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与大山村的初见

    叶寒把车停在了路边，跟上了老人家的步伐。

    老人家普通话说的不好，耳朵也有点背。

    叶寒说了十句，他只能听进去两句。

    叶寒只能扯着嗓子跟他说话：

    “老爷爷，我们要怎么走啊？”

    “什么？”老人满脸迷茫。

    “我说！我们咋走！”

    “哦哦！翻过前面这座山，山腰处就到了！”

    什么？！

    翻过一座山？！

    叶寒“唰”地一下停了下来。

    他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翻过这座山？”

    “是啊！”老人再次点点头。

    这不得从白天走到黑夜啊？

    叶寒本想打退堂鼓，可看着四周荒凉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老人往前走。

    还没走多远，叶寒气喘如牛。

    可老人扛着锄头走在他前面就跟个没事人似的，那叫一个健步如飞！

    “等等，等等我！”叶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太难了！

    “娃儿，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了。”老人停下来等叶寒。

    这条山路他走多了，早已习惯。

    不过对外地人来说，确实是很难爬。

    叶寒一咬牙，又站了起来：“走！”就当今天是来锻炼的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叶寒总算看到了一个村子的雏形。

    他难以想象，龙国发展至今，居然还有村子在这么偏远的山沟沟里！

    仅仅是远远一看，扑面而来的贫穷和落后显露无疑。

    这个村甚至没有一块正经的牌匾。

    村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刻着三个字：

    大山村。

    应该是这个村子的名字。

    藏在大山里，叫大山村再合适不过。

    叶寒打量着四面的环境。

    这个村子很破。

    路面坑坑洼洼的。

    两边的野草都快长得比人高了。

    田里的庄稼也很稀疏。

    再往前，隐隐约约能看到房屋。

    除了两栋看起来还可以的水泥房。

    其他大部分都是瓦房，年代很久远。

    虽然村子很破旧，但周围的风景却很好。

    青山绿水，让人心旷神怡。

    看惯了城市车水马龙的叶寒，一时间沉浸在了这番景象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

    一道声音打破了叶寒的思绪。

    “老刘头，你大孙都这么大啦？”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大妈。

    牵着个小女孩，好奇地盯着他看。

    一旁的老爷爷连连摆手：

    “哪能呢！刚刚在山脚遇到的，找不着路了！”

    这下大妈更来劲了：

    “外地的？你是哪人啊？”

    在强悍的大妈面前，叶寒十分老实。

    “姨，我隔壁市来的。”

    “隔壁市？”

    大妈双眼锃亮：

    “你多大了？是学生娃不？”

    “我今年二十五啦！书都读完啦！”

    大妈的质朴感染了叶寒。

    他的声音也不由自主轻快了起来。

    “有书读好哇！”

    大妈似乎很是羡慕：

    “咱们村里的娃，都没个正经学堂嘞！”

    叶寒心里一动，抓住了关键信息：

    “那村里的孩子都在哪读书啊？”

    “老礼堂！”

    叶寒还想继续问点什么，一直带着他走的老爷爷忽然停了下来：

    “娃儿，咱到了。”

    叶寒的面前矗立着一间老瓦房。

    大门已经脱漆，明显有年头了。

    叶寒难以置信：“这是村长的家？”

    “刘树根！刘树根！”

    老人没回答他，而是扯着嗓子冲着大门口喊。

    “来哩来哩！”

    只见一个古铜色皮肤的中年男人匆匆跑了出来。

    手上还端着一个大搪瓷碗：

    “咋了刘叔？”

    老人指了指叶寒：

    “娃在路上迷路了，不知道咋走！”

    “迷路了？”

    男人走过来，看了一眼叶寒。

    “刘村长你好，我叫叶寒。”叶寒主动伸出了手。

    看着叶寒白净的手。

    男人犹豫了下。

    然后空着的那只手擦了擦衣角。

    这才伸出来：

    “你好你好，我是这个村的村长，叫刘树根。”

    他又指了指叶寒身边的老头。

    “这个是我堂舅，大家都叫他刘伯。”

    刘树根早年也是在外头闯荡过的。

    看叶寒的气度打扮就知道他不属于这里。

    “你是要往哪里去啊？车停在哪里？”

    叶寒总算找到了个救星，麻溜地开口了：

    “车停在村口前面一公里的位置！我是沪都来的，到凉山县里办点事。”

    “沪都...好说！我去给你指个方向吧。”

    刘树根准备亲自带叶寒走一趟。

    “那真是太感谢了！”

    叶寒迈步跟着村长走。

    “咕噜咕噜——”

    就在这时。

    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叫唤了一声。

    这声音，让刘树根和刘伯都笑了出来。

    叶寒窘迫不已，

    本来想在县城里随便买点吃的解决。

    结果被孙传言气昏了头，到现在都没吃上一口饭！

    “叶先生，不介意的话，去我家里对付一口吧？”

    刘树根善意地发出了邀请。

    “不用不用，那怎么好意思...”

    叶寒连连摆手。

    可刘伯已经往里走了。

    边走还不忘回头冲叶寒招招手：

    “娃儿快来！来我外甥家吃一口！”

    叶寒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往里走，入眼是一个大堂。

    里面摆着一张老木桌，桌上摆着几碟菜。

    桌子的一边坐着一个壮实圆滚的女人。

    正在给小孩喂饭。

    看样子应该是村长的老婆。

    敢情他还打扰了别人的午饭时间！

    叶寒这下更不自在了。

    可除了他，其他几个人特别随意。

    刘树根招呼自家婆娘。

    “孩子他娘，给客人和大伯盛两碗饭来！”

    又掸了掸长凳，摆在叶寒身后：

    “午饭做的仓促，您将就吃。”

    “怎么会！”

    老木桌上摆着两碟子菜，一碟猪油渣炒大白菜，一碟清炒土豆丝。

    还有一小碗豆腐乳。

    没想到村长家也这么清贫。

    饿极了的叶寒也管不了那么多。

    接过饭没什么形象地猛扒拉了起来。

    香！真香！

    见叶寒这样，刘树根才稍稍松了口气。

    看叶先生贵气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城里来的有钱人。

    本来还担心他吃不惯嘞！

    幸好叶先生不挑。

    吃了一半，叶寒忽然想起来个事。

    “村长，我听说村里的孩子都在老礼堂读书，您一会能带我去看看吗？”

    虽然不知道叶寒想做什么，刘树根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叶寒吃饱之后，二人便一同出门。

    一路上，有不少带着家伙事准备去干农活的村民，他们看见刘树根，都笑着跟他打招呼。

    “树根，吃饭了没啊？”

    “树根干啥去啊！”

    “这娃儿是哪家的嘞，长得乖俊的。”

    一旁与村里环境格格不入的叶寒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面对这些善意的好奇，叶寒也报以他们微笑。

    “村里大多都是老人小孩，没怎么来过生人，您别介意。”

    刘树根害怕村人唐突贵客，抱歉地说道。

    “没事儿，我很喜欢这里。”

    走在乡村小路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叶寒第一次有了踏踏实实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感觉。

    上一辈子确诊癌症之后。

    他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两年，连外面长什么样都记不住了。

    活着真好啊，他想。

    起码一切都还有可能，不是吗？

    不知不觉，二人来到了一片农田。

    一旁的刘树根好像发现了什么，往远处的一块农田看去。

    他皱起眉头，朝那边大喊：

    “福儿！咋没去上学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