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似故人来

    卓依拜了拜楚皇后转身面向赫连墨说道：“比赛一共分成三场，第一场刚才已经比完，北关世子，你且评判，刚才那一场是谁赢了？”

    众人将目光落在了赫连墨身上，只见赫连墨端坐在椅子上，左边瞧瞧怀玉公主右边看看卓依公主，实在不知该如何评判。这可是真心话，怀玉公主的琴音自己喜欢，可是那卓依公主的红裙舞蹈自己也是爱极了。

    为难间不由自主地望了望席中的夏初心，见她的目光此时正向着不远处的苏怀玉，便下定决心要投怀玉公主，谁让心心与那怀玉公主交好呢。

    于是，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的说道：“咳，哼，这个，卓依公主刚才的舞蹈，舞姿优美，曲调愉悦，令人甚是欢喜。”

    卓依听闻此言喜上眉梢，表情更是高傲。席中的苏怀宣脱口而出了一句：赫连墨你眼睛是不是放到世子府忘带出来了？众人一阵窃笑。

    接着又听赫连墨说道：“可是怀玉公主的古筝宛如天籁之音，袅袅绕绕，婉转动人，实在是更为高明。”

    “你，哼。”卓依闻言怒上心头，转念一想，这才艺表演本就不好区分伯仲，看来只能在第二局和第三局中取胜了。于是，说道：“好，第一局就算是本公主输了。都说大楚人才济济，个个都是文韬武略，那么第二局，我们就比武斗。”

    “啊？”屋中一片唏嘘，怀玉公主根本不会武艺这满朝皆知。可是比赛已经开始，第一局已经定出了胜负，若此时说不会武艺岂不是要这个乌苏公主笑破肚皮？

    “卓依公主，这第二局朕看还是换一个其他项目吧，我中原自古女子不习武，只善文辞女工。况且怀玉自幼体弱。”楚皇说道。

    卓依公主昂着头，说道：“皇帝陛下，难道你们大楚连一个会武的女子都找不出？这一局我可以让你们随便找一个人，只要她会武即可，不必您的公主亲自上阵。”

    这话也算是将了楚皇一军，对方已经放宽至找人代战，难道大楚还要因为女子不善武而推脱？可是，这宫里的女子思来想去没有会武的，贵族中的女儿只听说庆忠王府的小郡主会些武艺，不过也是个半吊子，可若是不应战，岂不是太丢颜面？输了也总比国中无人要强。

    “庆忠王府的小郡主可在？”楚皇问道。

    自庆忠王爷身后沈灵雨站了起来，仍旧是一脸傲气，说道：“陛下，就让臣女来会会这个乌苏公主。臣女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说着，便走了出来，身后是庆忠王爷一脸的担忧。

    卓依公主与沈灵雨二人年纪相仿，个头也相仿，就连一脸的傲气都相仿。两位飒爽佳人相对而立，沈灵雨自腰间抽出软鞭，摆好了架势，卓依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心下略有些忐忑，看她这模样到像是个练家子，自己切要小心。

    “那就开始吧。”赫连墨说道。

    听到裁判的声音，二人同时出动，沈灵雨软鞭一甩就朝卓依的肩膀打来，卓依却不慌不忙，身子一偏轻松躲过，沈灵雨一鼓作气再次甩鞭，只见那鞭子在空中直直砸出却被卓依一把接住，手腕一个用劲，沈灵雨竟然被扯倒在地，卓依就势跃起单腿将她死死压住。就听卓依哈哈大笑，说道：“哎呀呀，刚才那天大的气势，我还以为是什么绝世高手呢？原来是个花架子，连武功都不会。可真是要笑死我了。”

    众人捂眼，真是太不长脸。

    “放开我，你放开我。”沈灵雨亦知失了颜面，扭摆着想要起来。

    “卓依，点到为止。”伊稚王子说道。

    卓依公主这才起身，掸了掸衣襟，这方神气简直要冲破天际。

    “卓依公主，比赛方要双方势均力敌才能成赛，小郡主根本不会武功，你与她比赛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忽然，人群中传来这么一句。众人向声音处望去，竟是公主府的二小姐夏初心。

    卓依公主闻言，讥笑道：“那好，本公主就算跟她玩儿玩儿，这第二局重新再来，你们倒是挑个能出台面的人啊？”

    楚皇两眼放光，说道：“这二小姐，是否会武？”

    夏靖相起身回道：“陛下，初心素来”

    不待夏靖相说完，夏初心便站了出来，说道：“陛下，初心可上场一试，虽然本事不足，但是同乌苏公主对阵也绰绰有余。”想她这个人从小学女孩儿的东西向来学不会，有一段时间全班女生都在织围巾自己手指都要戳破了连一行平针都织不出来，但是说到什么爬墙上树打架自己可是一把好手，更是在看了《叶问》之后专程去学习了三年的咏春拳，只不过在那个世界自己这一身功夫没有施展的机会，这次算是这个乌苏公主送上门来了。想罢，朝夏靖相看了一眼，递上一记请君安心的眼神。

    夏靖相岂能安心，那乌苏向来民风剽悍，又听说这个卓依公主自幼跟随乌苏勇士学习武术，初心这一个身单体薄的小丫头怎么会是她的对手？焦急中，定国公主将夏靖相的手紧紧握住，轻声道：“老爷且看看再说，我到觉得咱们这个二小姐是深藏不露呢。”

    夏靖相满眼怀疑地看了看定国公主，又看了看场上那个身材瘦小的夏初心，打消了自己疑虑，说道：“哼，我看你们大楚的人一点也不似我们乌苏的人实在，你可不要牛皮吹到天上去。”

    夏初心躬身道：“劳公主挂心。”

    “好，不愧是我大楚的女儿。卓依公主，朝堂竞赛，点到为止即可。”楚皇说道。

    夏初心躬身向卓依，道：“卓依公主，还请多多指教。”

    卓依瞧了瞧对面这个瘦小又貌不出众的二小姐，心头不禁冷哼，这大楚是当真没人了吗？活动了活动手腕说道：“本公主这拳脚可无眼，你多加小心吧。”

    “不行不行不行，心心不会武，这怎么能比呢？”赫连墨赶忙起身说道。

    夏初心转身向他打了个坐下的手势，道：“大家均可安心，卓依公主贵为乌苏公主，自然懂得武术的宗旨便是修身养性而不是重伤对手。”

    “哼。”卓依不做回答，心想我才不会上你的当，第一局输了这第二局一定要将你们大楚狠狠地打到在地。

    赫连墨焦急不已，在椅子上也是坐立不安。心心平日里是有些精灵点子，可是从没看过她练武，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得把卓依这个刁蛮公主教训一番不可。

    二人在当地对峙，互道了开始后，便起势准备过招。只见那卓依公主先发制人，疾步而来，一个劈手就劈上了夏初心的肩膀，众人心头一紧，夏初心吃痛，活动了一下肩膀，这个公主下手可够黑的。卓依乘胜追击，转身跃起手肘向着夏初心的后背又是一击，夏初心重心不稳朝前滑了几步才站定身体。

    “心心。小心啊。”赫连墨大吼道。

    席中的苏怀宣更是焦急地站了起来，不住吼道：“还手还手，打她打她。”

    夏初心深吸一口气，刚转过身就见卓依腾空跃起双腿平踢，一只脚已经近在眼前，基本摸清了她的套路，那就不应该只是挨打不还击了。夏初心马步微扎，抬起一手将卓依踢来那脚攥住，手腕轻轻一转，就将卓依整个人朝后推去。

    “好好好，就这样就这样。夏初心好样的。”苏怀宣鼓掌加喝彩，在席中十分卖力。

    “夏初心打她打她。好好。”沈灵雨本来万分不喜欢夏初心，可是事到如今却对她喜欢的不得了，也许是应了那句俗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吧。

    卓依不甘心吃瘪，身体迅猛向夏初心袭来，一记重拳眼看就要砸在夏初心面上，谁知夏初心竟稍一转身，躲了过去，卓依扑了个空，一时控制不住单腿着地朝前跪了下去。接连失招，这让卓依恼怒异常，回过头狠狠地盯着夏初心，却见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子满面的云淡风轻，而这副面孔简直就是对自己的极大羞辱，快速起身，双臂打开，接连出招，如狂风骤雨般贴近夏初心。夏初心稳扎马步，拳快紧密，在正面与她对招时攻守兼备，刚柔并济，不一会儿就将那卓依公主打的败下阵来，最后一个横劈，将她最终打翻在地。夏初心双手执于胸前，说了一句：“咏春，承让。”

    “好好好。”楚皇接连三个好字让一众朝臣也振奋了起来，谁能想到公主府这个其貌不扬的二小姐竟然还是个练家子，居然使用一套不知名的拳法就将乌苏那傲慢的公主打翻在地。

    “夏初心夏初心夏初心，好样的。”苏怀宣此时哪里有一点皇子的样子，简直化身成了夏初心的头号粉丝。

    “夏初心我要拜你当师傅。”沈灵雨激动的险些要冲到中间去，幸亏被庆忠王爷扯了回去。

    赫连墨看呆了眼睛，情不自禁鼓掌道：“心心真是太厉害了。”

    卓依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都怪自己一时大意，轻看了这个小丫头，咏春，这是什么怪异武功，闻所未闻。心中怨愤难消，起身间摸到腰间的一个物件，目光一闪，抽手拔出腰间物件向着夏初心杀来。

    “心心。”赫连墨大喊一声。

    夏初心瞬觉身后杀气袭来，来不及向两边躲闪，整个身体向后压去，众人揪心之际却是夏初心的缓兵之计，余光瞟到了擦着身体而过的分明是一把利刃匕首，不容他想，单手点地撑着身子向前弹起，这巨大的冲击力将紧贴在自己身边的卓依轰地撞了出去，就听“当啷”一声，那匕首掉落在夏初心脚下，再观卓依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幢飞出去了两米有余，躺在地上起不来身，乌苏的婢女赶忙围了过去，才将她扶回席中。

    沈灵雨忙吼道：“你真不要脸，打不过别人竟然使暗器。”

    卓依公主自知理亏，低头不语。自己也真是被失败冲昏了头，怎么会做出这等不齿之事呢？

    捡起脚下的匕首，夏初心左右端详了一番，是把青铜匕首，手柄上裹着几圈红线。正这时，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道：“给我。”

    夏初心猛然抬头，对上一双寒冷的眸子，是那个戴着黑金面具的少年，摄于他无形的压迫感，夏初心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

    那少年却步步紧逼，道：“给我。”

    夏初心打了个颤，这才回神，将匕首递了出去。少年一把夺过匕首，转身朝席中走去。

    还未待夏初心想出个所以然，便被赫连墨一把扯了过去，就听赫连墨说道：“皇上，这回咱们可看的明白，心心将卓依打败这是不争的事实吧。”

    楚皇正襟道：“这是自然，初心深谙武者之道，拳脚收敛，实在是女子楷模。”

    赫连墨一脸骄傲，比自己赢了还要高兴，却转念一想刚才那个公主竟然还想暗箭伤人便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向伊稚王子质问道：“伊稚王子，你们乌苏打不过别人就要使暗器吗？这也太不上道了。”

    伊稚面色难看，只能连连道歉：“实在是卓依顽劣，还请二小姐多多包涵。好在二小姐身手敏捷武艺高强，不然伊稚真是要内疚至死了。”

    “伊稚王子言重了。不过是助兴添乐而已，初心相信公主也不是有心之举。”

    “二小姐深明大义，伊稚真是羞愧难当。不如这样，二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就让伊稚代妹妹向二小姐赔罪了。”

    “你当心心是什么人啊？你说赔罪就赔罪吗？心心想要什么自有我赫连墨，用不着伊稚王子操心了。”赫连墨义愤填膺道。

    夏初心却满脑子想着：赔罪？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伊稚王子，初心还当真有个不情之请。”

    赫连墨大话刚出，却被夏初心打了脸，多少有些难堪，道：“对呀，你妹妹暗箭伤人，你们确实应该好好赔罪。”

    “二小姐尽管开口，只要是伊稚能做到的，一定尽心去办。”

    夏初心眼光所到是伊稚身后的那个黑金面具少年，嘴角微挑，说道：“我想要他那把匕首。”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那少年身上。少年还未做出反应，就听卓依公主喊道：“不行，那是我铁木尔哥哥最宝贵的东西，才不给你呢。”

    伊稚不去理会卓依公主，回转身，对铁木尔说了一句乌苏语。那少年目光凌厉地望了一眼夏初心，将手中匕首递到了伊稚手上。伊稚转过身，仍是一脸笑意，将手中匕首双手奉到夏初心面前，道：“不负二小姐盼望，还望二小姐不要与卓依计较了。”

    夏初心将匕首接过，这东西，似乎在哪里见过。

    卓依被两名婢女扯着，只能不停喊道：“快还给我铁木尔哥哥。”

    “夏初心你这个小偷，强盗。”

    伊稚转身回席，安抚道：“卓依不要闹了。日后再给铁木尔做把新的就好。”

    “可是，那是铁木尔哥哥最宝贵的东西。”卓依转身扯着铁木尔的衣袖，嘤嘤道：“铁木尔哥哥对不起，卓依不该偷偷拿了你的匕首。”

    已将这匕首仔细看了个遍，不过是把做工普通的青铜物件，手柄上的红线有些褪色，除去这些再别无其他特别。可是，夏初心的脑子里却大致知道了它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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