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005 幻梦之术与旁观者（先行篇）

    平时的他沉稳又不失风趣，而现在的他看起来充满了无助和失去重要之人的无力感。“空白，别再留下我一个人了，我害怕了一个人，害怕了你不在的那个世界。我身处人山人海，依然觉得那个世界空旷的让我不知所措。”皓抓着我的手腕呓语，我决定坐在他床头，不去叫醒他。只想让现在的他，不在为失去了谁而不安。皓抓着我的手腕，慢慢也安静下来，不在呓语，只是抓着我的手，更用力了。他太怕这抓住的手腕再度被失去吧。我心想，你醒来之后，会不会更失落。这手腕，不是你想要之人的。

    我看着他，想快一点找到那个让皓哥日夜思念的人了。我闭上眼睛，回忆着木屋，想在记忆里找找那木屋中，我有没有偷看过其他老爸老妈其他的书，上面会不会恰巧记录着什么找人的术式。却什么也没搜寻到。耳后的伤疤，有一点炙热，然后眼前的画面，不是我在木屋了，我在陌生的房子里，是皓，他在与谁争吵。这是，梦境嘛。皓的梦境嘛，我像是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并不理睬忽然出现的我。皓看起来，像是不愿服从对方的命令。然后看到他无力的瘫坐下来，空洞的眼睛里，霎时间，热泪盈眶。然后看到他起身走出门外，我一路跟着他，看到他走进了另外一处住所，我也跟进去，眼前让我诧异。那屋子里面的人，竟然是与我一般无二的一个人。皓抱着那个人“空白，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可我不想失去你，你能不能别走，我不能没有你，失去你，我怎么办。”

    那个与我名字相同的人回复他说：“我可以不在乎很多事，唯独你要做别人丈夫这件事，你知道我，无法承受。我成全你，所以也请你成全我。离开，是我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一件事。”

    皓就这样看着这个人，拿着行李，走出了这个房子。

    梦境在变化，是皓的婚礼，看着盛大，宾客众多，皓的家族，一定很庞大。应该是当地有地位的家族。我看向皓，皓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与幸福感，新娘在他身旁，也没什么幸福感。而此时，有人跑到皓的身边，附耳说着什么，我走近些去听，也听不到。只看到皓没什么表情的脸，一瞬间是诧异与悲痛。扔下了新娘就跟着与他耳语的人跑出了这场盛大的婚礼，甚至没有回头去看一眼身侧的新娘。

    我也跟着跑出去，一路跟着他们。眼前看到的，我才明白为什么刚才皓的表情那么诧异和悲痛。那个与我长相相同的，叫空白的人，自缢了。皓抱着那具尸体，放声痛哭。那哭声，悲痛中，有好多情绪，有自责，有后悔，有不甘心。他似乎已然失去了全世界。

    梦境渐渐变幻着，皓抱着一个骨灰盒，在之前的房子里：“空白，被留下的人，好痛苦。我终于明白，你无法接受我去做别人的丈夫，是什么心情了。如果我当时足够勇敢，带着你远走高飞，我们现在一定，很幸福。我去找你吧，从此以后，我跟着你，再不离别。这几年，我身处人山人海，依然觉得这个没有你的世界，太空旷了。任何人，任何事，都抵不过我每次回来，你给我的一个拥抱，都抵不过，你每一次微笑。来世，我会好好抓住你，来偿还放弃你的错误，到时候，你要惩罚我，惩罚我的懦弱与放弃。”皓也自缢了。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梦境退散。眼前是皓哥，他依然抓住我的手腕处，虽然不再呓语，到他眼角处，不断的有眼泪往外冒出来。

    我刚才，经历了皓哥关于前世的梦境，这是他的前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一世的梦境里。我疑惑，又惊讶我竟可以旁观别人的梦境。

    皓哥与我，前世竟然是这样的关系。我们相爱过，但他迫于家族的逼迫，放弃了我。与一女子成婚时，得知我为情所困，并自缢。又不顾一切的去见我，多年之后，竟也殉情。这已经足够让我震惊。那皓哥在森林与我相遇时，是偶然吗？他带我回他的家，也是偶然吗？他之前要我把他当成家人，也是偶然吗？我无法回答我自己。

    “那皓哥要找的人，竟然是我。”我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是啊，空白，我要找的人就是你。我一直不敢说，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你，如何与你诉说。这梦境，我记事起就常常梦到了，直到我在酒馆遇见了那个术士，他自称为空。他告诉我，那是我前世的记忆，我这一世，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找到你。”

    我诧异，皓哥遇见的人，竟然是老爸。老爸一早就知道，来指引皓哥这一世找到我。

    “也是空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我要找到的森，就用这幻梦之术，如果是我要找的人，幻梦之术会回应我要找的人，也会回应我。空白，这一世，我再也不会在乎任何人的说辞，也再不回那样懦弱，放你走了。我，不能失去你。”

    “皓哥，我。对前世没什么记忆，能想到的也只有刚才梦境里的我，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我不知所措的回答皓哥。

    “我知道，我不要求你与我要怎样，我只想守着你，哪怕你只把我当成哥哥，我也不在乎，我只想，在你身边。空教会了很多术士的术法所用到器具做法，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帮助你，我什么也不要求你，我只想，就这样在你身边。”皓哥很焦急的解释着。

    “皓哥，给我点时间，我现在，是从心里把你当成我的哥哥，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也只想，这样留在你身边。”我回答皓哥的时候，皓哥脸上的不安变为了惊喜。

    “空，是我老爸的名字。”我又对皓哥说。皓哥的脸上由惊喜变为诧异。“竟然是你父亲，你父亲指引我找到你，并教会我术匠师的能力，好让我有理由留在你身边。是不是老爸也是认同我的，他默认了我们的…”皓哥没有继续说下去，许是怕我会抗拒。但他随即又变回了之前的惊喜的样子。沉默着不说话，又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我起身，倒了两杯咖啡，递给皓哥一杯，自己也钻进他的床上，我们坐在床上，谁也没说话。

    “你，前世，好怂。”我打破了这片刻的安静。

    “我也痛恨那个很怂的自己，但我现在，很勇敢。我现在，只要在你身边，什么也不在乎。”皓哥的回答，很笃定。我看的出，他是真的很坚定现在的自己，所说的话。

    我问皓哥：“幻梦之术，你有能力启动么？”

    皓哥说：“幻梦之术，是你启动的，我拉着你的手腕，契约者之血会认定我们的契约，然后你会无意识的回应我的要求，我的要求就是带你去我的梦境，而你自己本身的契约能力，会带你进入我的梦境。这方法，也是你老爸教给我的。”

    老爸还真是，什么都想到了。我心想，老爸不告诉我，应该是太了解我的性格，如果他告诉我，我想我不会给这个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机会，我不太擅长，原谅别人。就如同，我从未原谅过那场大火后的他。老爸这么多年，也很痛苦吧，他为什么不与我解释，为什么让我恨他这么多年。而现在，他再也没有机会与我解释了吧。

    我在皓哥的床上，躺下来，一瞬间悲痛，不再说话。皓哥也躺下来。这一夜，经常来临的那个梦境，没有来。我们都睡的安稳，直至天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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