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回：奉命一连夺高地 月夜战地闲

    “报告排长，不许虐待士兵。”原来是一旁的刽子手，又在借故报复李文天了。

    “去，去。哪儿凉快到哪儿歇着，老子没时间和你闲话。”李文天先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听到是这玩艺儿把戏，便随手抓着一只不知道是谁的臭鞋扔了过去。

    “我说石青。是不是我和你说的话全当耳边风了？”转身，他又对石青喝道。

    “哦。”石青被骂得一愣，低头想躲开李文天那要吃人般的目光，却看到了他手上狙击枪，立即就反应过来了，“您是说，让我当狙击观察员的事吗？”

    “看来还不是笨到不可药救嘛，什么样，这回知道有用了吗？”

    “真，真的啊！”这下可把他给乐坏了，拿着个望远镜左试试右看看，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

    刽子手这时又靠了过来，小声提醒道：“这政训官看来还有点来头啊！”

    “怎么说？”李文天一时不解地看向他。

    “你以为这望远镜是说领就能领到的？”刽子手有些神秘地问：“眼前部队最需要的物质是什么？后勤供应最多的是什么？”

    “废话！当然是武器弹药和吃的。”李文天不屑地回应一声，又要去和石青说狙击的事。

    “望远镜贮备并不多，可政训官这一弄就是两架，而且说要就能要到……”

    “唔！”听刽子手这么一说还真是，李文天终于醒悟过来了。

    其他柬军军官是躲着不来一连，而就凭政训官的所有表现，不应该是被充军来的吧？李文天不由地想道。

    上头能这么供着一连休整，完全是有目的的。这不，一周后命令就下来了。

    下午三时，集总直接下达命令给一连，要他们向23、24号高地开拔，搜索清剿两个高地上的残敌，并依托敌军修筑的堑壕，组织全连为暹滴一带柬军主力警戒。

    说是高地，也仅仅是高出海拔不到二百米的高度。按照李文天的判断，估计高地上已经没有多少南军在守，因此，三排主动地揽下了夺取23号高地的任务。

    回到一排传达任务时，刽子手也许是想到一个连打两个高地，应该会进行兵力的分配情况吧，随口问了一句：“过都是谁配合我们呢？”

    “你傻啊！”猎人这回变聪明了，也有样学样的抬起手来，想给刽子手一个暴栗。看到这可不是虎子而是刽子手时，急忙改为装作挠头，讪讪地说道：“这么好的机会，排长会把功劳往外分摊吗？”

    “这话怎讲？”九班长大熊感到不解地问道。

    “这高地上还能剩下几个人？你想我们排长是什么人，那可是智多星下凡，他早就想好让大伙多拿几个军功，回头让大家好提干呢。”猎人这这是作痒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拿李文天开涮。

    “是吗？”

    “排长，谢谢您了啊！”

    一听这帮家伙开口，李文天就冒火了，可是他却骂不出口。这真是近墨者黑，这群小子都跟着自己学得贼精灵了，连自己这点小心思也被一贯笨死了的猎人看出。转念气恨道：“他娘的！知道了就不会放在心里吗？你憋在心里会死人吗！”

    “嘿嘿……”群人看到他这副样子，都乐得笑了起来。

    “行了，都回去作好准备吧。不管什么说，战场的情况是很难判断准确的，回去提醒战士们都不要掉以轻心，活着比什么都好！”气恼归气恼，我们的李大排长还是慎重地提醒三个班长，苍蝇也得给我当老虎来打。可是说完后，怎觉得这话和秦黑脸说的是一个味道呢？李文天回过味，不觉地“操”了一声。

    部队展开攻击后，情况果然和李文天判断的一模一样，两个高地上只有少数几个残敌，一个小时都没到就被轻易拿下了。

    翌日上午七时，一连又奉命攻占离暹滴城两公里处的41、42、43号三个高地。这次秦柯也学乖了，直接按照三个排各负责一个高地分摊下去。

    部队边打边前进。一排负责夺取41号高地，二排是夺取42号高地，三排则是夺取43号高地。

    一、三两个排在夺取41、42号高地时部队没有碰到什么麻烦，很轻松就拿下了高地。而偏偏是秦柯跟随的二排在夺取43号高地时，遇到了南军的抵抗。

    由于43号高地分布着许多岩洞，而二排的干部战士因被之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又觉得有秦连长亲自指挥，松懈了应有的警惕性，产生了走个形式的思想，结果被隐蔽在岩洞里的南军偷袭得逞，造成了一个班长牺牲五个战士负伤。

    二排长被气恨的两眼通红，似乎忘记了连长在场，直接拒绝一、二排主动增援的建议，命令三班王班长组织战士迅速查明敌火力点位置。

    经过一番的试探侦察，三班的战士花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了十三个岩洞。

    和杀手、李文天比，二排长也许会差了一些，但他也是个活络的人，随即对全排进行了分工，形成若干个战斗小组，组织“灭鼠”行动。

    其办法就是隐蔽接近岩洞洞口，然后先由三名战士同时甩出三枚手雷，趁手雷爆炸瞬间，另一个战斗小组猛扑近敌射击，压制敌火力。最后即由一名战士将5公斤的炸药包甩进山洞，炸死炸昏洞里的南军。

    这效果确实不错，一声巨响后，从山洞里冒出一阵浓烈的硝烟后，洞里的南军不是被掀出就是炸得尸体不全，很少有活的。

    待到二排清除完毕42号高地残敌时，已是晚上七时整。当晚，一连就在那水村附近堑壕里宿营。

    夜里九点，连部接到上级命令，要求一连重返41、42和43号高地，加固高地上的战壕工事。

    军令如山倒，正在睡梦中的战士又迷迷糊糊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摸黑上了高地。

    “深更半夜折腾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可不是吗？我刚才梦到自己去相亲，那姑娘水灵灵的可美了，正想亲一口呢，就被吵醒了”

    “我说你个小家伙，你那底下毛都没长出吧？就想女人了！”

    “哈哈……”

    战士们虽说被从睡梦中叫起来爬山有怨气，但士气还是高涨的。说着说着便乐成了一片，让秦柯和政训官十分的满意。

    秦柯在看到夜里修工事效果不佳后，干脆让战士放下手中的工具，好好睡觉，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天一转亮，秦柯就起来叫醒李文天他们三个排长，让战士们吃些干粮，立即投入修整战壕工作。

    “一排干得不错，还在修整工事呢。”政训官从望远镜里看到41号高地上正干得热火朝天，非常满意地对秦柯笑道。

    “别看杀手是个老前辈，拼起来比谁都疯。”二排长服气地笑应了一句后。

    看到秦柯说声去三排看看走后，二排长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便小声问政训官：“听说援南时秦副连长和杀手跟团长是在一个连的，那时团长是排长，他俩是班长了，怎么到现在还是连长、排长？”

    因为平时和政训官谈得来，也没什么禁忌的话，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看法。说实话，从内心里来说，二排长是挺佩服秦柯和杀手的能力。

    “不该问的事就别问！上级提拔谁，谁进步的快肯定是有原因的”对于这样的敏感问题，政训官自然是禁忌的，反常的脸一黑。

    从上午八点开始，高地正面的公路上就出现了源源不断的柬军汽车拉着火炮和大量的物资，当然步兵还是占多数的。

    “又要打哪里了？”

    “连几辆坦克都出去了，这又是重炮部队，看来要打大仗了？”

    其实41号高地上的工事本来就完整保留着，战士们也没什么好干的，看到公路上的情景，一个个都拿着手上的工具，纷纷聚集在一起，指着公路上议论起来。

    秦柯看了一会儿，转头时看到李文天独自一人半躺在堑壕里，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于是就赶到他的身边坐下，随口问道：“又在想什么呢？”

    “哦，是连座啊？快请坐。”这厮嘴上捧承着，身子却仍然躺着没挪动一下，“我在后悔没有给自己换支AK47呢，这狙击步枪是好用，但子弹只剩一百多发了。”

    “一百多还不够你用，你小子也太浪费了吧？”秦柯没想那么多，就那么不痛不痒地批评了一句。

    “你说下面公路上的大部队干嘛去啊？”李文天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打大仗呗，要不还是在公路上游行不成？”

    “打那儿啊？”

    “我又不是上级领导，我知道打哪？我说你小子别尽花心思想些没用的，乱猜测上级意图，也是违反纪律的。”秦柯见他说着说着又不着调了，并提出了善意的警告。

    “看来这上头是看清形势了。”李文天根本就没有在意秦柯的警告，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说，“昨夜我还以为那位首长闲来没事，拿我们这些小兵逗乐图开心呢？原来是有这么个大动作！”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柯虽说心里早就是这么猜测的，可是从李文天的嘴里听到这个判断，他就不能淡定了，眉头忽然皱紧，脸色也一下凝重起来，要说这小子是个间谍，他自己此时完全相信，有一种恍惚如梦的感觉。

    “那就觉得子弹不够用了？”这毕竟是自己手下的兵，而且是经常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这厮肯定又琢磨点什么出来了，秦柯也不扭捏直接问：“你是不是想到我们下面的战斗会很激烈，而且时间不会很快就结束？”

    “我估计，过不久这儿将是阻击南面的南军那个明星师前往增援320师的必由之路，而北面是由南军302师御守，柬军名义上有四个师，可是经过几次大战，大约也就二个师多些。其中有这此仅存的坦克部队参加，其战斗肯定是殊死相斗，一、二天时间里战斗不可能结束。想想看在这种情况下，南军那个明星师增援能不急吗？他们一急，我们的压力就山大了，弹药消耗会少得了？”说到这，李文天就坐了起来，他觉得这事很自然啊，秦柯的反应怎会这么奇怪呢。

    秦柯像是看外星人一般，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文天足足看了三分钟。要说之前那些事，也只是限于具体战术方面的，他还能理解。而牵涉到这战略方面，就连自己只是猜测柬军会对暹滴这个省会城市攻占，根本就没想到脚下这个高地会是整个战役的一部分，这小子就像是亲眼偷看了作战计划般，都想到这么具体！然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小子想得够远的啊！”

    接下来，秦柯就将这个想法向团部作了汇报，请求补充弹药装备。

    “你看这老秦是不是闲得无聊了。”团长长将这份电报推向参谋长。

    参谋长笑着随手拿起来看了一下：“他怎断定自己会是负责打援呢？”

    “所以我说他没事找事啊。都是些没影的事，胡猜乱想！”团长一脸不相信地耸耸臂膀。

    ”我看，下面既然有要求，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补充些弹药也是正常，团部就准许了吧。让各部队自己拿定主意，自己去领。”经过几次战斗，下面部队的弹药确实不是那么充足了，真的需要补充一下。

    一连很快就接到了回电，秦柯便将回电精神传达下去，让各排自己进城补充弹药。

    通讯员一走，李文天就拉着猎人走到一边。

    “文天，你有什么话不能当众说啊？”猎人不由的有些奇怪地看着李文天问道。

    他娘的！这个笨蛋反应就是迟钝，老子当然是有事和你说，要不老子是闲得发慌了？对于猎人的满脸疑惑，要文天是恨不得奖他三个暴栗。

    “也没什么其他事，就是，那个，你们进城领弹药时，尽量想办法多领些，能带多就带多少回来。”最终，李文天只好认真地吩咐了猎人。

    “为什么呢？”猎人这就不明白了。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让你怎样干，你照办就行了！”最终，几个暴栗还是落在猎人的头上了！

    战事真会像李文天那样预测发展吗？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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