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归西剑谱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可怕的后手
类别:
武侠仙侠
作者:
天机圣花字数:5349更新时间:24/10/30 19:53:18
阳光升起,大地上渐渐有了生气。
白云犹在沉睡。
小桃子贴在边上醒了三次,而他却一次也没有醒来,她淡淡的说,“真像个猪猪,睡的真香。”
桌上已摆上了酒菜,小桃子静静凝视着酒桌上的孤独。
如果没有别的人说说话,久了也会变得寂寞难耐的,特别是江湖中行走的人,更是寂寞。
酒菜并不是小桃子烧的,而是归红带过来的,她带过来一篮子吃的,当然也给她带来一笔不菲的钱财。
她喝口酒,脸颊上的寂寞反而更浓了。
一个人在应该得意的时候,是不是也容易寂寞?白云已熟睡,她的事情已做好,接下来的事,已跟她没有关系,她在这计划里只是小小的一个环节而已,小的简直能忽视。
归红已计划好,让白云去杀叶孤云,叶孤云现在有没有收到有关归红被擒的消息?只要他收到被擒的消息,他一定会赶回来,因为他欠归红实在太多,他并不是绝情的人,又怎能不救?媚娘一定会告诉他,只要打败白云,就会将归红放掉。
想到这个计划,她又笑了。
整个计划好像已剩下叶孤云了,叶孤云人呢?是不是也在休息?等着跟白云决斗?
那白小叶呢?是不是被媚娘关起来了?
想到媚娘的阴狠毒辣,小桃子激灵灵抖了抖,暗暗庆幸自己不是她仇敌。
已喝下了七杯,他的眸子显得更加萧索而孤独。
这已是第三天,叶孤云在搭建的台子上看了看,就走进那家酒楼。
他喝下七杯酒后,就看到了媚娘,他本来不相信这是真的却不得不信,她没有等他说话,就坐在他对面,掌柜的过来又添了几道小菜,加了杯子。
媚娘笑了,“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你好像不认识我了?”
叶孤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们从未见过。”
媚娘的脸色变了变,“你是不是生了场大病?把我忘了?”
“没有。”叶孤云不再看他,瞧着那碟花生米,神情冷漠而孤独,久久又说,“我从未见过你,你是什么人,我并不认识。”
媚娘勉强控制住自己,“那你到这里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找我?”
“我不是来找你的。”
媚娘眼睛似已被气得发亮,她忽然问,“那你来找谁的?”
叶孤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喝酒,又静静的吃着菜,他仿佛懒得看她一眼。
媚娘忽然冷笑,“我知道你来找谁的了。”
“我找谁?”
“你一定找白云的?”媚娘瞧着叶孤云脸颊上渐渐有了变化,她自己仿佛愉快了很多,又说,“你急着找他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叶孤云脸色变了,却依然没有看她一眼,他没有看她一眼,是不是因为他生怕看一眼便会不由想起以前的媚娘,唤醒他对媚娘的思恋,那种愧疚与悔恨,绝不是用言语所能表达得出的。
媚娘又说,“其实你还有一个人要找的。”
“谁?”
“归红。”媚娘的眼睛亮如明星,渐渐变得更加开朗。
叶孤云霍然抬起头,盯着媚娘,“原来是你抓了她?”
媚娘点头微笑。
剑光一闪。
桌子忽然碎裂,一口剑骤然靠在媚娘脖子上,“要活要死?”
媚娘冷笑,她说,“你真的好无趣。”
叶孤云瞳孔收缩,咬牙瞪着媚娘,又说,“你不肯说出归红的下落?”
“我说出了,你也去不了。”
“在哪?”
媚娘瞧着那口剑,咯咯笑着,“我不习惯被人用剑指着说话,这个时候,我通常绝不会说出一个字。”
叶孤云慢慢的将剑缩回,又说,“现在呢?”
“现在还差不多。”媚娘又说,“我饿了,我饿的时候,也不喜欢说话。”
“好。”叶孤云忽然看向掌柜的,掌柜的本就在不远处瞧着,每个人都已被震惊,这样的动作并不多见,这样的剑客更少。
掌柜的推了推边上的伙计,两个伙计就走了过去。
叶孤云淡淡的说,“按这样的标准,在来一桌。”
两个伙计点头的同时,大步走开,他们并不想招惹到灾难,酒菜很快又摆了上来。
桌子已移走,地板已被擦拭干净。
媚娘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她吃的很慢,嚼得很细致,叶孤云平生没见过这么样吃饭的。
她仿佛对菜充满了说不出的敬仰与挚爱。
叶孤云并不着急,在边上喝着酒,一口就是一大杯,十口就是十大杯。
媚娘笑了,“看来你很能喝酒?”
“也许。”媚娘又说,“不知你能不能将白云喝倒下。”
叶孤云不语,眼睛依然冰冷的像是冰峰,冷的令人无法忍受,无法面对。
他没有看别的地方,一直盯着媚娘的躯体。
媚娘脸颊上已现出嫣红,叶孤云目光仿佛有种神秘而奇异的力道,久久才说,“我看起来,你对我好像很不友好。”
叶孤云不语。
“你最好对我友好一点。”
“为什么?”
“因为我已卡住了你们两个的脖子,你们想挣脱,却办不到。”媚娘又说,“另一个就是白云。”
“哦?”叶孤云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不信?”
“我的确不信。”叶孤云冷冷笑了笑,“直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看出你是怎么卡住我们的。”
“我知道怎么说,你都不会信的。”
“没错。”
媚娘将筷子放下,桌上的菜已彻底吃尽,她讨厌浪费,所以吃的很多,也很彻底。
她笑了笑,又说,“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就会相信了。”
“哪里?”
媚娘没有说话,站起就往外面走,她不怕叶孤云不跟来,这本是准备很久的坑。
外面已有马车靠了过来,媚娘进去,叶孤云也跟了进去。
马车疾驰,尘土飘动间,已到了远方。
掌柜的看到他们离去,才长长吐出口气,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他只希望他们不再过来。
马车在小径上飞奔,两侧将近枯萎、凋谢的野花在车轮下起伏着。
叶孤云闭上眼,心里却在思恋媚娘,他无法不思恋,特别是遇到这个媚娘的时候,他的心思恋的更加剧烈。
“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媚娘瞧着叶孤云脸颊上起伏的肌肉,又淡淡的说,“你难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她叹了口气,又说,“你们绝代双剑都很聪明,一个都骗不到。”
叶孤云不语。
掌中剑骤然刺出,刺入车厢,一股鲜血从上面骤然急射而出。
叶孤云淡淡的说着,“是你的人?”
“我没那么无聊。”媚娘摇头,又说,“莫要忘记,你现在是个红人,有灾星剑与归西剑谱的红人。”
叶孤云不语。
剑拔出,一条人影从车厢上滚落下来,尸骨落到道路旁茂密的野花之中。
鲜血从剑尖轻轻滑落,叶孤云睁开眼凝视着。
媚娘叹息,“你的剑果然很快,却不知道有没有白云的剑快。”
“你很想知道?”
“是的。”媚娘目中露出敬仰之色,久久她又接着说,“我已急着想看看你们的剑到底是谁快。”
“我们之间是有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斗,但并不是给别人看的。”
“我还是会看到的。”媚娘眨了眨眼也凝视着叶孤云掌中滴血的剑锋,鲜血已滴尽,剑锋上的寒意更加猛烈。
叶孤云闭上嘴。
马车在六角亭畔停下,马车又疾驰而去。
媚娘坐在六角亭里休息,她仿佛极为疲倦极为劳累,她说,“你为什么不休息一下?”
“我不累。”
“那你只好看着我休息了。”媚娘笑了,她又说,“其实我真的很累,为了找你这个人,我几乎要累的半死。”
“你为什么要找我?”
“让你跟我走,然后跟你聊聊。”媚娘又说,“我知道你一定感兴趣的。”
叶孤云闭上嘴,又不在说话了。
秋风已更紧,她拉了拉衣襟,忽然站起来,“你跟我来。”
叶孤云跟在她后面,走进白府。
里面的侍卫并没有一丝变化,两旁矗立的人站的很直,腰佩长剑,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前方,仿佛要将前方的一切统统盯死。
媚娘忽然站住,盯着叶孤云,“你不用担心,白云不在。”
叶孤云忽然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不在?他岂非......。”
媚娘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又说,“他也在外面,为了找归红,跟你一样,找的发疯。”
叶孤云叹息,他已在替白云暗暗忧伤。
他决定将归红救出来之后,再将媚娘尸骨找到,再与白云决斗,无论自己死在他手里,还是他死在自己手里,都应该来个结束,然后归隐山林,自己死了就埋在山林。
这也许就是他最好的结局。
媚娘带着他走了十几条大小曲直的路道,才到了个禁卫极为森严的地方。
她说,“这里是牢房。”
两旁侍卫让出一个道,媚娘又往前面走,靠在一间屋子前。
门并未打开,是铁门,窗户也是铁的。
她并未看一眼,却指了指,“你看一下,我们说话也许会更好点。”
叶孤云纵目一顾,肚子里的心几乎要跳出嗓门。
瞧着他脸颊上的变化,媚娘又现出笑意,她说,“你看清楚了?”
叶孤云点头。
“那跟我过来。”
媚娘走出白府,就停靠在六角亭上,凝视着叶孤云,她说,“你看到什么了?”
“你的确将我们两个人的咽喉卡住,但是你也别得意。”
“哦?”媚娘讥笑,“你难道有什么法子对付我?”
叶孤云咬牙,冷笑。
冷笑的意思是什么?他岂非也没有法子对付她?至少没有正确的法子对付她。
他在那一刻看到归红的同时,也看到了很多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每一口钢刀都在发亮,前面的凉席上躺着一个孩子。
直到现在,叶孤云才想起了,那个孩子是白小叶。
他为什么会躺在那里?跟归红躺在一起?为什么会被抓住?这里本是他的家,他没有理由被抓的,另外白云在哪里?为什么他不在?
他是不是在别的地方?是不是像上次一样?在天牢?
媚娘盯着叶孤云,直到叶孤云回过神来,他才说,“白云不在这里,他在外面休息。”
“他在准备跟我拼命?”
“是的。”媚娘又说,“他没有选择,只有跟你拼命了。”
叶孤云的手忽然握紧,他说,“他已看到了归红?”
媚娘点头。
叶孤云不明白,白云看到了,为什么不救出归红?难道他自己已被困住了?
媚娘似已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笑又说,“你不必担心他,也不必怀疑他。”
媚娘又解释着,“这全盘计划都已准备好了,只欠东风。”
叶孤云不明白,“什么东风?”
“东风就是你,叶孤云。”媚娘又笑了,冷笑,“你明日一定要去剑台上,跟白云决斗。”
叶孤云的手握得更紧,骨节已因过度用力而咯咯作响。
“我如果不去,会怎么样?”
媚娘讥笑,“我相信你会去的,因为你很在乎归红。”
她忽然走到叶孤云身前,一把抓住叶孤云的衣襟,冷冷笑了笑,“你若是不去,我就在那里将她宰了。”
叶孤云不语,嘴角肌肉已绷紧抽动。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问,你现在可以问一问。”
叶孤云冷冷盯着她的脸颊,冷冷的说,“你们是不是将白云困住了?”
“没有。”媚娘又说,“你一定想问他见过归红,为什么不索性将她救出?”
“是的。”
“你想的太天真了,难道我们没有对策?”
叶孤云愣了愣,“对策?”
“是的。”媚娘又解释着,“你见到归红边上的孩子没有?”
叶孤云额角青筋不由轻颤,“是白小叶,是白云的儿子?”
“是的。”媚娘已有些许哀伤之色,又说,“白小叶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他也帮我骗过了白云。”
叶孤云冷眼盯着媚娘的眼睛,忽然说,“你利用白小叶看住归红?”
“是的,我没有别的法子,只有让白云看到自己的儿子在看,他才能放心的离开然后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跟你决斗。”
“白云走了之后,你就杀了白小叶?”叶孤云又说,“因为白小叶没有了利用价值?”
“是的。”媚娘叹息,“我也喜欢那孩子,可是现在留着他只能令我们平添烦恼,而且他的剑法本就很厉害。”
叶孤云承认,他不得不承认,刺伤他的那一剑,的确很快很冷。
现在想来,那个孩子的剑法实在有点可怕。
可是他还年轻,如果他能活过十八岁,那该多好,他的心又在替白小叶暗暗心酸。
媚娘又笑了,“我并没有杀他,但我也不能让他醒来坏我的好事。”
“他只是个孩子,他能坏你什么事?”叶孤云咬牙,嘴角那根肌肉几乎要崩断,他又说,“你们岂非太残忍了?”
“我们是杀手,对别人永远都不能仁慈,对孩子更不能。”她忽然厉声说,“因为我在孩子身上栽过跟头,同样的事,我绝不会犯第二次错误。”
叶孤云脸色变了,他忽然想起了白小叶的躯体没有一丝活力,“你给他吃了什么药?”
“我给他吃的是一种神药。”媚娘又说,“无论谁吃了,都会变得死不死,活不活。”
“活死人?”叶孤云瞳孔收缩,他忽然想将这女人刺死在剑下。
媚娘点头,又说,“他喝下我的熬的粥,就倒下一直睡着,也许永远都不会醒了。”
叶孤云又笑了,“你为什么不索性杀了他?”
“因为我也喜欢他。”媚娘神情露出哀伤之色,又说,“我教他东西,他学的很快,我看他学习暗器,我真的很喜欢。”
叶孤云不愿在听下去了,他也知道女人在释放心里的痛苦,一定是没完没了的。
所以他忽然说,“你为什么不怕我?”
媚娘抬起头,看了看叶孤云,又说,“我为什么要怕你,你难道会杀了我?”
“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你?”
“你错了,你最好不要杀了我。”媚娘又说,“这个杀你的计划已形成,所以我的价值已没有。”
“那我杀不杀你都一样。”
“是的。”媚娘又解释着,“因为就算你杀了我,也会有别的人顶替我,也许你杀了我,是一件坏事。”
“为什么?”
“因为我死了以后,那个顶替我的人也许是恶棍,那你跟白云就惨了。”她咯咯笑着,又说,“她说不定会想出很多种法子去折磨你们,你们想死都死不了,那才是痛苦的事。”
叶孤云已喘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你说说看。”
“白府的人为什么会听你的?”
媚娘苦笑,“你这话说的实在笑死人了。”
她解释着,又说,“因为我是白府白云的夫人,我为什么不能掌控白府。”
“可是......。”
“可是这应该由白云亲手掌控的。”媚娘又笑,她发现自己今天笑的特别多,她又说,“可是我实在不是笨蛋,我只是拿着白云这字号在里面到处晃了晃,里面的人居然就听我的了。”
叶孤云吐出口气,“看来你的法子真的很不错。”
“也许。”媚娘又说,“你还想知道点什么?”
“你真的不怕白云跟你拼命?”叶孤云凝视着白云那片牢房,他心里依然暗暗替白小叶忧伤。
为什么世上那么多人没事,他反而有事,这实在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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