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循环（八）

    235

    怪蛇只是看不见，可不是毫无感觉，在军装男子碰到它的同时，怪蛇也感觉到军装男子的存在。

    所以，军装男子倒霉了，怪蛇几乎瞬间就反口咬在军装男子的手臂上，尽显顶尖猎食者的本能。

    毫无疑问，这是一条有着巨大攻击性的怪物！

    而且怪蛇捕猎的速度极快，别说是眼睛，就算是张孝无间断的精神力感应也差点漏过它扑杀的一幕，只感觉它像是瞬移一样，突然就“长”在了军装男子的手臂上。

    “啊！！好痛，什么东西在我手上。”

    军装男子还是看不见怪蛇，但剧痛让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攻击他！

    更恐怖的是，怪蛇展现出了张孝未曾见过的连续攻击速度，别说眼睛，即使是在精神力的感应里，也只有淡淡的影子不断连续闪烁。

    没错，怪蛇不像是普通蛇类，讲究一击必杀，咬一口注入毒液之后就静等猎物毒发而亡，优雅如绅士；怪蛇就像是极其凶残的杀手，血腥的屠夫，反复扑击噬咬，不死不休！

    这给军装男子带来了极大的痛苦，身上的衣服完全挡不住怪蛇小刀子般的尖牙，没一会他就衣衫褴褛、血流不止。

    这几乎是在瞬间发生的事，军装男子不断响起的惨叫更给张孝带来极大的恐惧，别说他还不能动，即使能动，恐怕他也完全无法抵挡怪蛇的攻击。

    张孝这时候甚至不由得有些庆幸，怪蛇的目标不是他，军装男子自己撞枪上，给他挡灾了。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什么时候他张孝沦落到要依靠敌人“施舍”来活命？

    什么时候他沦落到如此自欺欺人的地步？！

    他几近耗尽精神力监视，可不是为了像个蠢货一样，只能无助地看着一切发生，看着事情越来越糟糕，看着深渊临近，却只能缩在一边瑟瑟发抖，等待必死死神降临。

    他张孝，绝不会任人宰割！

    他张孝，就算要死，也要给敌人喷上一脸血！

    如同压抑到极限的弹簧，极致的恐惧另一面就是极致的愤怒，无助、慌乱、悲愤统统化作怒火的燃料，极致的愤怒也终于引发张孝真正的力量。

    ――愤怒，也是一种执念，也是一种「意志」，对于拥有意志之刃的张孝来说，这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隐约间，束缚住张孝的红光变了颜色，那如污秽的血红色渐渐多了几分“纯净”，那不是热烈的鲜红，慈悲的玫红，极致的赤红，却也自有美态，独有自己特别的红，如同火焰般的红色。

    那是是怒火的颜色，是愤怒的具象，它代表着失控，是理性之外。

    这不是人类的颜色，而是遵循本能的兽，当这个颜色占据上风，意味着人性消退，兽性大发，完全丧失理智。

    但对现在的张孝来说，这颜色……刚刚好！

    “吼！！！”

    张孝赤红着眼，猛然挣开了鬼头刀血光的束缚，顾盼之间，犹如猛虎呼啸，鬼头刀在他手里再也不是阻力。

    ――佛首刀虽然变成鬼头刀，但其本质依然是张孝的替身，是他意志的具现，只是暂时受到怪蛇的诡异力量的蒙蔽，束缚张孝，却不会改变张孝主人的身份。

    此时，随着张孝愤怒沸腾，巨大的心灵力量冲破怪蛇对鬼头刀的蒙蔽，让他再次掌握了这把刀，甚至可能由于张孝此时丧失理智的状态暗合了鬼头刀凶狠暴戾的本性，令这把妖刀更加乖贴，更添威力。

    张孝也不管是在直升机上，也不管周围是人是蛇，循着本能，挥刀就砍。

    唰唰两声，意味着两刀。

    然，仅仅这两刀过后，一切都与之前不同。

    第一刀，张孝根本没有目标，随手一刀砍断了前座的椅子，顺带还划过整个直升机机舱。

    第二刀，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张孝的刀莫名就落在了怪蛇的头上，一刀枭首，蛇头连着军装男子的半条手臂一起落下，鲜血喷了一地。

    “啊！！我的手！！”

    被这血腥味一激，加上军装男子的惨叫，张孝条件反射，一刀横斩，顿时人头落地。

    这时候，张孝突然一愣，竟然回过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孝潜意识里也有猎食者的天性，越是在猎杀时刻就越是冷静。

    杀了军装男子的张孝，就像是捕猎者咬住猎物喉咙时一般，致命却并不疯狂，充满了冷静的淡然。

    赤红从眼睛内慢慢消退，满脸的暴戾阴狠也逐渐消失，张孝理智回归，看到面前血腥的一幕，立刻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ma的！”

    张孝低骂一声，也不知是因为自己杀人，还是对自己刚才不自控、丧失理智表现不满。

    不过他现在可没空感叹，丧失理智的时候，张孝给自己带来了大麻烦。

    他的第一刀划过机舱，给直升机带来严重影响。

    直升机机体在那一刀下受损严重，呜呜的风声从被刀砍出的缺口里传了出来，原本已经要平稳降落的直升机也因为这“伤口”剧烈摇晃，看起来随时可能坠毁！

    还好，张孝看到窗外距离楼顶停机坪已经不远。

    “驾驶员！快稳住，就快到了！”

    “……”

    然而张孝没有听到回应，看着窗外越发倾斜的天地，他脸色一变，立刻想到什么，转头向前看去，果然，从前座破损椅子间流出大量的鲜血，隐隐还能看到破碎的身体。

    探头一看，入目的赫然是已经和椅子一起分成四半的两人――前座的两人全都死在他第一刀之下。

    可这连名字都没有的两人并非路人甲，他们或许并不起眼，但却极为重要。

    因为这两人是飞机驾驶员，他们是这直升机上唯二会驾驶的人，没有他们驾驶，这直升机根本不可能平安降落。

    然而这两人就这么死了，死在张孝手里，死在直升机将将降落之前，没有人操作的直升机别看距离楼顶停机坪只有几米远，可这点距离，却已等同死路。

    “难道没死在那条怪蛇的手上，最后却要死在我自己的手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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