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赤鸢忧虑，人定胜天

    雨过天晴，云去风平。

    房间内。

    樱从零食柜中取出了一些糕点，摆好放在了盘子里，又热了一些牛奶，分给了梧桐和华。

    三人的早餐就这么简单的对付了一口。

    随着梧桐方才的话音落下，华的脸色渐渐地难看了起来，她一辈子都在对抗崩坏，竟然会被选为律者？

    “你的意思是……我在未来，会被崩坏意志修改意识？”

    “不！不必担心这种情况。嗯……我更倾向于，你的意识中，早已被深埋了另一段记忆，一段真实的记忆，一段另一个世界泡中，另一个你，那个偏执的赤鸢仙人，真实的经历。”梧桐拿起了一块桂花糕，想了想，又补充几句。

    “毕竟，唯有你自己，才能影响到你，才能让你感同身受。相信我，我们不会被崩坏所影响，崩坏只会受到我们的影响。你要对自身有自信，未来的你可是识之律者。”

    “……”

    华不喜欢听到她会成为识之律者这句话，因为她不想成为任何律者，但她会接受现实，哪怕她不喜欢这个事实。

    华沉默了良久，她又回想起了那个梦境，那个梦境真实到仿佛是记忆，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回忆。

    梦中的赤鸢仙人，令华感到很陌生，但华能理解她的感受。

    并且，虽然陌生，但华认为，她和赤鸢仙人唯一的差别，大概唯有经历的不同。

    《剑来》

    陌生吗？真未必。

    梧桐的话，也让樱想起了一件事情，她迟疑了一下，用尽量温柔的声音，直言无隐道：“在下记得，苏那个混蛋以前与我们提起过，他在观察世界泡的时候，曾经发现过一个属于华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泡中，华的经历，与华昨晚所描述的梦境非常相似。赤鸢仙人的性格，随着友人的逝去，走向了偏执，后被七徒所杀，再后来，又被所谓的朋友欺骗，最后一次苏醒后，她成为了识之律者。

    “然后是……嗯……新生的识之律者被赤鸢仙人的记忆影响了，她与别的律者不同，她的目的是消灭崩坏。但心理年龄幼小的她，却被利用了，致使了她消灭崩坏的方法很极端。

    “极端到……她不自觉的毁灭了人类的文明，当文明消逝后，她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在那个世界泡中，赤鸢仙人，或者说识之律者的结局……不太好……她虽然战胜了崩坏，但最后，她仍然是孤单一人，而且，她不被所有人理解，甚至不被她自己所理解，她最终选择了……自我了断。”

    经过樱的讲述，华也想到了这件事情，苏以前确实提起过，那个独属于识之律者的世界泡。她昨晚的梦境或许就源自于这个世界泡。

    但是华还是有一些事情想不通，她不解道：“可崩坏意志这么做，对我又有什么用？我的友人还健在，并且，我如今的朋友很多，我没有走向偏执，我也不可能成为识之律者。”

    华还是存在着一些侥幸心理，她希望梧桐能够认可她的话，她是真的不想成为律者。

    但是，梧桐接下来的话却显得格外的残酷。

    他不会说什么，他的猜测只是一家之言，故妄听之，他的话不一定准确，让华别往心里去。

    那样只会害了华。

    华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梧桐只会说一些对她而言，最糟糕的情况，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华，不要存在侥幸的心理，你就是被选中的律者。既然你没有经历过痛楚，那么，祂便会用梦境让你感同身受，唯有体验过超越死亡的痛苦，体会到了刻苦铭心的疼痛，你才能涅槃重生，成为真正的律者。”

    “可……为什么是我？”华还是很不解，人类那么多，人间的惨剧更是数不胜数，崩坏意志没道理非要把她变为律者。

    樱也看向了梧桐，她也有这个疑问。

    梧桐沉吟了片刻，解释道：“先不提你很强，成为律者后，比其他的律者更难处理。单说你存在的本身，就比别人特殊。”

    梧桐见两人没听懂，继续解释道：“嗯……我跟你们讲一件事吧。呵，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们可能会觉得很离谱，但这却是事实。

    “你们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特殊的。经过我这些年来的研究与调查，甚至是特意干涉，再加上与苏探讨，我最终确认了一件事情。

    “无论我们的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文明与历史的走向多偏离原本的方向，但有些特殊的人，一定会出现。而且，这些人，不仅仅会在我们的这个世界中出现，还会在其他的世界泡中，发展历程各有不同的世界泡中诞生。

    “比如说可爱威严的姬麟，比如说看似平平无奇、连圣痕也没有的始皇帝与隋文帝，比如说还处于迷茫中的奥托，比如说天赋中庸的林朝雨，比如说……你，华。

    “虽然他们每个人，在每个世界泡中的经历和下场都各不相同，所做的事情也各有不同，但毫无疑问的是，那些世界泡中一定会存在他们的身影，或者说，相似的影子。谷

    “当然了，这些特殊的人，只会在与我们相似世界的同位世界泡中诞生。某些‘体量’较小的世界，可能连文明都没有，就更没有他们的存在了。

    “而你，就是其中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华。”

    华听懵了，她嘟着个小嘴，口中的糕点都忘记嚼了。

    这怎么可能？

    樱俯下身，用手帕把华嘴角处的糕点残渣擦了一下。

    华这才回过了神，她口齿不清的向樱道了声谢，然后继续吃着点心，她确实饿了。

    梧桐的话，听起来的确很不可思议，但华和樱想了想，她们发现，那些话可能是真的，苏通过虚数之树，观察的所有同位面世界泡中，只要有崩坏的存在，那么，那个世界泡中一定会有某些人的身影。

    不过名字可能不一样。

    “这……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是难道是每个世界的意志？还是说，这是虚数之树，亦或者是量子之海的规则？”樱诧异道。

    “对于这件事情，我其实也是在摸索的阶段，倒是有了一些想法，不过，目前还不适合告诉你们。”梧桐云淡风轻道。

    看到丈夫表现出的这副熟悉的姿态，樱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直接说不知道得了呗！还摸索阶段？！就不会好好说话？”

    “人艰不拆。”梧桐平淡道，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那么，按照你刚才的那个说法，在任何世界泡中都不存在的你，是特殊中的特殊喽？亲爱的，你真的好厉害呦！在下是不是高攀了呢？！在下的心里好过意不去呢！要不你再娶俩儿？”樱阴阳怪气道。

    她见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调节一下气氛。

    “厉不厉害你昨晚没体验到？也不知道是谁翻白眼了。再说，我哪有您特殊呀！我极有可能是本该在前文明逝去的芸芸众生。”梧桐作为大阴阳家随时接受任何的挑战。

    樱冷笑了一声，嘴硬道：“呵～在下是真的没体验到，翻白眼只是在嫌弃你，在下想告诉你的是，你不行，在下没什么感觉。没想到啊，你竟然误会了，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呵呵～真是个没用又嘴硬的男人呢！”

    “真的？”

    “真的！”

    “那你咋还流口水了？”

    “你管得着吗？！在下那是饿了！！！”樱炸毛道。

    她的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华可在一旁听着呢！而且，听到了丈夫的这个描述，樱也觉得自己有点丢人了。

    “呵呵～饿了就多吃点。”

    梧桐笑呵呵的递给了她一块糕点，樱接过后狠狠地咬了一口，似乎是在警告梧桐，你要是再敢说废话，她可就动手了！

    梧桐倒也知趣，没有提床单潮了的这件事。

    华仍然在默默地干着饭，沉默不语，心事重重，她明显没有什么心情理会梧桐和樱的斗嘴，也不想理会。

    其实，梧桐和樱的“友好交流”，反而会让华的心情更糟，毕竟，她可是单身。

    华丝毫不觉得这二人说的话有意思，她只觉得吵闹。

    梧桐厉不厉害、樱是什么表情，跟她有啥关系？华的实战经验为零，她能勉强听明白就不错了。

    她本来心情就遭，这两口子还秀她！也不干点人事儿啊！

    梧桐见华的脸色，对她笑道：“不要想的太多，我的老朋友。你只是被选为了律者，可未来的你不一定会成为律者，事在人为。

    “你要这么想，祂都用这种无趣的手段诱导你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祂已经没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了。

    “你还有什么忌惮的呢？难道是怕我意外死亡吗？呵呵～放心，我会陪伴在你身边的。

    “崩坏意志固然强大，但我们不要对祂产生任何畏惧、忌惮的心理，因为我们的目的是战胜崩坏。畏神之人如何渎神？又怎敢拔剑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