于虚无空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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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无空间之中光芒黯然，无虚无实，无边无际，也无方向，白鹭走在前方，虽然紧跟着赵牧灵进到了空间里面，却始终也没有看见赵牧灵的身影，不由得愈发地焦急，为赵牧灵担心：

    “小…公子他受了逍遥境一击，不知到底伤得如何，可是…怎么像是消失了一样…？”

    车前紧跟着白鹭，不情不愿地驮着重伤不醒的五人，要不是五人是为了救赵牧灵才受的伤，依着车前的未驯野性，早就将几人吞下肚中作食粮了，一直没见赵牧灵，心中不安，不禁想到坏处，忐忑道：“公子…他…不会粉身碎骨了吧…？”

    白鹭嗔怪地转头瞥了一眼车前，发现金玲儿也在后面跟了上来，就没有多说什么。金玲儿双眼查看四周，神光熠熠，过了片刻之后才说道：“怎么？因为我没有出手，所以你在生我的气…？”

    白鹭大半心思都盯着前方，回头看了一眼车前背上受伤的几人，心中愧疚不已，说道：“我不是在生你的气，而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我自己没本事就算了，但是明明知道谁去都一样，却还是想让你们去帮我救公子，是我不对…！”

    金玲儿飞身上前，和白鹭肩并着肩，说道：“你…如此这般为他，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白鹭侧目看了一眼，不解道：“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他就是他————赵牧灵，他就是在月落湖一拳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的那个神秘人。

    “放心吧…！这一次你出手帮了我们，我说话算话，一定会向公子请求，让他借‘月石’给你修炼。”

    金玲儿摇头道：“不，我不是说‘月石’，我说的是你知道‘赵牧灵’是谁么…？”

    白鹭忧心忡忡，无心作答，皱眉低声说道：“‘赵牧灵’就是公子呀，也……是小屁孩，不然…还能是谁…？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金玲儿瞧着白鹭理所如是的模样，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想了想换了一番说辞，安慰道：“放心吧…！赵牧灵…应该没那么容易死…！”

    白鹭点头，双眼之中又变得泪光点点，终于没忍住，哭声问道：“可是…可是怎么还是没有看到他…？”

    想起石槽砸在赵牧灵背上发出的声响，金玲儿一声轻叹，说道：“这座虚无空间应该是虚空兽早就预留好的，似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变换一次，空间中的位置和方向都会更改，虽然感觉上都是在向下走，其实方向大有不同，位置更是难以估测。

    “我进入空间之前就看见阳前辈也在后面追上来了，但是此时还不见阳前辈跟上我们，或许就像我们和赵牧灵一样，阳前辈此时也在空间中另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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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那岂不是说我们现在和公子失联了…？”车前突然开口，比白鹭还要心急，白鹭紧跟着急声说道：“那可怎么办？小屁孩他伤得那么重，要是没人在他身边，谁能照顾他？要是阳老魔先找到他可怎么办…？”

    金玲儿依旧在回想赵牧灵冲出魔气时吞噬魔气的景象，即使已经知道他就是赵牧灵，可是面对两个逍遥境依然能够逃脱，还是大感不可思议，说道：“不用担心，天翻地覆他都没死，估计这一次应该也死不了…！”

    “这座虚无空间乃是虚空兽所设，就算是阳老魔亲自出手，也只能在空间中晕头转向，除非他打破空间，否则也只能在空间之中转圈，但是他要是真的打破了空间，恐怕就再也别想找到赵牧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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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公子…？”车前大步上前，脚踩虚空，气蹈流虚，几步颠簸，背上驮着的五人昏睡痛吟。白鹭也楚楚盯着金玲儿。

    金玲儿摇头道：“这座虚无空间方向不明，不知通向何处，或许正是虚空兽在坐化之前预备用来躲避仇敌的，我们没和赵牧灵在一起，出去肯定也不会在一起，说不定还会相隔甚远，能不能找得到就只能看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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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鹭和金玲儿两个女子带着车前一路前行的同时，在虚无空间之中，被猪长白以石槽拍落的赵牧灵以奇速不止地向空间尽头飞去，然而空间却远远没有尽头。

    空间之中无风无息，赵牧灵身着厚重的木甲，后背却在沁血，一路坠落，血撒于空，模糊的意识中尝试了几次，身躯始终也无法苏醒，但是却看见小鲤鱼在自己体内的混沌世界中昏昏沉睡，无论如何呼唤都不见醒来。

    于是，赵牧灵便试着凝聚心神，将自己一部分的心念保留着继续尝试唤醒身躯，而另一部分心念分心于体内的混沌世界之中。可是尝试了几次，却始终不得一心二用之法，意识始终被困在一片迷迷糊糊的苍白世界之中，身躯无法苏醒，心神也无法凝聚到体内。

    经过多番尝试无果，已经想要放弃时，赵牧灵却突然想到了师伯白九灵亲自口授相传的‘心言神通’，所以就抱着一试的态度，在运转‘心言神通’时将心神一分为二，结果一试功成，在体内混沌世界之中出现了一道心神凝聚而成的虚影，而且本体身躯之中也留有一道意识，两道意识各行其道互不干涉，却又一体同心，宛如同时出现了两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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