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间幕-记忆之间（六）

    208

    张孝没有多少时间去研究戒指为什么会在dio手上，因为在不知不觉间，dio睁开了眼。

    dio伸手摸了摸后肩颈处，那代表这身体血统的「★」胎记，眼睛看向这漆黑房间的天顶。

    他的视线仿佛不受墙壁的阻碍，穿过了空间，看到了天空。

    “天，黑了……”

    dio如此说道，接着，他便站了起来。

    在黑暗中，仿佛有更沉重的隐隐降临，那是超越了颜色的颜色，是侵蚀现实的色彩。

    而带来这黑暗暗影的身体是如此迷人，高大、健壮，是力与美的结合。

    虽然这身体其实并不是dio的，但正是这属于他生死仇敌的身体，才真正赋予了他极致的完美。

    dio一步一步走下高高在上的台阶，他的速度并不快，只有沉稳和安静，和以往的形象截然不同。

    他现在一点不像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反而像是去参加酒宴的绅士，去邂逅一段缠绵，如同……那个他还是人类的日子。

    但是就如同时间不会倒流，dio也不会怀念人类的日子。

    就如同此时，他从黑暗的殿堂踏出，灯火闪亮，把一头金发，俊朗非凡的dio映照的如同光明王子再世，像是他从黑暗走向光明。

    可dio并不向光明投降认输，他的踏入，是黑暗侵吞光明的开始，灯火摇曳，那温暖的光突然冷却，寒意渗人，光明也渐渐暗淡。

    dio仿若未觉，一步一步走出，驱逐光明，引领黑暗。

    当走到一面倒映着他如今样子的镜子前，dio停住脚步，看着自己现在似熟悉、似陌生的样子，dio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属于人类的表情。

    那不是凶狠、不是嘲讽、不是悲伤，也不是喜悦，那是一种奇异的怀念，带着dio自己也不那么清楚的感情。

    “啊，我的兄弟，永远绅士的jojo，不知为何，我最近总是想起你。”

    dio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轻轻抚在“自己”的胸口，似在感受着不属于自己的心跳。

    “明明你已经死了那么多年，连身体也被我夺取，到底又何必还在我的思想里对我纠缠不清呢？”

    dio的话似哀似怨，但声音却很平静，那少见的、属于人类的感情已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非人类的极端一面。

    “不，或许你只是要提醒我，我们的孽缘还未完结……我还没有完成对自己的超越。”

    那个绅士的dio彻底消失，张狂桀骜出现在dio脸上，他捏紧拳头，一拳打碎了眼前的镜子。

    哗啦――――！！

    这一拳打碎了镜子，也打碎了见过他人类一面、软弱一面的见证。

    没有看地上碎成渣的镜子，dio抬起手，看着自己毫发无伤、连皮都没有破的拳头，越发肯定自己的正确。

    人类是软弱的，而软弱无法孕育出真正的强大。

    征服，然后支配。

    能够支撑他全部野心的，绝不是人类。

    “jojo……乔斯达还有后人吗？”

    属于大乔的身体让dio冥冥中能够感受到乔斯达家族的血统，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dio不能确定具体的数量和方位，但是他已经感觉到让自己心神不宁的原因就是这同自己身体一脉相承的血统。

    这让dio感觉很奇异，来自血统的亲近，和来自精神的厌恶，这对立的情绪让他忍不住狂躁。

    但，dio同样也不愿意特意去杀了乔斯达家族的后人。

    不是他对乔斯达家族有什么留恋，而是掌握着神明般力量的dio，实在没有兴趣去做这种浪费时间的小事罢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dio心里总是有期待，期待着那属于自己“兄弟”的血统，最终会走到自己的面前。

    “jojo，到时候我会亲手杀死他们，把他们送去陪你，让你在另一个世界不再孤单。”

    dio的脸上认真，他相信，会有这一天的。

    ……

    月色清凉，即使是炽热的沙漠在夜晚也没有一点躁动，寒冷刺骨的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刮起，比起白天，夜晚的沙漠更恐怖难挨。

    dio却丝毫感受不到这一点，抢占了大乔身体后，他就时刻感受着来自身体的强大。

    即使那时候在海底，他虚弱的快死了，但是这种强大的感觉却不断地鼓动着他的信心。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开始他还觉得那或许是幻觉，又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但几十年下来，dio已经发现，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来自他的吸血鬼血统，更不是源于过去大乔用波纹气功对于身体的锻炼，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契合，仿佛这就是他的身体，只有这才是他真正的身体。

    dio并不觉得自己的感觉有误，以自我为中心的他只是依照自己的感觉，去寻找新的答案。

    他最终找到了其他的解释，这甚至改变了他对于世界的理解。

    也许，世界并非唯一。

    也正是这样奇妙的经历，才让dio对于世界有了更深刻的认识，甚至不久前觉醒的替身能力也无与伦比的强大。

    因此他把自己的替身命名为「世界」，而他也有了新的渴望。

    那……是一种超脱的渴望。

    dio认识到，也许现在的世界是一个囚牢。

    如果一般人，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妄想，不但无法证明，甚至会把自己逼疯。

    但，dio不是一般人，复活的他不但重新拥有新的势力，更是拥有无敌的力量。

    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就算他是囚犯，也是囚犯中的王。

    除了虚无缥缈的自由，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于是，他证明了这一点。

    在他全力追寻下，最终，来到了这里――埃及，四大文明古国之一。

    在这里，他终于发现了另一个世界的痕迹。

    站在宏伟的金字塔下，仿佛深陷阴暗，又仿佛他就是黑暗，dio拉回思绪，看向手中的怀表。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dio戴在手指上的印章戒指上突然闪过一丝奇异的颜色。

    dio没有错过这一幕，她立刻抬起头，看向天空的月。

    而天空，也在此时发生了变化。

    明亮的月亮，突然暗了，白银变得暗红，像是被染上了污渍，那不是血，是更暗的颜色。

    那就像是月亮本来的颜色，洗去“铅华”，本色本相。

    这是，月全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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