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酒饮未醉，夜色阑珊

    良宵更有多情处，月下芬芳伴醉吟。

    “梧桐，我们是否已经战胜了崩坏？”华希冀的问道。

    说完，她喝了一大口辛辣的白酒，强烈的辣味刺激得她脸色微红，于是，华又赶忙从火锅里夹了一块热气腾腾的土豆，吹了吹，可是一时之间，却由于太烫而不好下嘴。

    “……”

    华觉得舌头都麻了，她喝不习惯这种度数特别高的白酒，平时也不会喝，所以她那一口有点多。

    烈酒虽然有些烧心，不过，华的心中却挺喜欢这种感觉的，与梧桐在一起，她总能吃香的、喝辣的，家中也会热热闹闹的，每个人都很有意思，总会闹出一些好玩的事情。

    身处红尘心不染，静守流年绽芳华。

    过去的华，喜欢清静无为的生活，如今的她，却也能享受繁盛活跃的气氛了。

    曾经那绝世而独立的赤鸢仙人，早已被梧桐拉下了凡尘。

    芳华已逝，韶华依旧。

    不变的，唯有变化。

    看着华那略显呆萌的举动，梧桐很满足，他失声笑道：“我们当然还未战胜崩坏，为何这么问？”

    华回过了神，又吹了吹土豆，说道：“可是，神州大地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诞生过新生的崩坏兽了，不要说终焉，我怀疑新生的律者都未必会诞生。”

    由于天庭开展的一系列与崩坏有关的相关计划，导致了天庭每日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崩坏能，以此来保障人们的日常工作以及生活的需求。

    而当前因神州文明所产生的崩坏能，又很难与天庭的消耗持平，所以，对于天庭的人们来说，崩坏能都快成为紧缺资源了。

    华把土豆夹成两半，吃了一口，道：“我已闲了好久了，不仅是我，太虚山的那帮女孩子们都闲了好久，我听观星说，有不少文职人员都琢磨着转成战斗人员呢！

    “毕竟，这段时间，这里太清闲了，每个月白拿工资，还不用干活。上个月给我发工资的时候，看到那么多钱，我拿着都感觉有点烫手，心里总觉得不安。”

    华的心太过善良了，绝大多数的人都巴不得不工作只拿钱呢。

    梧桐笑着开解道：“你们不是白拿工资的，虽然没与崩坏兽战斗，但你们每天不都在锻炼吗？不是都在一点一点的变强吗？这有什么可不安的？”

    “每天锻炼不是应该的吗？”华平淡道，“强健自身也能拿工资？”

    “不不不，你们不只是为自己锻炼的，你们以后还需要与崩坏兽战斗，甚至与律者们战斗，你们在保护着神州的人民，保卫着天庭的安全，维护着天庭的安定。”梧桐举起了酒杯，说道，“这么一想，你们是不是很伟大？来，喝一口。”

    华很听话的拿起了酒杯，与梧桐碰了一下杯，然后表情有些不情愿的又喝了一大口，接着被辣的吐了一下舌头。

    “可是，未来还会有律者吗？如今的崩坏能都不快够了，你看看目前实行以及准备实行的这些个计划。”

    此刻的华脸色微红，气若幽兰，原本那清丽的容貌中竟然带有了一丝柔情绰态，美艳不可方物。

    她放下了酒杯，憨憨的掰着手指数道：“1、拯救者计划；2、圣痕计划；3、抗崩坏种族计划；4、弱融及融合战士计划；5、天宫及月光王座计划；6、崩坏能装备及神之键计划；7、中小型崩坏能转换器计划；8……8……”

    华挠了挠头，道：“太多了，一时有点想不起来了，但刚才我说的这些就已经够多了，除了拯救者计划以外，无论是哪个计划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崩坏能。

    “再加上我们每天日常生活中消耗的这么多崩坏能，都没有多余的崩坏能让律者们诞生了，以后真的还会出现律者吗？”

    华其实还有很多计划都没说到，比如说：培育崩坏兽、抗崩坏药物、抗崩坏机甲战士、制造魂钢、仿造魂蚀玉等等。

    “当然会出现，神州崩坏能稀缺，但国外多啊！前段时间欧洲不还发生兽潮了么？”

    梧桐涮了一片羊肉，随口说道：“华，永远不要把敌人想的太过简单，即便是这颗星球上没有那么多的崩坏能了，但也不代表外太空就没有，哪怕外太空没有，可能还会有某个存在强行往我们这个世界‘塞’大量的崩坏能，我们的敌人永远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很多。”

    “……”

    见华沉默不语，貌似心情不太好，梧桐想了一个听起来比较有意思的话题，笑道：

    “别灰心，我们还有最强的凯文，虽说凯文跟个废物一样，除了会打架以外，屁用没有，要不是灰蛇，欧洲前一阵子……话说灰蛇的名声好像是在欧洲传开了，那家伙竟然成为欧洲人民心目中的英雄了，真是不敢想，这个世界可真是太离谱了，你能想象欧洲的每家每户都供着一个阴冷的灰蛇雕像吗？据说现在还有他的coser在大街上走，灰蛇倒是更好伪装自身了。”

    “……”

    华忍不住为曾经的队友辩解道：“凯文……他不是跟苏去量子之海了么……而且，他还有别的任务，发生兽潮倒也不能全怪他……”

    梧桐笑呵呵的说道：“拉倒吧，你就别抬举他了，我跟你讲，我这人最爱损凯文，下次看到他，你也陪我一块损他。

    “凯文呢，嗯……他就是不去量子之海，兽潮该发生也会发生，顶多不会牺牲那么多优秀的战士罢了。啧，可惜了，牺牲的可都是好姑娘，她们要是能来天庭多好。都怪凯文！”

    “……”

    华没有接茬，她又喝了一口酒，感慨道：“哎……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这么多年了，真是辛苦你了。梧桐，如果没有你，我真的有点不敢想象神州会变成何种模样。”

    “呵呵，你也别抬举我，更别把功劳都归结于我一个人的头上，我承受不起，神州之所以到目前为止都相安无事，功劳不在我，在于天庭的每一个人，每个人都在默默的付出。所以，不能只看我，也要看看她们，我自己是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开展如此之多的计划的。”

    梧桐言近旨远道：“华，个体是永远都无法与崩坏对抗的，个人英雄主义更是不可取的，人类是一个整体，崩坏更是每一个人类的敌人。”

    “嗯，我知道的。”华点了点头。

    她从火锅里夹了一片羊肉，刚要吃，可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华又把肉片放在碗中，抬头说道：“对了，再为姬麟改造几次，她才能成为真正的融合战士？”

    梧桐思考了一下，道：“以她的资质，大概2次左右吧，你所喜欢的小朝雨可能要多几次，估计还得被改造5次左右……”

    “哦……”华把碗中的羊肉片吃掉，又问道，“剩下的这500多年，你是准备把天庭的所有人都改造成融合战士吗？”

    “对！承受崩坏，融合战士的身体素质是最低的门槛。”梧桐解释道，“而且，不只是融合战士，人造律者的计划也早已展开了，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毕竟，律者可是能比融合战士多承受更多崩坏能的。”

    “人造律者？”华愣了一下，说道，“人造的拟似律者吗？”

    “不，就是人造律者。”梧桐笑道，“没有人规定律者必须只有十四个不是吗？这只是你们的刻板印象。”

    “不止十四个吗？……也是……可是……”

    华迟疑了一下，略有担忧道：“这个计划真的有必要吗？律者听起来就很危险，我们该怎样才能确保人造律者不会背叛人类呢？”

    梧桐笑着安慰道：“所以我们挑选律者的人选要慎重，最起码要有非常强的意志力，还得通过层层考验。放心，天庭不会弄太多的人造律者，毕竟，想成为律者也需要非常高的资质。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需要律者来承担大量的崩坏能，更需要高端的力量，因为人类目前的高端力量还不够。

    “你也知道，律者的力量，是普通的融合战士所无法比拟的，甚至是你和凯文都无法比拟的。”

    “……”

    梧桐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而且，有极个别的律者，成长性非常高，根据梅比乌斯的推算，这一小部分律者，可以成长到不比刚诞生的终焉之律者弱多少的地步，其中的佼佼者甚至能与刚诞生的终焉比肩。

    “举个眼前的例子，铃，她作为律者，战斗能力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是因为她受到了限制，实数能量与崩坏能共同对她的限制。

    “所以，在未来，当我们这颗星球上的人类文明程度更高、崩坏能更多，铃的战斗能力也将会随之变得无比可怕，说不定都能侵蚀终焉。”

    华沉吟片刻，猜测道：“你的意思是……你准备让这些成长起来的律者对抗终焉？”

    华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大胆了，毕竟，在华的眼中，律者就是人类的敌人，可是梧桐的回答却让华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疯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既然‘普通’的律者成长起来都这么可怕了，那么，你猜，终焉之律者的‘完全体’将会有多强？如果我们再教给她一些知识，她会不会变得更恐怖？她有没有能力捏死崩坏意志，‘砍’了虚数之树？”

    “你想要策反终焉？”华举着筷子，震惊道，“你喝多了吧？要不你回去休息吧！”

    “……”

    梧桐无奈道：“不是……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终焉之律者也是律者啊，你不要歧视她，她肯定也是个可怜的小女孩，理应被我们拯救。”

    “我……”

    华呆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不是歧视她，我的意思是，终焉的力量那么强，她怎么可能会选择被我们拯救呢？你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她怎么就不能被拯救呢？你的思维不要被你的刻板印象禁锢了，更不要去歧视终焉。”梧桐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碗肉片，说道，“来，多吃点肉，补补脑子，还能促进身体发育……算了，我也不指着你能发育了。”

    “……”

    华突然没就什么胃口了，她郁闷道：“就不能阻止终焉诞生吗？”

    “能阻止当然还是要尽量去阻止的，我刚才所说的是阻止不了的情况，我们看似万事俱备了，但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不是吗？我们永远都要把结果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

    “这样啊……”华闻言，心安了不少，梧桐只要不是想特意的把终焉之律者弄出来就好。

    华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最糟糕的情况是终焉诞生？”

    梧桐笑道：“不不不，对于我们来说，最糟糕的情况是太阳有极低的概率，或者是不知名的原因，提前膨胀了，然后把我们所在的这颗星球吞噬了。虽说根据推算，这大概是50亿年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谁都说不准太阳是怎么想的。”

    “？”

    华现在只想知道梧桐是怎么想的？她发现，她有的时候确实是跟不上梧桐的脑回路，他的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梧桐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把水吐掉后，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华一脸淡然道：“没什么问题了，你现在哪怕说要去策反崩坏意志我都不会觉得惊讶了。

    “我就是一介战斗人员，做好的我的本职工作就好，你让我打谁，我就去打谁，你让我砍死谁，我就去砍死谁。其余的我不太想知道，你还有什么别的计划，我也不想知道了。

    “我们还是吃饭吧。”

    华端起了碗筷。

    “……”

    日出雾露馀，青松如膏沐。

    灯火阑珊，一夜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破晓时分，万籁俱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气。

    梧桐和华吃了一夜，二人聊了很多最近发生的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这二人平时都很少喝高度白酒，也不喜欢喝，但今晚却喝了不少，可能是来兴致了，两人仗着身体好，干了几十瓶，也没有醉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华放下空酒杯，淡然道：“你好像变强了很多，我发现，我最近看不透你了。”

    华已然不觉得酒辣了，喝完也不吐舌头了，大概是喝习惯了。

    “一般吧，也没变强很多。”

    “你能帮我变得更强吗？”华希冀道，“我能走你的路吗？”

    这么多年以来，华亲眼看着梧桐从什么战斗技巧都不会，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强大，直到现在都有可能超越了她。

    并且，华对梧桐昨夜所说的那个所谓的人造律者计划还是挺在意的，她深知律者有多强大，潜力有多高，她觉得，以她现在的力量，还不能同时压制几位新生的律者。

    而且，如果律者们成长了，没准还会出现几位比她更强的人。

    华也不想落后别人太多，更不想拖后腿。

    梧桐把空酒瓶收拾了一下，为华倒了一杯果汁牛奶，说道：“你应该对自己有点自信，你的资质非常好，好到让别人羡慕，所以你不需要走别人的路，也不需要刻意去追求那些不属于你的力量，更不要感到急迫。

    “顺其自然，无为而无不为。以静修身，以心修心，万物兴衰皆可为鉴。

    “这样的话，你就会越来越强，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与凯文比肩了。”

    “知道了。”华点了点，然后起身帮梧桐收拾起了桌子，二人吃的很干净，没有留下残羹剩饭。

    华就是这点好，特别的听话，从来不质疑梧桐的话，梧桐既然说她顺其自然就能成长，那她就不准备去追求其他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咱俩收拾完后，去擂台切磋一下？”华突然说道。

    “现在的你可能不是我的对手。”

    “我知道的，所以我才想与你切磋。”华犹豫道，“最好……每天都能与你战斗，这样的话，能为我带来一点压力。”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