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73章 曾经

    这位稀客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直接导致刘嚣被人族秩序悬赏追杀的达纳。

    坐在角落的他，身披土黄色的长袍，头戴宽大的头巾，周围地面到处是从身上散落的细沙。

    “没有。”

    没有拐弯抹角，刘嚣直接给出了答案。

    达纳直接起身便要离开。

    “但是我知道怎么找到他们。”

    刘嚣补充了后半句。

    达纳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告诉我！怎么做。”

    刘嚣还是第一次从这个酒鬼的目光中，看到如此执着和热切的神采，不过，达纳刚才的举动让他不太满意。

    “别急，许久未见，我们先聊会，反正你等这个答案已经那么久了。”

    刘嚣随手一摆，微风拂过，将地上的细沙吹入屋内一处连接地下垃圾管道的洞口中。

    “聊什么？之前那事，我没有错，但也不算对，只能说你我的运气都不好。”

    一边冷声说着，达纳一边看着刘嚣从空间容器中抖落出来一个女人，然后这个女人就那么起身，漠然地走向内室，不知道干嘛去了。

    “我又没说要和你算账，”

    刘嚣笑着说道，“你自己这么在意干嘛？”

    “那你想聊什么？”

    所谓输人不输阵，达纳在气势上还是很足的。

    “一别这么久，你也为避风和沐夜做了不少事，我在凶荒也有那么一些体悟，难道不值得聊聊吗？”

    刘嚣坐回位置，伸手握住桌上的水壶，不到一会功夫，壶口便冒出热气。

    那女人也在这时从内室走出，手中端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是一盒茶叶。

    “那是我作为封印师的本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女人泡了两杯热茶，将其中一杯端到达纳面前。

    “来我这，就不喝酒了。”

    刘嚣看了看达纳这一身穿着，“看来避风城新找的沙地风沙不大啊。”

    “和埋骨沙地肯定不能相比，我听说了，你和守鹤有些关系，还帮他们宰了六条溟风。”

    达纳接过茶杯，闻了闻，不感兴趣，放在一旁茶几上，“在凶荒内，你找到什么没有？”

    “没什么特别的，目前我只去过安息平原，比蒙焦土，云岚天梯，兽息裂谷，灵陨之地和极寒霾谷，安息平原应该就是部族曾经的家园，灵陨之地有一座黑水城，曾经是人族设置在凶荒的要塞，但之后成了某个势力培养怵的秘密基地，云岚天梯就不用说了，本身就是人族最外圈的城堡。”

    “有没有法则混乱的线索？”

    达纳追问道。

    “线索没有，现象倒见过，一些凶兽已经有了智慧，不过，我有一个猜想。”

    “什么？”达纳面色凝重。

    “生灵法则的崩坏，应该与整个史隆的大限有关。”

    “什么意思？”达纳的眉头皱的更紧。

    “字面意思，史隆快不行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其身体内部的机能自然会逐渐紊乱，维持中千世界正常运转的法则就像这些机能一样，出现漏洞和混乱的几率会不断增加，或者说，这些现象就是世界走向消亡的前兆。”

    刘嚣说的不以为然，达纳听得心惊肉跳。

    “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开玩笑的事最近还少吗？”

    刘嚣抿了一口热茶，继续说道，“圣座和灵源塔去了神弃之地，废土试炼完全停止，整个史隆长城内几乎所有种族都处于战乱之中，你不会以为除了你之外，没人感觉到史隆出问题了吧。”

    达纳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沉思不语。

    “当然，这种事，你我着急也没用，天要塌，所有人都得遭殃，所以该吃吃该睡睡，你呢，没必要那么紧张，该喝继续喝，只是聊到这了，我就顺口一说，外环那边怎么样，避风城新找到的沙地在什么位置？离沧海近吗？”

    刘嚣平淡说道。

    “如果你所说是真的，那么无数生灵都会死去，我们所珍视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你觉得这些也无所谓吗？即便你我的力量微薄，可如果每个人都置身事外，谁来阻止浩劫来临？”

    达纳带着怒意说道，“虽然你只是随口说说，但话由心生，灾祸的种子，或许没有影响你的心智，但确实改变了你的性情。”

    刘嚣无所谓的一笑。

    “我特别钦佩拥有绝对正义感的人，就像你一样。”

    “曾经的你，善良正直，我同样欣赏。”

    达纳沉声说道。

    “曾经.....呵呵，这个词用的好，”

    刘嚣看着窗外来往的院生，悠悠说道，“人是会成长的，我从废土而来，实际的寿命可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我的改变，不是源于灾祸，而是所见所闻所感，站得高了，看待事物的角度自然不同了，知道的多了，对人性和这个世界的理解也会不一样。所以，你用的时态没错，那个我，确实是曾经的。”

    达纳再一次起身。

    “你不想知道同门的下落？”

    刘嚣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达纳抬起的屁股，又按了下去。

    刘嚣一抬手，一本书册和一块破碎的石板飞了出来。

    “谢谢，这两样东西帮了我很多。”

    达纳伸手接住，没有说什么。

    “这块石板，是怎么来的？”

    刘嚣之所以对这东西十分感兴趣，一是因为涉及到原点法则，而法则是一切规律的总纲，二是因为他对能技星拓这种需要悟性的东西无缘，反倒是这块石板很快就领悟了。

    “法则石碑的其中一块。”

    达纳淡然回答。

    “法则石碑？是个什么东西？”

    刘嚣追问道。

    “原点的所有法则，都蕴藏于不同的石碑之中，这块属于空间石碑，里面是空间七字和游离七字。”

    “在我的理解，那些字符就像开启一种神秘力量的钥匙，如果能得到所有法则的字符，岂不是就掌握了整个原点的秘密？”

    “可以这么认为，但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做不到，法则石碑与这个世界同时出现，只存在于神弃之地的最深处，即便穷尽所有种族的最强战力，也不过得到一小部分而已。”

    “照你这么说，其他中千世界甚至可能连这一块都没有得到？”

    “其他中千世界我不知道，只能说很有可能，不是所有世界都有灵源塔，也不是都能的都空间法则的这一部分，或许他们掌握了其他法则字符，比史隆拥有更为和谐有序的世界。”

    “既然法则石碑这么重要，为什么你会拥有一块？”

    “这一块是属于我们战封的。”

    “你们战封，居然有一块如此重要的石板？还不用归还？那其他封印师不用吗？”

    “石板都是石碑破碎后的一部分，每一块都蕴含着不同的法则字符，但也有可能重复存在，这一块中的十四字，并不是唯一。”

    “明白，到哪能找到其他的石板？灵源塔有没有完整的石碑？”

    “灵源塔一定还有，但不可能有完整的石碑。”

    “哎~~~”刘嚣叹了一声，“即使他们还有，也不知道藏哪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没准就带去神弃之地了。”

    “不可能，石碑一旦离开神弃之地，就无法再带回去，无论用什么手段。”

    “不能回到神弃之地......”刘嚣喃喃着，“这是什么意思？也是法则之一？”

    摇了摇头，知道这个问题没有解释，刘嚣的眼神突然变冷，“那么，问题来了，灵源塔究竟在哪，我的导师，又被软禁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