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那双眼睛

    他也不知为什么，遇到清风道长，刚才的担心与害怕全然不见了，反而觉得这个夜晚特别的好，也许这就是强者带来的安全感。

    卓亦凡的声音响起，瞬间打破了刚才久站不语的画面，白衣少年与师妹连忙转过身去看，连那掌灯的老头也锁目看向他。

    白衣少年见卓亦凡不知真相就瞎嚷，俏脸微板，对其喊道：“卓亦凡，你乱喊什么呀！”

    听到“卓亦凡”这三个字，背后的老头眼神不由一怔，连忙把蓬乱头发，向前扯了一些挡住光秃秃的前额，把掌中的油灯离自己的面庞又远了一些，仿佛怕卓亦凡认出自己一样。

    卓亦凡慢慢靠近三人，望着白衣少年的面孔，戏谑的言道：“怎么，找到你师兄，就想卸磨杀驴啊！连你师兄的名字都不能让我喊了。”

    随后故意扭过头，对着掌灯的老头言道：“清风道长，你说是不是？”

    老头见卓亦凡跟自己说话，树皮似的面容微微绽出一丝微笑，苍音低垂道：“客官，你是认错人了吧？”

    卓亦凡听后也是一怔，他听得出这显然不是清风道长的声音，清风道长还是很年轻的，哪能有这么苍老的声音。

    但是他细细回品他刚才的话，“客官”一词，着实让卓亦凡有些惊讶，如此荒凉之地，还在这破损不堪的房舍前，怎么会有人招呼他为客官，这显然是告诉他，这里是客栈。

    而他是伙计或是老板，无论是哪一种身份，卓亦凡都认为不可能，因为他住过这个店，荒凉的如乱坟场，从没见过人，更不可能有个老人在此看店。

    这时间卓亦凡瞪着大眼睛，瞳孔仿佛都要睁破了，因为对方不是清风道长。潜意识上的安全被打破了，又有了上次在棺椁上睡觉一事，他的神经此时又变得越发的紧张。

    卓亦凡认真看了看眼前的老头，很明显他非常苍老，头发好像贴上去的假发，猛然间他发现那双眼睛很是熟悉。

    他怔住了，不断在脑海中搜索着海量记忆，想把这个老头出现的地方寻找出来。随着脑海中不断闪着各种画面，卓亦凡想起来来了：这双眼跟那次夏天飞雪在卓剑山庄见到的赤脚老人的眼睛非常像。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可是赤脚老人当时第二天早上就死了，他怎么会在这里。想到这，卓亦凡头皮发麻，浑身颤抖，不敢再看眼前这个老头的眼睛。

    他连忙回转过身，向白衣少年身后躲去，不敢直视眼前的一切。

    白衣少年见卓亦凡此间的反差如此之大，不解的转过身，柳眉微蹙道：“卓亦凡，你搞什么鬼？”

    白衣少年不说还好，卓亦凡一听“鬼”这个字，瞬间头发都要竖了起来，一脸慌张的偷窥这老头。

    掌灯的老头见状，笑颜道：“这位公子，想必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白衣少年柳眉微展，不屑道：“别理他，他就是这么没出息。”

    卓亦凡抖着两只发颤的脚，正在思索着究竟是何原因，也不为自己敞言辩解，更没有因白衣少年的嘲讽生气。

    见卓亦凡不说话，白衣少年也就不再理他，她转过身，对着老头言道：“老人家，这儿如此之破，能住人吗？”

    老头环顾了四周，笑颜道：“房舍虽破，但终究还是可以遮风挡雨的，总比露宿荒地，让野兽侵食要好的多。”

    白衣少年一听有野兽，蹙眉道：“老人家，您说这里有野兽？”

    背后的卓亦凡与女扮男装的师妹，不由得向背后看了看，显然正在搜索后面有没有野兽出没。

    老人家伸出后面背着的手，想必是掌灯的手累了，换了换位置，言道：“当然，这里不比繁华之地，野兽出没倒是常有之事。”

    白衣少年见老者这么说，虽有些犹豫，但又见老者面色和善，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所以介怀之心不免淡去。

    白衣少年拱手问道：”请问老人家，这些残损的房舍，哪一间能休息？”

    老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灯光晃动下的面容，显得很是神秘，他转过身，向客栈的深处走去，背对着他们言道：“跟我来。”

    白衣少年映着微弱的灯光，开始往里走去，身后跟着的的师妹。师妹胆子也是很小，她紧紧贴着白衣少年，紧绷的神经一刻都不敢放松。

    而卓亦凡却一步都没有迈出，他伫立在原地，两眼不停的四顾，好像周围漆黑的某处有什么东西，在紧紧的注视着自己，他虽然看不见，只是那种感觉很是强烈。

    走了几步，女扮男装的师妹发现后面没有声响，就不经意的回过头去看，这一看让她也是一怔，只见卓亦凡根本没有跟来。

    她连忙拉了一下白衣少年的胳膊，对其小声的言道：“师兄，那小子没有跟来。”

    白衣少年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就去看，见卓亦凡一副缩头耸肩的模样，跟个贼似得，好像在观察偷盗的地形，白衣少年忍不住笑道：“卓亦凡，你怎么还不走？”

    卓亦凡咽了一下吐沫，他可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心里那是一百个不愿再去。

    “今天夜色不算，我们都别进去了吧，一起在外面欣赏夜色不是很好吗？”卓亦凡拐弯抹角的想把白衣少年师兄弟也留下陪自己。

    “我们可没你那么好的雅兴，今天太累了，我们要好好睡一觉，你自己欣赏夜色吧，小心有野兽把你叼走哦。”白衣少年没好气的回道。

    听到这番话，卓亦凡知道无法挽留他们了，于是对白衣少年摆手道：“你们进去吧，我……我就在外面，我不怕野兽。”

    白衣少年闻言，不由蹙了一下眉，对师妹言道：“怎么这小子突然胆子这么大了，敢在外面过夜?”

    女扮男装的师妹见此地荒凉，天色又比较黑，她只顾得眼睛睁得通圆，环视着四周，根本没有注意白衣少年跟她说的话。

    白衣少年见状，向她鼻尖点了一下，俏脸笑道：“看把你吓得，别管他了，跟紧我走吧。”说完，拉着师妹向老头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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